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了電話,她趴在電腦前,時而埋頭,時而皺眉。

這一忙,就快到了午餐時間,然而她沒去吃飯的打算,抽屜裏不知道什麽時候剩的餅幹,漫不經心的啃著。

沐寒聲推門進去時,就是那副畫麵。

蹙眉埋首的人被淩亂的辦公桌淹沒,殘餘的餅幹看著令人心酸。

她所謂工作忙碌,就是這麽度過的?

“你就吃這些垃圾食品?”他低啞的嗓音忽然彌漫開來,和遺留的奶茶甜膩味卷在一起。

顯得很空洞,又摻雜幾許壓抑。

桌後的人猛地抬眼,情緒黯淡的臉有些愣,然後蹙了眉。

“傅氏和沐煌好像還沒有合作,你有事?”她盡量溫和的聲音。

其實她好像也不生沐寒聲的氣,但實在找不出可以麵對的樣子,她很想自己調節,想多靜一靜。

偏偏他不給這個機會。

那雙黝黯的眸子凝著深沉,望了她許久,最終,薄薄的唇畔溢出幾許心疼,“這是午餐時間,去吃飯,我陪你。”

她用著自以為很溫和的表情,“我還沒忙完……”

“現在就去。”沐寒聲不讓她說完,“你的胃,我比你了解。”

她終究是笑了笑,還是那一句:“我還有事,一會兒會自己去吃。”

沐寒聲蹙了眉,最終走到桌邊,低垂眸子,近乎低哄,“去吃飯,夜七。”

從進來那一刻,他就想把殘餘的餅幹扔了,這會兒終於這麽做了,迎上不悅的眼,反倒溫和了。

她略微深呼吸,沒有生氣,隻是拿起一份文件作勢出門。

門口,沐寒聲攔了她,想把她手裏的文件拿過來。

她一把甩開,“你到底想怎麽樣?”

仰臉看著他深邃的五官,鋪滿疲憊,他在車上睡了一晚?

閉眼抿了抿唇,再看著他,平靜多了,“你讓我一個人待幾天,可以麽?”

沐寒聲沒點頭,固執的伸手牽了她。

在她可能發脾氣時,他幽啞的低沉,看進她眼裏,道:“不吵了,也不玩什麽博弈分離,回來住,好不好?”

他的聲音醇澈,低啞到令人迷失的性感到,那雙墨眸定定的看著她。

心底有些疼,可她臉上的清雅一如既往,強自的淡泊,“你是不是在同情我?”

那些時候,他可以冷下臉罵她,還能趕她走,這會兒反過來了?

沐寒聲也不惱,隻說:“你傅夜七最厲害,一向隻有我被同情的份。”

她被堵得一句話說不上。

“去吃飯。”他又重複。

但始終不敢提醫生說過的話,對一個女人來說,那意味著什麽,沐寒聲也清楚的。

可他並不介意。

飯桌上,兩個人之間有些寂靜。

沐寒聲拿出了曾經被拒的邀請函放到她麵前,“你必須去。”

正好,她該散散心了,一直這麽繁忙下去都成什麽樣了?

第二次看到這個東西,她還是那個意思,“我沒那個身份……”

“你想要什麽身份?”他沉沉的打斷,“禦編翻譯官?”

不等她回答,沐寒聲低低的一句:“我給你恢複了。”看到她眼底的驚訝,他卻沒多少停留,看進水潤的褐眸,問:“還是換個身份,總理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