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岩在前麵聽到校草的糾纏和惱羞成怒時,眉頭就已經皺了起來,等聽到後麵的時候,眉心已經隆起了一個大疙瘩。
“你一個人被丟在那裏,後麵怎麽處理的?”霍岩問,其實他已經大體猜到了一點,畢竟寧書藝說過,她父母到現在還沒有發現她額角的這道疤。
寧書藝笑了笑:“我當時覺得火辣辣的,很疼,也嚇壞了,好一會兒才從地上爬起來,用冷水把臉上的血洗了洗,在附近找了個診所,讓醫生幫我看了看。
醫生以為是我不小心滑倒摔傷的,幫我檢查傷口,發現並不算深,不需要縫針,於是就消毒清理了一下,幫我貼了塊止血敷料就可以了。
那會兒我爺爺身體不好,我爸我媽幾乎每天都是早出晚歸,上班之餘盡量擠時間去照顧老人,我怕這個節骨眼兒讓他們知道了要擔心,就在附近找了個理發店,剪了劉海兒,然後才回家去。
趁著他們還沒有回家的功夫,換洗了弄髒的衣服,簡單洗漱就回房間去,第二天起了個大早,趁著他們還沒起,就去了學校。
這麽躲了好幾天,一直到傷口結痂了才鬆了一口氣,不需要貼著止血敷料就不擔心被他們看出來了。
不過可能因為我是瘢痕體質,特別容易留疤,就這麽著,到底還是留了一道印子。”
寧書藝有些無奈地攤手聳了聳肩。
霍岩聽了她的話之後,眉頭並沒有鬆開一點,依舊緊緊皺著:“我問的不是你怎麽處理的傷口,是怎麽處理那幾個女生,還有房誌揚!”
說完之後,他又忍不住冷哼一聲:“猴裏猴氣,站沒站相,他算哪門子校草!”
寧書藝忍不住笑了出來。
討厭房誌揚是一回事,但平心而論,房誌揚的樣貌真的沒有那麽不堪,本來皮囊生得還挺標致的那麽一個人,到了霍岩的嘴裏簡直就好像是花果山上孫大聖的玄孫一樣!
“我能怎麽處理他們!難道你指望從我嘴裏說出來,我怒從心頭起,去把他們那幾個欺負過我的人都給修理了一頓,出了一口惡氣?”
寧書藝笑道:“我要是有那樣的能耐,這件事的始末不就都大不相同了麽!
我沒有什麽能做的,就是第二天頂著那道疤若無其事到學校去上課,看到那幾個女生的時候,還有看到房誌揚的時候,我就死死盯著他們,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一直到把他們都給盯毛了,之後見到我都老遠就避開為止。”
霍岩哼了一聲,沒有接話,臉色依舊不大好看。
此時此刻他的心情也有些複雜。
他過去一向排斥與人建立起某種交情,一直習慣於保持安全距離。
寧書藝是第一個靠近他卻又不給他造成任何心理負擔的人。
她總是很敏銳的察覺到身邊人的心思和情緒,很會理解別人的感受,但是又總是那麽雲淡風輕,讓人和她打交道的時候,就好像乍暖還寒的春天裏,坐在玻璃房裏麵曬著暖融融的太陽。
他一直以為這種性格都是源於她那幸福的家庭,隻有蜜罐子裏泡大的人,才會有這樣的性格。
卻沒曾想,原來是自己狹隘了,這姑娘才不是什麽未經風雨的溫室小花。
寧書藝看他陰沉著臉沒說話,開口問:“怎麽了?想什麽呢?”“你姐夫最好和房誌揚他爸爸的公司能夠合作愉快,日久天長,跟這個人一直保持聯係。”霍岩開口說。
“然後呢?”寧書藝看著他。
“早晚有一天幫你把這個仇報了。”霍岩語氣平靜地就像自己在說要下樓吃個飯一樣,不過他那掰得哢哢作響的手指關節卻聽起來那麽的殺氣騰騰。
“別!可千萬別!”寧書藝覺得霍岩的表情有點認真,認真到讓她心裏有點緊張的程度,連忙對他擺擺手,“房誌揚確實是很垃圾,但是因為這種人違反紀律,得不償失,不值得!
當初房誌揚算是借刀殺人吧,利用他的追求者,還有風言風語,讓別人去攻擊我,替他出氣。
但是他雖然是整件事的根源所在,但是卻連教唆慫恿都算不上,隻能從道德層麵去譴責他,除此之外沒有任何能夠處罰他的辦法。
當年都沒有,現在就更沒有了!違反刑法的犯罪行為尚且還有一個追訴期,更別說這種道德層麵上的東西了!”
“放心吧,我沒那麽傻。”霍岩搖搖頭,“他確實不值得我違反紀律,但是讓人吃苦頭的法子有很多,不一定都得有人受罰,總有一種適合他的。”
寧書藝擺擺手,倒也沒再多勸什麽,剛剛聽完自己的遭遇,情緒到了這個高度上,這會兒勸什麽霍岩也不一定能聽得進去。
反正兩個人天天打交道,自己盯著點兒就是了。
“其實今天見到房誌揚,隻不過是勾起了那一段讓我想起來就產生心理厭惡的記憶罷了。
我其實更好奇的是,聶光他究竟想要幹什麽。”寧書藝輕輕歎了一口氣,“是為了報複我,所以故意把房誌揚找來惡心我?
還是真的在跟房誌揚的父親那邊合作,為了自己的業績,不惜把我給推出來‘賣’了?”
“你姐夫為什麽要報複你?”霍岩經過這一段時間,其實也已經看出來了一些端倪,尤其是寧書藝雖然和姐姐感情很好,卻並不喜歡自己那個姐夫的這一事實。
“本來我也沒有什麽直接證據,結果樓上那幾個用假身份租房子的租客在把房子搞得一團亂之後,聶光第一時間跳出來嚇唬我爸媽,說這樣的租戶多了去了,下回保不齊會不會遇到比這還糟心的。
那話說來說去,都是想要讓我爸把這套房子賣了,到了這種程度,如果我還聽不出來他那小算盤打了個什麽節奏,那可就太遲鈍了。”
霍岩對於聶光慫恿寧爸爸賣房子的這件事還是有印象的,他當時就是因為看出了寧爸爸的不情願和為難,才會開口提出要把這間房子租下來的。
而從當時這兩個人的反應來看,寧爸爸很顯然是大鬆了一口氣,而寧書藝的姐夫聶光臉色卻是難看極了。
“他想要那筆錢?”霍岩忽然頓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