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把她問得愣了一下。
她不知道自己在氣什麽。
但她想起了之前蘇曜忽然請唐尹芝道家裏吃飯,忽然給她夾菜,忽然體貼而孝順,現在想起來,那難道是永別麽?
“蘇曜知道?”她又問。
“唐尹芝是什麽人,他該比誰都清楚。”沐寒聲麵無表情。
傅夜七皺了眉,盡量用著和緩的語氣:“下午的應酬我去不了。”
可沐寒聲半分退讓都沒有,“這是你的工作,沒有商量的餘地。”
“你現在怎麽這樣?”她退口一步,仰臉看著他,“就算我很想讓唐尹芝自食惡果,但她忽然被捕,蘇曜和她感情再差,他也會難受,他一個人……”
“所以,我把他母親逮捕,而你還要負責親身安撫蘇曜的情緒?我該讚揚你的仁愛麽?”他薄唇微動,說出來的話,比以往多了幾分刻薄。
彼此沉默了很久,她最終閉了閉眼,“沐寒聲,也許蘇曜以後就隻剩一個人了,我是他朋友,他的母親因為我被捕,我不該去看他麽?”
沐寒聲垂眸靜靜的看了她很久。
“你想陪他多久。”他薄唇有些冷,“一時,一天?還是一輩子?”
最後幾個字帶了幾分緊繃。
她蹙眉,幾分莫名,“你為什麽這麽生氣?”
腦子轉了轉,抿了唇。
“因為我昨晚……失了分寸?”她試著問,太混亂,隻記得一點點。
沐寒聲略微側了臉,終究是低低的一句:“你必須跟我去,這是工作……”
“別總拿‘工作’壓我!”她仰臉,意識到自己語氣過分惡劣後,又抿唇沒再說下去,卻直直的看著他。
片刻的沉默對視後,她轉身往門口要走。
忽然被攥住手腕拉轉身子,還沒站穩就被狠狠抵到了牆邊,麵前是他壓抑沉鬱的臉,一雙眸子風雨冷沉。
她以為他會強勢堅持不讓她跨出去半步。
然良久,他僵冷的一句:“我陪你去。”
傅夜七甚至沒有反應過來,他已經拉著她往門外走,一路下了電梯上了他的車,他冷然一句:“地址。”
但下一秒,又不待她回答,車子直接開了出去,想必他是知道蘇曜住宅的。
沐寒聲當然知道,蘇曜當初來這裏站穩腳跟,還要依仗他朋友的幫助,他自然一清二楚,隻是腦子燒糊塗了。
她幾次看了側臉冷峻的他,忽然不太明白,到底為什麽他一大早上就這麽惡劣冷漠?
昨晚除了她當眾出醜,好像並沒跟他吵過。
而這一件事,隻要她能看一看蘇曜狀態,放了心就好,並不以為是多大的事,剛剛那麽生氣,無非是不喜歡他的霸道約束。
一路上,她都沒有說話,因為知道他不會跟她講。
兩個人出現在蘇曜跟前時,他似乎並不詫異,幾不可聞的淡笑著,甚至看不出他對唐尹芝被捕事件的態度。
經過這一路,沐寒聲雖然沒有表情,但已經緩和很多,尤其在蘇曜麵前,他甚至牽了她往裏走。
傅夜七驀地蹙了一下眉,一分鍾一個樣,他想幹什麽?
蘇曜的目光在他們交握的手上頓了會兒,然後作為主人引路,從屋外到家裏,再到泡茶招待,都很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