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跟我提陸銘!”迪雅君幾乎尖聲打斷他,那樣的不平。
“你們憑什麽?”她抓著杯子的手越來越緊,“憑什麽就這樣更改我的一生?你又憑什麽遷怒我,惹你痛苦的是傅夜七不是我!”
沐寒聲立在原地,濃眉緊緊蹙著,薄唇緊抿。
好一會兒,迪雅君自嘲的一笑,“我搬出去。”
沐寒聲終於挪步,一把扣了她的手腕,“我很累,不想跟你鬧雅君,你不是不明事理的女人。”
她狠狠甩開沐寒聲的手,連帶手裏的杯子也摔落在地。
“啪!”一聲,清晨的安靜裏清脆得令人心驚。
沐寒聲臉色驟沉,泛著血絲的眼底迸射的目光依舊銳利,緊抿薄唇盯著她。
“我就是因為太明事理才會是今天這樣!”迪雅君不顧他的陰冷,“如果不是你們的隱瞞,我不會嫁給陸銘,我不會是今天這樣!”
她的情緒激動,沐寒聲雖然醉意未醒,卻擔心她一腳踩到摔碎的玻璃渣上。
雙手固定她的見,隻是她的掙紮讓他惱怒幾分。
“冷靜點。”他的聲音很沉、很冷,“就算當初告訴你真相,結局也不會變,我的選擇不會是你。”
很殘酷的話,就算時隔多年,聽在她耳朵裏,依舊那麽痛心,又那麽的諷刺。
可迪雅君笑起來。
“為什麽?為什麽這麽篤定?”被他禁錮著,她沒再掙紮,眼裏都是淚,“你當年是喜歡我的,你騙不了人,如果沒有那件事,如果我再努力一點,我們一定會走到一起!”
“夠了!”沐寒聲冷然看著她,“不要一味的執迷不悟,你如今的生活夠好,別再貪心。”
“我隻是遵從內心的感情,也是貪心嗎?”她皺著眉,“你們倆這虛無的婚姻沒有一天的幸福的!她卻依舊這麽傷你,算不算貪心?”
沐寒聲原就沉冷的臉,越發陰冷,“貪心的是我。”
看,她連說都不能說傅夜七。
“如果當初是我,你也會這麽維護麽?”既然都這樣了,她索性沒了顧忌。
“夠了。”沐寒聲閉上眼,鬆開她的肩,陰沉無力的兩個字。
可他鬆了手,迪雅君卻火熱上頭,反而抓著他的手臂猛然拉進距離。
……本就寂靜的早餐,變得死寂。
沐寒聲那雙眼陰冷沉鬱,低眉看著盡在咫尺的臉。
若不是他反射性的側過臉,她吻的,就是唇。
於沐寒聲來說,那是他人不可碰觸的禁地。
餐廳門口的田幀因為聽到他們的爭吵越見激烈,站在門口看著兩人,卻驚得愣住。
角度問題,他們就是在吻。
迪雅君被推開時,幾乎因為他的大力而跌坐在樓梯上,神情恍惚。
她在做什麽?
哪怕那是夢寐半生的事,哪怕再生氣,怎麽能這麽魯莽?他們的友誼怎麽辦?
“Haven?”她歪斜在扶手上的身體都來不及站好,紅彤彤的眼,可見的小心翼翼。
沐寒聲一張臉黑如鍋底,那樣的風雨欲來,握著樓梯的手骨節分明。
然而身後,是田幀如夢初醒的的聲音,驚訝、顎愣,小心翼翼。
“太、太太……”
誰也不知道她什麽時候站在那兒的,田幀驚見時,她隻是把手裏的鑰匙握得死緊,身形僵硬。
聽到田幀的稱呼,沐寒聲身體猛地一震,倏然轉頭。
她就站在那兒,安靜的立著,周身平靜如水,白皙的拳頭卻是死緊,必定是極力隱忍,才能讓紅著眼忍住情緒。
直到她忽然轉身往門外走,沐寒聲才疾步追過去。
她的腳步很快,捏著的別墅鑰匙忽然落到原始路邊,她連撿都不撿,隻是往前走。
沐寒聲腳步匆促,微醉的身形看起來那麽沉重,泛著血絲的眼底卻直直盯著她,“夜七!”
她快步上車,來不及係安全帶,手顫抖得厲害,車鑰匙怎麽都插不進去。
她為什麽要這麽激動,激動到顫抖?是害怕麽?所以不願麵對他,不想聽任何話,隻想立刻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