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握了那些人的基本情況,他們心裏也算是有了數兒,兩個人帶著地址直接去董大隊辦公室找到他,同他把情況說了一下。
張家雯無疑是個騙酒錢的小蝦米,但是她那幾個所謂的朋友,身上的事兒都不算小,牽扯到了王雨洛,必須將他們一網打盡,但是對方畢竟不是一兩個人,地址又在鬧市區,行動上還是要有個周全的計劃。
爭取把那幾個人大賬小賬、新賬舊賬一並都算了。
董大隊對於這件事也是很謹慎的,他先仔細認真地聽兩個人把問出來的關鍵信息陳述了一遍,然後問:“你們打算什麽時候行動?”
霍岩開口道:“聽張家雯的意思,她平時去那邊的頻率比較高,現在人被咱們扣下了,王雨洛也死了,時間長了恐怕那個俱樂部裏的人也會起疑心。
一方麵我們需要核實王雨洛的情況,另一方麵那幾個人的‘舊賬’,一旦跑了,再想找到又得費一番周折,所以我認為越快越好,對咱們,對別的組,都有好處。”
董偉峰點點頭,這個問題他也想到了。
那些長年累月做偷雞摸狗的事情,知道自己賺的都是見不得光的錢,所以警惕性往往比一般人都要高很多。
他向來是一個爽快的人,做事雷厲風行,這會兒也很快就做出了安排。
“呆會兒帶一組人過去,但是你們分開走。”董偉峰慎重地叮囑寧書藝和霍岩,“如果一下子有那麽多人都湧進去,他們肯定會立刻引起警覺。
對於那棟樓的環境,咱們沒有那一夥人熟悉,一旦驚動了他們,就等於給了他們時間銷毀證據,說不定還會通風報信。
所以現在的關鍵就是低調,要低調的控製住涉案人員,還得保證扣留證據,帶回局裏來,下一步多部門協查才能順利進行下去,包括確認王雨洛的死亡原因。
到那邊之後你們兩個要打好前戰,先上去摸摸底,確定一下上麵的環境,還有對方的人數,然後找準時機,讓其他增援人員上去。
具體怎麽樣,你們就得隨機應變,靈活機動了。”
寧書藝和霍岩滿口答應下來,跟著董偉峰把手續辦好就直接去通知了其他一起行動的同事,出發趕往那個商圈。
驅車趕過去的路上,寧書藝總覺得霍岩好像有什麽話想要對自己說,但是又一直沒開口。
她不算是什麽急性子,但是也受不了別人欲言又止,幹脆自己主動開口去問他:“你是想要跟我說什麽嗎?”
霍岩的臉上露出了一絲不大自然的表情,但還是點了點頭:“我確實想問你一個問題。”
“有什麽就說,咱們兩個溝通起來還需要支支吾吾的麽?”寧書藝有些哭笑不得,也有點好奇,不知道這人到底是想要問什麽,搞得這麽不好開口。總不會是想要跟自己借錢吧?她心裏冒出來的第一個猜測便是這個。
畢竟對於一個能夠委屈自己長期住在單位極其不舒適的宿舍裏麵的人,怕是經濟方麵多少都是有一些拮據的。
寧書藝不了解自己這位新同事的個人情況,隻能憑借常識和經驗去猜測。
至於為什麽會選擇找自己開口,也很簡單,霍岩新入職時間還不長,第一個月的工資還沒開,這個人在隊裏頭恐怕還真就是和自己說話打交道最多,說不定真的是有什麽難處,實在是不知道該向誰求助了,所以才這麽為難地找上了自己。
從小老媽就總跟她說,窮家富路,人在家裏頭怎麽著都夠將就對付過去,但是在外麵就不一樣了每一步都費錢,少一分都可能寸步難行。
寧書藝甚至已經在心裏盤算了一下自己手頭有多少存款,反正她在家裏吃住,平日裏花銷也不大,所以就算是霍岩要把自己的錢都借走,她都沒關係。
霍岩的注意力主要還是在開車上,所以並沒有留意到寧書藝的探究和猜測,既然已經開了頭,他就索性把自己心裏頭的疑惑問了出來。
“先前在訊問張家雯的時候,你說王雨洛從銀行提款機取了錢之後,這筆現金經張家雯存進自己的銀行,是可以根據錢上麵的編號來查清楚去向,這是真的,還是詐她?”他問寧書藝。
寧書藝都已經做好點頭當債主的準備了,沒想到霍岩糾結了半天,想要問自己的竟然是這麽一檔子事兒,雖然也是和錢有關,但卻和自己的預判完全沒關係,一下子倒是讓她有些錯愕。
不過她立刻回過神來,笑了笑,說:“半真半假,從技術手段上來說,本來就是可以根據錢上麵的編碼來鎖定這一筆錢款的流向,隻不過一般都是涉及到金額比較大的案子,才會動用這樣的調查手段。
像王雨洛和張家雯之間那種幾千幾千的現金往來,金額太小了,能查,但是沒必要,就像犯不上拿大炮打蚊子是一樣的。
不過嘛,詐別人的時候,就是真真假假摻著說,才比較容易唬住對方。”
霍岩聽完,點了點頭,沒了後話。
寧書藝等了一會兒,看他沒下文了,納悶兒地反過來問他:“你方才糾結了半天,就是想跟我打聽這個?那你就問就好了,為什麽還要糾結為難成那樣?”
霍岩抿了抿嘴,表情看起來有那麽一點點的尷尬:“我怕你嫌我什麽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