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9章 幽靈校舍 41
蔣憶點了點頭,仔細尋思一番後便主動攬下了齊曉天的事:“寧警官一直跟著我,我得幫她破一起案子。分屍案我們是沒法拿血魔給警方交代,但八年前齊曉天的案子,卻可以捉一個凶手給警方交代。”
如此,便算是作了決定。
三人離開之時,複古別墅外的天空上已有幾隻夜鶯飛過,帶著冥界特有的索魂之氣,一片鬼氣森森。
第二天一早,蔣憶便陪著寧小乖一同去了警局。
a大的分屍案沒破,卻破了一樁八年前的案子,就連外界媒體都稱是冤魂索命,可誰又知道蔣憶勸下齊曉天放棄複仇,讓凶手得到應有的懲罰,費了多大的功夫?
在去警局的路上,蔣憶凝視著寧小乖左手食指上的戒指,兩眼眯成了一條線:“心悠給你的?”
“是啊,她說這個戒指可以避邪,還可以……”
還可以做什麽是司徒瑾楓告訴她的,每每想起他,寧小乖總能想起他手掌覆蓋在她手指上的那一刻,整張臉都紅了……
“難得見她送人這麽好的東西……”蔣憶幽幽說著,“真是羨慕啊……”
寧小乖聽不出這話中深意,隻是尷尬的笑了笑,滿腦子都是司徒瑾楓那時的溫柔笑意。
完了完了。
之前看到那樣猶如謫仙的男人,心裏麵有幾分動心也是真的,但如今想到司徒瑾楓已經是兩個十**歲少女的父親,她真是……
這麽想,司徒瑾楓至少也有四十多歲了吧,她怎麽能喜歡上一個比她大十幾歲的男人?
寧小乖內心羞愧,將車開到警局後,便帶著蔣憶,押著犯人去找老大商量接下來的事。
這一次,是重案組的組長霍警官親自接見的蔣憶,也不知兩人聊了些什麽,a大分屍案的警力便撤消了一半,似乎有讓蔣憶全權接手的意思。
但其實剩下的事蔣憶也管不了了,丁法醫那邊又遇上了一起十分駭人的靈異案子,她得趕著離開,血魔的事暫時有冷彥和夏千雙收尾,想必不會出什麽亂子,更何況還有司徒瑾楓護著寧小乖,她也沒什麽好擔心的。
離開警局之後,蔣憶做東請大家吃了一頓飯,算是交代接下來的事。
夏千雙說:“葉念傳來消息,說血魔昨晚去冥界大鬧了一通,估計是那女子的命數出了問題。我當時也看出來了,那女人麵色蒼白得很,許是命不久矣,血魔一直拿自己的法力護著,你們說,我們要是做好了這件事,血魔可願乖乖隨我們離去?”
莫非這就是心悠所講殺雞焉用牛刀的意思?
蔣憶沉默了一會兒,麵對眼前色香味俱全的中餐反而有些食之無味:“救那女子容易,帶走血魔也容易,難的是,如果我們真的帶走了血魔,那女子可願獨活?”
此話一出,眾人都有些驚訝的看著蔣憶。
她不是一個感性的人,以往做事總來不顧別人的感受,但這一次她卻靜下心來想其中道理。
那情愛的力量究竟有多大……
這是蔣憶反複不明了的事。
她自問曾經沒有心,如今有了一顆心,做起事來也多了幾分感性。
“想個兩全其美的辦法吧,九重天上也沒說非得要了血魔的命。”
冷彥淡定的說著,一旁的寧小乖聽不明白。
反正她一開始就沒一件事是明白的,這會兒也不打算追問,隻是手邊突然多了一碗湯,是司徒瑾楓端來的。
寧小乖感覺得到,司徒瑾楓對她有些不一樣……
離開的時候,蔣憶刻意問了司徒瑾楓一句:“您還打算回去嗎?”
答案是顯而易見的。
司徒瑾楓搖搖頭,一貫的風輕雲淡:“不了,最近不怎麽太平,我還是留在這裏比較妥當。”
怕是留在寧小乖身邊比較妥當才對。
蔣憶笑了笑,沒說什麽,留下了一個錦盒送給寧小乖:“好東西我沒有,但身為驅魔人怨靈符紙倒是不少。你們警方經常處理些案子,有些人死後靈魂不肯離去,常在案發現場徘徊,那些東西一旦沾染上對人體會有些影響,這東西你拿著,每次進入案發現場前用一張,有沒有亡魂一試便知,符紙便黑就暫時不要進去,用手摸一摸手上的戒指,摸三次後再進去比較妥當。”
這是在教她試冤的方法了。
寧小乖點點頭,小心翼翼的接過,總感覺剛認識不久,就收別人的禮物有些不好。
是該好好想想,以後得送什麽給蔣心悠和蔣憶還禮啊……
道別之後,蔣憶和夏千雙他們就走了個沒影兒,飯店前就隻剩司徒瑾楓同她並肩站著。
“那個……我送您回去?”
