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非典那年

王朔說:“無知者無畏。”我個人認為挺對的。也許我當時太年輕了,也許那個年齡段的孩子好奇心都強,也許當年的我有些爭強好勝,總之這些也許湊到一起,讓我們大學這哥幾個險些釀成大禍。一直到我開了桃源風水軒以後,機緣巧合下與四姑談及此事的前因後果,才知道這裏麵的凶險。還好當時的參與者都沒出什麽意外,這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那應該是我大二那年的夏天,寢室老大的妹妹在錦州醫學院念書。當然,他這個妹妹不是親的,應該是鄰居,我們一直揶揄他倆是青梅竹馬,不過老大總找各種理由推脫,我當時挺奇怪的,哈爾濱的姑娘應該挺漂亮的啊,老大近水樓台先得月,為什麽現成的青梅竹馬不要,非要在學校到處尋摸姑娘,白白浪費了身邊那麽優秀的資源,而且還不介紹給我們哥幾個認識,真特奶奶的不講究。老大每次聽後都隻是搖頭,說多了,丫就把我們按**一頓老拳對待。哎,咱哥幾個當時的情況啊,真是應了那首詩:“天涯何處無芳草,要找別在本校找,本來數量就不多,而且質量還不好!”說多了全是眼淚啊。

那年也爆發了一場全國最嚴重的流行病——非典,我和老大、老三都各自跑回家避難去了,唯獨剩下學霸老二,一個人戰鬥在學校的圖書館。等非典消停得差不多了,咱哥兒仨準備返校迎接新的頹廢生活的時候,麵對我們的則是圍城。學校裏麵的學生出不來,我們返校的這些學生則是進不去。就在此時,老大接到了他那個青梅竹馬的妹妹的電話,對方估計也是無聊了,跟老大聊了一會兒家長裏短後,進入了正題,老大提及我們幾個人的情況後,那妹子居然主動邀請我們哥幾個去她們學校玩。畢竟人家念的是醫學院,現在已經恢複到正常的生活了。我們哥兒仨研究了一下,老大沒表態,我從經濟角度算一下,去那邊玩跟在這邊住旅店等待進入學校的價格是一樣的,老三則是舉雙手讚成過去的,畢竟邀請我們的是個妞兒,而且發展一下異地戀對他來說也是不錯滴(我當時咋就沒往這上想呢,活該屌絲一輩子)。經過民主表決,2票讚成,1票棄權,於是大家達成一致,下一站——遼寧錦州醫學院。

路上還好,因為是非常時期,火車上的人不是特別的多,偶爾量個體溫什麽的,也都沒問題,大概在下午三點多的時候,我們一行三人來到了醫學院的門口,與此同時我們也見到了老大口中常常念叨的妹子。我仔細地打量了一下眼前的這個妞兒,175公分以上的身高,穿一白色雪紡的連衣裙,瓜子臉,大眼睛,高鼻梁,櫻桃口,皮膚很好,尤其是那雙**,雪白雪白又筆直筆直的,哎呀,這條件不當模特可惜了了。

老三用胳膊肘拐了我一下,同時遞過來一個特猥瑣的眼神,我咽了口口水,還給老三一個更猥瑣的眼神,隨後我與老三一起憤怒地看著老大,眼神中那是飽含羨慕嫉妒恨啊。老大無奈地聳了聳肩膀,然後給我們介紹他這個小龍女級別的妹妹。“王豔(化名),這是賈樹,我們寢的老幺,這是周建國(化名),咱寢的老三,這是我的妹妹王豔。”老大非常不情願的將我倆介紹給他妹子。“你們好!”王豔很大方的跟我們倆握了握手。

我挺害羞輕輕地握了一下,老三倒是使勁地握了會兒,才依依不舍地放了手。隨後我們在王豔的帶領下,來到她們的食堂,因為她們學校的女寢是不可以隨便進的,所以我們哥幾個也隻好跟她一起去學校食堂坐坐。進去以後才發現裏麵還有兩個姑娘坐在那兒,王豔先走過去跟那兩個姑娘打了個招呼,然後揮手讓我們過來,“這是李彤(化名),這是許亞楠(化名),這是我哥哥田健(化名),這是他的室友賈樹,周建國。”我們幾個禮貌性的跟那兩個姑娘打了個招呼,然後圍著餐桌坐了下來。如果沒有王豔做比較的話,這倆姑娘長得還算可以,畢竟那會兒還沒有非主流的裝扮。李彤個子有些矮,也就一米五八左右的身高,胖乎乎的身材,穿衣打扮走可愛的路線,而許亞楠能有一米六二左右的身高,白白淨淨的,柳葉眉丹鳳眼,就是臉略微有些長,穿的很樸素。可惜啊,這倆妹子跟王豔一比較,結論就是:既生瑜何生亮啊!

