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寒聲沒開口,沉默的上樓。

……

傅夜七回到家裏,一進門就頹然坐在了玄關處,多一步都走不動了。

她想思考,想直到這件事怎麽辦,可是偏偏腦子裏一片空白,全身疲憊的連呼吸都費力。

甚至在玄關昏昏欲睡不知到幾點,她才終於摸黑爬上樓。

再醒來時,手機裏有好幾個玫瑰園的未接。

也許,事情到了現在,奶奶終於知道了吧?

電話打過去,卻是沐欽。

“夜七,奶奶最近身體一直不好,她沒敢敢告訴你,可有些事她憋不住,但她老人家要我,一定跟你談談。”沐欽低低的聲音,帶了幾分道不明的思緒。

她不知道為什麽答應了。

也許,她不可能上訴沐寒聲,卻需要充分的理由說服自己。

沐欽就在玫瑰園。

她去的時候,奶奶的午休。

“奶奶不希望你們就這麽散了。”沐欽輕輕的說:“她說,她當初指婚,就是想讓寒聲彌補他父親犯下的錯。”

傅夜七皺起眉,可是想象這句話奶奶說出來,她心底酸澀的疼。

奶奶幾乎沒有一天不在操心他們的婚姻。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她輕輕的吸氣,盡量平緩的開口。

沐欽薄唇輕輕抿著,眉頭輕輕的皺了皺,看著她。

“十六年前項目的事,奶奶知道,如果說奶奶把二叔趕出家門,是因為夥同別人謀殺二嬸,那項目的事,是讓奶奶鐵了心的斷絕母子關係,她甚至差點打斷二叔的脊骨,隻是二嬸出事時,奶奶才知道二叔竟然是幕後之人。”

二叔當年離開沐家時,連腰都直不起來,那樣傷重離開,想必不久就離世了,沒人去關注。

關於沐寒聲父母的事,她知之甚少,卻唯哀喟歎。

後來,聽沐欽悠悠的說著。

“你知道嗎,你母親當年救過沐煌,奶奶才那麽痛心二叔的無情無義,把本該屬於傅氏的項目就那麽給了別人,可是沒人知道,二叔是怎麽把寒聲的印章弄出來的。

那時候的寒聲在軍隊兩年了,是眾多權勢心裏秘密推舉的總理預備人,國際上已有地位,他的名字,就算寫在國際關係人,或者擔保人一欄,都不會有人說什麽,甚至連最後審批都能直接過,所以項目轉購那麽簡單。”

那時候的魯旌還不是國務卿,沐寒聲還不是總理,隻是軍隊裏的上下級而已,可他們的影響力是不必口口相傳就被認同。

風吹得很輕,可是她覺得很冷,渾身冷,那寒冷裏帶著淡淡的震驚,更多的卻是失望。

所以,竟然隻是和沐寒聲父親有關?真的跟他沒關係?

怎麽會呢?

“夜七。”沐欽歎了口氣,“也許你會怨奶奶,既然知道這些事,為什麽要把你留在沐家,可她老人家是疼愛你,否則你在外,也許過不到今天,或者,一輩子都不會知道這件事。我想,奶奶當年就做好了準備,即便你現在要恨,要離,她老人家該是頭一次不會阻止了。”

聽著這些輕飄飄的話,她心底淡淡的疼。

奶奶對她的好,沒人可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