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上齊了,宮池奕看著她,雖然她把情緒斂得很好,奈何他眼精,“不用猜,我從不公開露麵。”

說著,宮池奕還拍了拍自己的腿,“就這樣,出來會讓人笑話的!”

本是自我嘲笑的話,可他那笑眯眯的眼裏,哪有半分被同情的自卑?

“傅小姐餓了,可以先吃。”宮池奕再次開口,偏偏不談正事,“聽說你胃不好,可不能餓著,否則我就是罪人了。”

她已經皺了眉,被人了解的滋味,不好。

不見她動,宮池奕歎了口氣,看她這樣,身體是無礙,並沒受傷,他可以免於被大哥暴揍一頓了。

倒也的確是個美人,這性子和大哥那冷悶挺像,一雙褐眸閃著聰慧,難怪大哥護得跟寶貝似的。

三個人靜坐了會兒,見剛才那個高挑的人在宮池奕說了兩句話。

宮池奕神秘一笑,擺了擺手讓他下去了。

在藍修即將舉杯說話時,宮池奕才忽然抬手,笑著阻止,“不急。”

他說著,一手伸向桌麵的一直藍色妖姬,之間輕輕撚著花瓣享受的聞了一下,笑著道:“忘了說,我還約了一位客人。”

藍修濃眉微動,一雙黑眸微微眯起,神思暗湧。

可宮池奕還是那麽笑著,讓傅夜七覺得在,這人偶爾與莊岩像,輕佻、不羈,帶點邪惡。可他身上有莊岩不夠的深度,那笑意若是去了,一定是個極冷的人。

門再次被推開時,進來的便是宮池奕所說的‘客人’。

傅夜七幾乎從座位站起來,眉心皺在一起,手心裏到插著指甲。

疼,卻越捏越緊,因為心裏更疼。

她沒想會這麽快見到沐寒聲。

沐寒聲從門外進來,素來剪裁考究的西裝,打著一絲不苟的領帶,冷峻如神的麵龐滿是矜貴,一步一步往這邊走。

宮池奕看過去,再回頭看傅夜七,抿了抿唇。

沐寒聲坐下了,目光打在對麵的女人身上,那泰然,便是旁若無人,隻用黝黯的眸子鎖著她,聲音很低,“我上次問你,傷沒傷著?”

傅夜七難以抑製呼吸的起伏,死死捏著手心,努力把音調壓得很平,“當初怎麽不問死沒死呢?”

一個算計別人生命的人,反過來問她傷沒傷著?

宮池奕挑了挑眉,有罪魁禍首的自覺,卻也知道,沐寒聲大概是把責任攔下來了。

沐寒聲似乎不打算理會她的怒意,一手越過桌麵,試圖去牽她。

她冷然縮手。

沐寒聲的那一手就一直在桌麵放著,另一手看似是自然的下垂,可仔細看,那垂下的手又有些僵硬。

然而沒人去在意。

藍修是來談事的,他視沐寒聲為無物,直入正題,並再次提杯。

卻又一次,被宮池奕擋了回來,他笑著道:“藍先生若是要敬酒,那恐怕還是得先敬沐先生。”

“宮先生的意思,藍某還真看不太明白。”藍修身為軍人,臉上的森冷微現。

宮池奕想了想,道:“藍先生不是要談‘生意’?他可能會給你更好的選擇。”

不,藍修凝眉,“這麽說來,今天是不必談了?”

傅夜七原本是要幫藍修極力爭取宮池奕的幫助,因為別無選擇,但此刻沐寒聲來了,如果沐寒聲能夠幫藍修,她可以不說話。

藍修卻好似回神,問了一句:“宮先生,是沐先生的人?”

蘇曜說過,英國也是沐寒聲的天下。

宮池奕挑挑眉,“可以這麽說,也可以不這麽說。”

等於沒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