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蝕骨的痛

看到季顏脹紅的臉‘色’,仙兒再也忍不住了,上前扯住費司爵,“聽著,現實總歸是現實,你要嘛學著接受,要嘛自暴自棄!除了她,沒人會心疼你,如果,你想讓她不安心,你就繼續下去!”

費司爵怔怔的跌坐在地上,“不,她沒死……我不相信……我聽到了,她在叫我,她要我去救她……”

看著他痛苦的神情,季顏輕咳幾聲,然後,走過去,搭上他的肩,“爵,哪怕現在是用我這條命‘交’換,隻要能把她換回來,我也絕沒有二話。 可是……”

費司爵慢慢闔上眸,倏然一聲怒吼,“小藍——”

吼聲響徹天際。

千魁宮。

房間漆黑的一片,黎雪推‘門’走進去,這唯一的一束光亮,令裏麵的男人下意識的眯起了眸子。

“烈,吃點東西吧。”將手中托盤放到桌上,黎雪開了燈。

與想像中不同,屋內居然十分整潔。

“找到了嗎?”

他突然開口。

黎雪的目光遊離片刻,回頭,笑了笑,“找到了,費司爵已經帶著她回國了呢。”

緊鎖住她的視線,充滿壓迫感。

黎雪趕緊垂下頭,“烈,你先吃點東西好了。”

“你不擅長說謊。”他靜靜的說,然後起身,走到桌前。

“烈……”不敢相信的看著他真的吃了,黎雪‘激’動的走過去,“烈,你還想吃點什麽,我讓廚房去做。”

“不用了。”他很安靜,安靜得有點超乎情理。

簡單吃過後,他放下刀叉,擦拭下嘴角,抬眸,“幫我約見那位醫生。”

“呃,烈……”

“我要動手術。”

一年後。

費氏國際。

“該死!這點小事都做不好嗎?”

總裁辦公室裏,又傳出暴躁的低吼聲。

“呃,我馬上去改!”

部‘門’經理退出辦公室,抹抹額上冷汗,歎息一聲,搖了搖頭離開了。

宋文皺了皺‘門’,推‘門’進去,“老板,”

裏麵的男人抬起頭,神情‘陰’冷,似刀的目光掃過他,“河西那塊地談得怎麽樣了?”

宋文心頭一緊,硬著頭皮說,“對方還沒有鬆口,看樣子,是想抬價。”

“你呢?”費司爵倚靠在椅背上,睨緊眸,“你就任他們魚‘肉’,連點辦法都沒有?”

“我……”宋文咽了咽口水,“我已經很努力的在談了……”

“努力?”費司爵冷冷一笑,“努力是蠢材才會做的事!做生意,需要的是這裏!”他指了指自己頭,冷聲,“把那邊的資料‘交’給我!我親自跟他們談!”

“哦,”宋文垂頭喪氣的出了辦公室。

自從摩訶國回來後,這一年間,老板就像變了一個人,冷酷,暴躁,沒日沒夜的工作,儼然成了工作狂。不僅將費氏的版圖擴張,更替聖安集團的利潤率增長了近十個點!

他心理清楚得很,老板這是讓自己拚命的忙起來,隻有這樣才能忘記夏小姐。

“怎麽了?”

對麵,一道溫和的聲音問道。

看到來人就像看到了救星,宋文馬上鬆了一口氣,“哎呀,簡小姐,你來了就好了。”

麵對這張與夏藍有著近九成相似的臉,宋文不得不感歎,一定是老天爺可憐老板,才會派天使一樣的簡落來到他身邊。

說起來,事也湊巧。

這位簡落是半年前進入公司的,那時,隻是一個小小的職員。卻在一次偶然的內部聚會上被費司爵發現。從此以後,她就一下子成了他的貼身秘書。除了長相外,她的氣質,說話方式,待人接物等等,全都跟夏藍像個了厲害。

費司爵曾經派人暗中調查過,她的身份背景都很簡單,跟夏藍一點關係都扯不上。漸漸,他接近了現實,她不是夏藍,她隻是一個叫簡落的,跟夏藍長得很像的‘女’人。

“嗬嗬,總裁又發脾氣了吧。”簡落嬌笑了一聲。

宋文無奈的說,“從早上到現在,罵走了三個部‘門’經理。”

拍拍他的肩,她微笑,“我去看看。”

敲敲‘門’,她從容的推‘門’進去,“總裁。”

‘陰’沉的麵容,在看到她後,竟然慢慢收斂。

將手中的文件遞到桌上,簡落仔細的匯報,“華氏企業的合約已經到期了,他們還想跟我們續約,但我分析過他們近半年來的財務收支……”

聽著她悅耳的聲音,望著那張跟夏藍像得厲害的臉,所有的不安,所有的焦躁,竟在這一刻,奇跡般的安撫下來。

他靜靜的坐在那裏,望著她。時光倒轉,好像,又回到了一年前——他沒有失去她的那段日子。

“總裁?總裁?”

簡落小心翼翼的喚了聲。

發現自己又盯著她失神了,費司爵忙別開目光,嘴角不自然的翹起,“好,就按你說的做吧。”

“既然總裁沒有意見,那我們下半年的物流合作公司就選擇太倉集團了。”

“嗯。”

匯報過工作後,簡落又習慣‘性’的整理淩‘亂’的辦公桌。費司爵低頭看著手中的文件,“給我泡杯咖啡。”

“好的,”

時間不大,她就輕輕放上一杯茶,低聲說,“以後,不要喝咖啡了,多喝點茶有益健康。”

費司爵身子一震,看了看那杯茶,然後淡淡應了一聲。

“總裁,我出去了,有事您再叫我。”

做好這一切後,簡落又退出辦公室。

‘門’關上的刹那,費司爵抬起了頭,若有所思的望著她消失的方向。

瞳眸微微闔了上,放下筆,頭倚在靠背上。

“小藍……”痛苦的喃聲,不經意的溜出‘唇’間。心底剛剛痛得麻木的傷口,又被自己給撕開了。

整整一年,最難過也是痛苦的時候,就是念出她名字的瞬間。那種撕心裂肺的痛,仍是那樣的清晰,不曾減輕。

半晌,他拉開‘抽’屜,取出一個小型的電子裝置,打開後,漆黑的屏幕隻出現了一條銀‘色’直線,始終也沒有出現紅‘色’光點。

他苦笑了下,似在嘲笑自己的自欺欺人。

她腕上的追蹤器,也應該早就石沉大海了,他到底在期盼些什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