司徒瑾楓佇立不動,柔和的目光偏向寧小乖微微泛紅的白皙臉頰:“警局下午還有事?”
寧小乖摸了摸鼻子,盯著灰色的人行道:“嗯,我得回去寫報告,老大催得緊……”
“那就回警局吧。”
“還是我先送您回去吧。”
總覺得昨天司徒瑾楓還救了她一命,雖說受的傷好了,但這麽丟下人家不管也不好……
見司徒瑾楓依舊站著不動,寧小乖頗有些尷尬的問:“難不成,您也會那瞬間轉移的法術?”
司徒瑾楓笑著點點頭,寧小乖便淡漠了。
這話不是白問了嗎?
然而司徒瑾楓卻上前幾步,拉開了車門,坐進了副駕駛座:“我陪你去警局吧,待會兒我自己回去。”
誒?
“你一個人不太安全。”
覺得不安全也是這幾天的事,以前寧小乖一個人開車上下班,也從未覺得不安全,但自從上次開車的時候險些被血魔攝魂,寧小乖便也乖乖點了點頭,坐上了駕駛座:“那就麻煩您了。”
司徒瑾楓淡淡一笑,這叫什麽麻煩?
去警局的路上幾乎一路無話,氣氛有些沉悶,寧小乖打開收音機聽著新聞,車內喧鬧的氣氛似乎與司徒瑾楓一身儒雅之氣完全不沾邊。
到了警局後,司徒瑾楓便下了車,原以為他會立即離開,沒想到寧小乖將車開到停車場再上樓時,無意間從窗戶口瞄見司徒瑾楓還站在樓下,不禁心頭一動,難不成這位大叔還真打算追她?
不過,如果不知道他的年紀,看他的模樣也不知道他是位大叔……
當然,寧小乖若是知道了司徒瑾楓的真實年紀,隻怕會驚得咬斷自己的舌頭。
一直在警局寫報告寫到晚上八點,寧小乖才算徹底完成手裏的工作,辦公室裏的人都**了,隻剩她一個,難免顯得有些冷清。
離開警局時,窗外的天空已是一片暗沉。
六月時節天氣也有幾分悶氣,她鑽入車內後便打開了冷氣,徑自將車開回家。
她原本不是a市人,因為考學考到了a市,後來便在這裏工作,房子是父母出錢買的,憑她微薄的工資還供不起一間單身公寓,所以說**這工作真是在賣命也不是假的,畢竟付出和收入實在不怎麽成正比。
回去的路上也不敢將車開快了,全神貫注的,生怕有什麽東西又會突然從車窗前冒出來。
好在,一路有驚無恐的將車開回了家。
下車之後,寧小乖突然感覺一陣陰風迎麵掃過,手中戒指突地一亮,嚇得她渾身都僵直了。
蔣憶送她的那些符紙如今正被她抱在懷中,也是寧小乖起了疑心,忍不住拿出一張在空氣裏揮了揮,沒想到那符紙果真轉眼就變成了黑色,嚇得她險些摔了手中的錦盒。
轉眼,前方不遠的公寓樓下便浮出一道黑影,寧小乖定眼看去,隻見一位年紀輕輕的男子拖著一身古代衣袍跪在地上,磕著頭說道:“母親莫驚,孩兒是來求母親原諒的。”
這下當真驚得寧小乖說不出話來了……
她什麽時候有這麽大的兒子,還是一身古代裝扮的怨靈?
那怨靈卻不管她作何表情,一邊磕頭,一邊沉聲說道:“孩兒找母親已經找了整整一千年,孩兒來此也不便別的,隻為求母親一聲原諒。當年是孩兒不辨善惡,認賊作母,一切都是孩兒的錯,還請母親諒解!”
說著說著,便又不斷的血水從怨靈身下流出,寧小乖嚇得連退數步,又聽怨靈繼續說道:“母親不必驚慌,當年母親被那女人害死之後,父親將事情真偽全盤托出,孩兒才知自己做錯了。無奈那時年歲太小,無力替母親報仇,直到孩兒長大之後方才殺了那女人,為母親討回公道。但人界自有人界的規矩和善惡因果報應,孩兒殺了人,靈魂入了冥界是要受罰的。為了尋得母親原諒,孩兒遲遲沒有轉世,如今得知母親歸來的消息,孩兒便立即離開了冥界來尋母親,可在這裏也不能多呆……母親……母親可是不願原諒孩兒了?”
