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醫院的那一刻,傅夜七臉上一片死寂,曾經她三求四盼的事,放在當前猶如生死兩難,包裏明明隻多了一張紙,卻比鉛沉重。

忘了怎麽回到禦閣園,他們出差,田幀不在家裏,推門隻有幽暗和死寂,一下子將人包圍,裹得密不透風。

低低的抽泣在客廳裏蔓延開來,一下一下攪動著暗夜裏的空氣。到底是天不眷我麽?為什麽偏偏都在一起發生,若是以前,一定毫無忌諱拿著任何事和蘇曜商量。

可是現在,竟落得如此煢煢孑立。

也許這樣的煎熬忘了日子,糾結兩天,她終究給沐寒聲發了短訊:“有事和你商量,請你立即回國,很重要。”

隻是她的短訊石沉大海,杳無回信。

捏著手機,等來的隻有失望,也忘了環抱自己在窗邊僵立多久,又是死寂的夜晚。

英國還是下午,沐寒聲臨時去買宋琦喜歡的糕點用來祭祀,宋沫等在車裏,聽到他的手機響時,想都沒想拿過來看了,看完卻皺著眉,不是一副聖母樣?明知道今天姐姐忌日,還想搶人?哪裏有要離婚的樣子?

眼珠轉了轉,心底輕哼,不信治不了你,邪惡的扯了嘴角。

十幾個小時過去,從夜轉晝,傅夜七煎熬一晚,悶不住,還是去了單位。

“傅翻譯!”她的辦公室沒關門,門邊小心探出一個腦袋。

埋頭許久,她才抬臉,掩不去的憔悴,“什麽事?”

“大廳有個女孩說……想見您!”大翻譯素日冷淡,沒有預約,從不見人,總統都不定請得動,可那姑娘太跋扈了,不得見立馬要抹脖子的模樣,蘇部長又不再,她隻能提著膽子來了,滿臉察言觀色。

女孩?傅夜七思索片刻,沒有頭緒,“說叫什麽了麽?”

門邊的人搖頭,斜嘴道:“穿得跟火星人似的,一頭金發……”

金發?傅夜七就皺了眉,臉色冷了,她的淤青都沒解,宋沫還追到國內來了?

……所以,沐寒聲也回來了是麽?

卻依舊不回短訊,一點找她的意思都沒有。

“我知道了。”她淡淡的一句,擺手讓人下去。

不疾不徐的拿了包,她才走出去,果然見了宋沫。她不是睚眥必報之人,但也非不記仇,臉色當然好不了。

“出去談?”她居高臨下,淡漠的立在宋沫麵前,其實沒什麽心思跟一個黃毛丫頭談話,但她想知道沐寒聲在哪。

宋沫也不囉嗦,真的跟她出了門。

她選了個安靜小館,進門之際一級台階,她還淡然側目掃了一眼宋沫的腹部,倒是絲毫無恙,看來還摔得輕了!

“兩杯熱飲。”她經過櫃台,隨口點了東西。

“你還知道孕婦不宜喝咖啡啊?”宋沫生澀的臉斜著眼,“謝了!”

傅夜七不說話,隻是低眉仔細落座,脫下的大衣抱在腹部,清絕的臉很淡漠,“這一次又想怎麽樣?”

宋沫倒是愣了一下,每次她都這麽不驚不伏的,幸好她有備而來!

“啪!”一疊子照片被宋沫放在桌上。

看到各色各樣的畫麵,傅夜七終究擰了一下眉,清冷的目光帶了灼熱,她是小看了這個黃毛丫頭,是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