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寒聲本以為她是激動過度後的沉默,蹲下身,將溫厚的掌心貼在她後背。
下一秒卻神色微變,轉手扣住她的臉抬起,那一臉的蒼白令他驀地心頭抽搐,“怎麽了?”
傅夜七已經咬牙在忍,可是腹部的絞痛,像是要擰下一塊肉來,疼得唇畔顫抖。
在他意欲動作的下一秒,她卻忽然推了他,緩緩站起來,又說了一次,“你走。”
吐兩個字的時間,她開始眼皮鬆弛,剛站起來的身體緩緩的、軟軟的往一旁倒。
“夜七!”沐寒聲的焦急沒有得到回應。
他現在的手臂是沒辦法把她抱起來的,可展北見的就是他抱著女人衝出酒店。
“沐先生?”展北匆匆下車,想把女人接過去,聽宮少說了他如今手臂半殘。
可沐寒聲避過了,隻冷聲倉促,“開車!”
展北二話沒問就上車,熟練的掉頭甩尾,往最近的醫院而去。
展北是宮池奕培養的人,本可以是國家隊武術精英,被宮池奕挖走了,幹起了保鏢一行,充當宮池奕的腿和眼。宮池奕那人生性詭譎,捉摸不定,唯獨欣賞展北。
展北的車到的醫院時,藍修等人也在路上。
傅夜七在中途昏了過去。
婦科醫生見了神色凝重焦急的沐寒聲,剛要開口問什麽,卻見了女人稍微露出的腳踝一抹血跡,二話不說接了過去。
沐寒聲那一隻手疼得沒了知覺,就算她被接走了,也不敢立刻垂下,保持著彎曲的姿勢。
也因如此,他一低眉看到了西裝袖口的一塊暗紅,深藍色的襯衫袖口更是明顯的血跡,黏著手腕一片猩紅。
目光許久挪不開,心髒跳得沉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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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修和齊秋落匆忙趕到時,醫生已經從裏邊走出來。
“病人的丈夫在場麽?”醫生問的時候,看了麵色恍惚的沐寒聲。
“她怎麽了?”藍修第一個上前,抓了醫生的手臂,醫生疼得皺眉,又被他那生冷的神色所迫,吐了兩個字:“流產。”
流產?
走廊瞬間一片死寂,誰都沒想過會是這樣。
不知何時,沐寒聲那隻沾了血的手死死握在一起。
下一瞬,藍修轉身卻是一個猛拳砸向沐寒聲的臉。
“嗯!”極其隱約的悶哼,沐寒聲略微歪了身子,卻沒有還手的意思。
“你對她做了什麽?”藍修周身冰冷。
沐寒聲來之前,丫頭一切都好,可他們隻說了幾句話的功夫,他竟讓她流產了?
展北扶了沐寒聲,又擋在跟前,卻被沐寒聲撥開了。
醫生都被這狀況弄糊塗了,然後不悅的看了藍修,“先生,你們私下要怎麽解決都行,別在醫院鬧事,病人還等著呢。”
沐寒聲抬手擦了嘴角,走上前,接過醫生手裏的東西,轉手給展北,“幫我托著。”
因為他隻有一隻手,展北當寫字台托著,沐寒聲用左手劃下有生以來最撇腳的簽名。
抬眸,他看向醫生,“我妻子情況很嚴重?”
醫生把單子拿了過去,看他一是個病人,聲音緩了些,道:“宮外孕,所以流產對她來說不算壞事,不流,以後的事更大,但流血較多需要輸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