也許是剛認識的緣故,隻有老大與王豔東一句西一句地聊著家常,我們四個像擺設一樣盯著他倆。區別是我跟老三盯的是王豔,那倆姑娘盯的是我們三個。還得說老三這個帝都人有本事,看到氣氛過於尷尬,馬上開始用他痞子本色來找話題,先從看手相,占了三個姑娘的便宜以後,再開始聊坐火車的趣聞,當講到一爺們拿一燒雞,把雞頭擰下來,把其餘的部分扔車窗外,然後抱著雞頭發呆,一頓狂啃的時候,把這三個丫頭逗得哈哈大笑。說也湊巧,我的肚子這個時候也不爭氣地咕咕叫了幾聲,害得這幾個姑娘笑得更厲害了。

王豔很客氣地邀請我們在食堂吃飯,老三的意思是入鄉隨俗,打算吃一些錦州的特色小吃,畢竟大家都念大學,食堂的飯吃得那是夠夠的,商量後的結果就是大家出去吃當地的特色——錦州燒鴿子。那應該是我吃地爐燒烤吃得比較飽的一頓,因為根本沒我插嘴的地兒,老大偶爾還能跟王豔講講他們小時候的趣事,其餘的時間都是老三一個人在貧,逗得滿桌子的人笑得前仰後合,最後把老板都給逗過來了,還多給我們加了一些豆腐皮,烤雞翅什麽的。

我現在還清楚地記得,老三學錦州人說話那段,那才叫有意思呢。老三說,錦州人千萬別說這幾個字,我們特好奇地問是哪幾個字,“重新改造,好好做人!”我們沒明白,老三學了以後,給大家都樂抽了,因為錦州人說話,最後一個音節往上翹,總給人一種疑問句的感覺,說同樣是犯人,出獄的時候,都說這八個字,別人都能走,但要是錦州人的話,估計還得進去再呆幾年";重新改造呐(後一字二聲),好好做人呐!";獄警絕對認為,這是有疑問啊,嘚,進去再呆陣子吧!

吃完飯已經接近晚上九點了,姑娘們的寢室就要熄燈了,王豔的意思讓我們住在亞楠男朋友的寢室,反正暫時他們寢室就她男朋友回來了(愛情的力量真偉大),老三的意思是在外麵住旅店,雙方僵持不下,鬧得挺不愉快的,最後王豔出了個主意,她們學校有棟老樓,都傳說是倭國731部隊當年的實驗樓,如果我們有膽子從一樓進去走到四樓,然後用手機在四樓的窗戶衝著外麵晃一晃,證明自己到達四樓了,再從另一端的出口走出來的話,這幾個丫頭就同意我們哥幾個住旅店。

咱哥幾個向來是天不怕地不怕,在學校鬧事哪次少得了我們哥幾個,因此咱哥幾個馬上就同意了王豔的提議。我看老三光貧嘴了,也沒吃什麽東西,我就把沒動過的雞翅還有一些雜七雜八的食物給打包帶走了。

因為混熟了,我們一眾六個人邊聊天邊來到那棟老樓下麵。麵前是一棟那種最老式結構的四層高的筒子型的樓房(我對建築沒概念,隻能根據我的感覺來說),跟現在的樓房比較,這個樓顯得很矮,牆體斑駁,估計是有些年頭了。邊上這幾個姑娘煽風點火地解說“這樓裏麵都是解剖用的屍體哦”“這樓曾經嚇瘋過好多人的”“這樓據說晚間常鬧鬼的”等等。由於是剛恢複上課,而且這棟老樓也準備拆除重蓋,所以電源早就給掐斷了。因此遠遠望去,這實驗樓是黑乎乎的一片,老大說看起來挺瘮人的,而我當時的感覺也是特別的不爽。

到了這棟樓的門口,老大看了看我們幾個人,隨後大步流星地走進這棟樓裏,我跟老三就陪著這三個丫頭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天,大約10分鍾左右,四樓的窗戶上麵出現了微弱的亮光,應該是老大用手機衝我們打的信號,又過了20分鍾,老大跟屁股著火似的飛了出來,那家夥是氣喘籲籲、滿頭大汗啊。老三看到老大這副德行,就開始逗他玩啦,“哎呦喂,你不是挺爺們的嘛,嚇尿(念SUI一聲)了吧,讓你丫得瑟,沒那金剛鑽,就甭攬那瓷器活。”老三喋喋不休地擠兌著老大,而老大則是狠狠地瞪了老三一眼,緩了緩神對在場的人說道“咱們幾個今天住寢室吧,這個……這個……這個不好玩!”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