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夜七閉了閉眼,“他沒有……我跟他談,你帶采姨回去,行麽?”
終究,藍修踏著冷硬的步子出了書房。
傅夜七抬頭看他,吸了吸鼻子,“明明可以好好談,何必呢?”
談?沐寒聲目光都是冷厲的,“此前可以,此後,免談。”
不過幾個字,好似陰風刮過白骨。
“你什麽意思?”她揪著他的衣服,“沐寒聲,你在法國,在病房,你答應過我什麽?”
沐寒聲麵色冷沉,低眉盯著她,“那是在他還有人性的前提。”
“藍修什麽也沒做啊,他並沒實質性傷害……”
“他在拿誰威脅我你沒看到?”沐寒聲氣急的把話接了過去,“難道要她死了,才是實質性傷害?”
她蹙眉,搖頭,“沐寒聲,你冷靜點,好不好?”
“現在不冷靜的是你!”他一句都不讓,“口口聲聲說最不想傷害我,你捫心自問,哪一次你不是向著別人!”
她張了張嘴,垂下的手心緊握,指甲戳得很疼。
“那你告訴我,我該怎麽辦?看著你把藍修處決了?看著你們傷害秋落,我就心安理得的看著是嗎?先綁人的是你們,不是藍修!”
沐寒聲嘲諷的一笑,“他該知道哪個選擇是明智的,不是因為我身邊有你,他敢如此?”
她失笑,點頭,“都是我的錯,都是因為我,你們到底要我怎麽樣?是不是我死了我消失了你們就可以放開手腳了?”
沐寒聲緊緊盯著她發紅的眼,下巴繃得很緊,冷鬱如墨。
“不要這樣,沐寒聲,他拿采姨威脅你,是不對,但他也是被迫。”
“你繼續,繼續給他說情。”他似乎鐵了心。
傅夜七最終閉了眼,“你們真要這樣,我怎麽自處?”
“你可以走,可以視而不見,不是你說的麽?此刻你我之間並無關係。”他幾乎沒怎麽考慮就脫口而出。
那一秒,她卻不可置信的仰臉盯著他,眉頭緊緊蹙著,“你說什麽?”。
沐寒聲繃著臉,甚至側過視線。
“為了報藍修給的一時之氣,你趕我走?”固執的仰著臉,眼淚卻滑了出來,“我妨礙你了是麽?”
“好,我不過問了。”手心越握越緊,死死咬唇沒哭出聲,猛地一吸氣,眼淚再滾出來時終於猛然轉了身。
沐寒聲牙關繃緊,腳步動了動,又硬生生的定住。
她疾步到了書房門口,停了至少三秒,卻沒聽到身後的腳步,終於閉眼擠盡眼淚離開。
藍修已經帶著采姨離開了。
客廳裏隻有陸婉華和沐欽。
在看到她匆匆下樓直接往門口衝時,兩人都驀地皺眉,從沙發站了起來。
最終是沐欽追了出去。
她出了門,抬手把眼淚都擦幹淨,紅極了眼又拚命忍著情緒。
她知道沐寒聲生氣,可她除了勸還能怎麽樣?
“夜七!”沐欽從從追出去,眼看著她往車上走,最終連衣角都沒碰到,她的車子就衝了出去。
沐欽直擰眉,不知道為什麽,但她情緒太激動,這樣會出事的。
開了上匆匆尾隨而去。
宅子裏,隱約能聽見老太太無奈又責備沐寒聲的聲音。
傅夜七是激動,她不至於拿命開玩笑,車子速度再快,也不會讓自己出事,一路進了市裏,又出了郊區。
停在傅宅門口,她才終於平靜少許,給宮池奕打電話。
那邊的人許久都沒接,終於接了的時候還語氣不耐。
“是我。”她低婉而淡泊的音調,“你到底把秋落怎麽樣了?”
宮池奕似乎有些苦惱,“嫂子,過兩天我過去。”
“你最好是現在就過來!”她多少帶了些情緒。
宮池奕被她冷硬的語氣頓了頓,蹙起眉,“暫時,我不會把齊小姐帶過去。”
傅夜七閉了閉眼,“隨你們愛怎麽辦怎麽辦,隻要秋落沒事,跟我沒任何關係!”
藍修和沐寒聲都一樣的擰,就讓他們男人自己鬥去吧,她也不管了。
手機扔到副駕駛上,重重的呼氣,抬眸見了沐欽的車,不過兩秒就停到了她旁邊。
沐欽跟上她的時候,她開了傅宅大鐵門走了進去,頭都不回,他隻好跟了上去。
“沒事吧?”進了客廳時,沐欽才得以說上一句話,見她站在窗戶邊紅著眼,皺了皺眉,“吵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