沐寒聲從一樓點著打火機往上走,對這裏,他不熟,但從傅孟孟手裏買過來時,特意參觀過一遍,去過妻子曾經住的房間。

於傅夜七來說,這是她生活了十年的地方,哪怕已經間隔十幾年,房屋的構造依舊清晰印在腦子裏。

她去了自己房間,拿了蠟燭。

剛到門口,卻猛地被門口的黑影嚇一跳,倒沒喊出聲,隻一顆心吊起來,又緩緩落下。

打火機在沐寒聲峻臉下方,那效果,是挺嚇人。

見了他,他才舒展濃眉,目光打在她手裏的蠟燭上,又驀地緊了。

“流血了?”

她沒來得及回,已然被他一把抱起,打火機在她身側亮起,若不是他手臂長,若不是衣服濕著,或許都能燒著她。

步伐略急,沐寒聲沒有下樓,而是往她的房間走。

放下打火機,再放下她,一手扯下蓋在**防塵的薄紗,又將她抱上床。

她不想離開,他便不逼她,卻也不再萬事順著,“不準下地半步,今晚,我就與你好好談談。”

她不語。

轉手,沐寒聲給許南打的電話,醫藥碘酒、棉簽,熱水、感冒藥,床褥被子必須一應俱全,半小時內送到。

許南在禦宴庭那種地方掌舵,是習慣了半夜就寢的人,這會兒接到任務正是腿腳麻利,給他的半小時,他隻用了二十分鍾,幾乎與送衣服的古楊同時趕到。

兩人相互看了一眼,沒說話。

沐寒聲從裏邊出來時,依舊直接淋雨出來的。

“沐總……”古楊把傘遞過去一些,建議:“我們送進去?”

人本就濕著,這東西再濕了,今晚怎麽過?

沐寒聲幾不可聞的點頭,東西送進了門口,他忽而轉身對著古楊,“把老太太手裏的兩份鑒定報告留著,家裏不準再提這件事。”

這吩咐來得有些突然,古楊好一會兒才點了頭。

彼時,沐寒聲已經回到她的房間。

點了蠟燭,光暈染柔了整個房間,**女子的身影卻被染得幾許黯然。

沐寒聲的焦急,她看在眼裏,沐寒聲的忍耐,她也看在眼裏,越是柔眉輕蹙,下午,他又為什麽要默認?哪怕騙她一次,她也追究不了,不是麽?

卻又被自己這得過且過的心態諷刺的笑了。

“把衣服換了。”沐寒聲是準備好好與她談的,因而,無論她此刻什麽神色,他暫且忽視,隻念著她的身體。

也許是她經曆過太多起起落落,她遇事時最不會的,就是鬧,從出事開始,她一句大聲都沒有。

此刻他這麽說了,她哪怕臉色微倦,也配合了。

卻看得沐寒聲心疼,走過去,連脫衣服也代勞,“我來吧。”

那樣的柔聲,在寂靜的屋子裏顯得格外沉澈,她仰了臉,安靜的盯著他看了許久。

在他麵前,她沒什麽可以避諱,任由他脫去潮濕的衣服,替她裹上奢貴保暖的睡袍。

“等兩分鍾。”他依舊低低的嗓音。

轉身開始打理床鋪。

他曾是軍人,這些事信手拈來,扯下她躺濕了一片的褥子,換新。被子是許南弄好的,不需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