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聊開之後,她忽然想起了走完碰到安玖泠一事,抿了抿看來他,還是說了一句:“昨夜,我碰到安玖泠了。”

沐欽低眉,弄著手裏的筆墨,好一會兒都沒有說話,麵色也沒有太大變化。

良久,他才淡然兩個字:“是麽?”

她看了沐欽一眼,他這是漠不關心的態度。

“她瘦了很多。”她又說了一句。

其實,她挺好奇,當初安玖泠為何就要與顧準之糾纏?沐家再不濟,都比普通大家好上幾倍,沐欽這個男人也並不差,甚至此刻看來,他本性純良。

“你好奇?”沐欽忽然問了一句。

她微愣,挑眉,她的心思如此容易洞察?

沐欽淺笑,“我無經商之智,可不代表沒有洞察之力。”

好歹是沐家走出來的,在商界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如今在字畫界,凝神靜氣,看人更是精。

“實則,我自己也不明白。”沐欽自嘲的一句,“也許是太念想要一個兒子,迫而不得,或者說到底……是我們過分趨於利益的心思逼自己走了歧途。”

所以,他是誰也不怪的,“總歸我已經有個小棉襖,足矣,是不是?”

那倒是,傅夜七笑了笑,就像她有了瑾兒,就不覺得還缺什麽。

可沐寒聲依舊給了她太多,快把她慣壞了。

兩個人難得能這麽聊上半天,有字畫相陪,不覺得漫長,更不會尷尬。

所以,他們都不知道,沐寒聲已然在門口倚了一會兒,安靜的看著,表情不明。

傅夜七轉頭見了門邊的偉岸,習慣了練筆就用他的名字,這下最後一筆又壞了。

無奈歎口氣,轉頭衝他淺笑,他接電話接了半天但看這樣子,估計是不必出去忙。

沐欽也見了沐寒聲,隻象征性點了一下頭算是打招呼。

“是不是都沒法好好過年?”她走到沐寒聲麵前略微仰臉。

“不礙,有莊岩。”他說。

總歸莊岩這個年過得也沒意思,齊秋落又不在,投身事務最合適不過。

他們臨走時,沐欽說字畫協會會有個慈善晚宴,到哪時間還沒定,指不定要借用兩人的光。

沐寒聲還挑起眉,略有自傲,“有我還不夠?”

還得把他妻子弄過去?

對此,沐欽笑了笑,有幾分羨慕,又有幾分哀色,卻用玩笑覆蓋著,道:“弟妹在政界的地位,怎麽也是舉足輕重呢!”

沐寒聲淺笑,算是默認吧。

後來傅夜七給瑾兒打了電話,接電話卻既不是藍老爺子,也不是藍修,竟是秋落!

“你怎麽在藍修那兒?”她是極其驚愕的,可問出來卻平緩很多。

齊秋落抿了抿唇,看了剛從門外回來的瑾兒,“這事我跟你也說不清,總歸不是一般人能幹的事……瑾兒回來了,你跟他說嗎?”

小家夥從門口踢掉鞋子往裏走,興致的接過齊秋落手裏的話筒,“媽咪!過年好!”

一聽兒子清脆的溫厚,傅夜七就溫柔的笑了,“瑾兒新年快樂!昨晚吃湯圓了嗎?”

“喝湯了。”藍司暔很規矩的站著,一跟他媽咪說話,就是最乖巧的時候,“藍爸做得總是太甜,隻喝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