寧小乖腦中被大量的信息覆蓋,隻能依稀拚湊其中的關鍵詞。
眼前的怨靈自稱是她的孩子,卻認了別的女人做母親,然後那女人又殺了她,後來怨靈又殺了那女人替她報仇……
這是什麽恩怨情仇的戲份,怎麽聽得她這般傷感呢?
“你……你身上的傷是在冥界受罰時留下的?”
久久之後,寧小乖總算在寒風中憋出這麽一句,那怨靈又是伏地重重磕了一個頭:“是,傷不要緊,隻是來了人界之後便會顯出傷痕來,難免會流些血汙了母親的眼……”
說到此處,怨靈忽的抬眸,也不知看見了什麽,身子埋得更低了。
下一刻,一道溫熱的手掌覆蓋在了寧小乖肩頭。
她嚇得渾身一怔,茫然偏過頭去,隻見司徒瑾楓一臉愁色的站在她身後,滿臉都是殺氣。
“還不快滾!”
冷冽的聲音脫口而出,前方的怨靈嚇得渾身發顫,又磕了三個頭:“是,父親……孩兒知錯了……孩兒真的知錯了……”
說罷,那怨靈周身黑霧驟起,轉眼便消失在了寧小乖和司徒瑾楓眼前。
母親……父親……
寧小乖漸漸意識到了什麽,嚇得肩頭一縮,躲開了司徒瑾楓的手。
他卻依舊是那副溫溫和和的模樣,隻是鋒眉依然緊皺:“嚇著你了?”
“沒有沒有……”寧小乖急急搖頭,整張臉都紅了,過了一會兒才問,“剛剛那個怨靈是……”
這下輪到司徒瑾楓說不出話來了。
該怎麽告訴她?
說是他們第二次輪回轉世時的孩子?
可有些事一旦說出來,難免會引出曾經的情愛糾葛,他不想成為她心中傷她、冷她、害她的那個男人,此刻也隻能沉默不語。
“它似乎沒有害人的意思……”
寧小乖緩聲說著,司徒瑾楓也緩緩點著頭。
那孩子來此的確沒有害人的意思,不過是想求她原諒罷了。
可要尋求原諒的僅僅隻是孩子嗎?
他呢?
他曾經在輪回中對她的冷漠和傷害,又如何開口去求她的原諒呢?
“司徒先生……”
終是被她輕柔的聲音打斷思緒,司徒瑾楓漸漸回神,轉而換上一副溫和笑意看向寧小乖,好似剛剛什麽事都沒發生過。
“怎麽了?”
“沒……剛剛的事謝謝您了,您……您要去我家坐坐麽?”
寧小乖小心翼翼的說著,請人去家裏坐坐是禮貌,畢竟司徒瑾楓救過她,幫過她,可話一出口她就後悔了,這三更半夜的,她請一個男人去她家,會不會叫他誤會,她是那個意思?
寧小乖頗有些後悔的咬著嘴唇,感覺司徒瑾楓看著她的目光十分灼熱。
真是有種自尋死路的意味啊……
沉默良久,她方才聽他緩緩開口:“不了,你早些回去休息吧。”
聞言,寧小乖不禁重重鬆了口氣,臉上那點解脫的意味全被司徒瑾楓盡收眼底。
原來她同自己單獨相處也是會緊張的啊。
不知為何,司徒瑾楓有些沮喪,這會兒也隻得徑自轉身:“你快上樓吧。”
語氣中的失落和無奈絲毫不假,叫寧小乖望著他的背影有些發呆。
沒想到寧小乖轉身進入公寓時,卻在電梯口看見了蔣憶和蔣心悠,頓時就驚呆了。
“你們怎麽……”
“我這爸爸對感情的事有些天然呆,就是遲鈍,你明白嗎?所以我和姐姐便覺得,有些事得好好同您單獨說說,免得大家白白浪費光陰不是?”
也是蔣心悠回去之後,左思右想覺得有些不對,她倒沒有追問蔣憶,而是直接跑去司命星君那兒看了司命書。
她不懂,為何非得曆這情愛之劫,才可成仙成神。
這愛恨情仇相互折磨,真有意思嗎?
沒想到隻是同朝陽公主無意閑聊時說出這話,朝陽公主便下令將這條可費了,雖說遭到了諸多阻止,但如今九重天上的局麵到底是不一樣了,朝陽公主既然開了口,即便眾仙、眾神再反對,日後也再不會有這司命書。
命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的,即便有些天意的成分,可這天命究竟如何安排,也是自己去領悟,司命書不再抒寫天機,不再安排任何情愛之苦,一切順其自然,倒也應了許多人的想法。
於是蔣心悠便來了,沒想到碰到了姐姐,兩人都起了一樣的心思,覺得寧小乖同司徒瑾楓之間的情愛經曆當真太苦了一些,這一世若再這般錯過,那留下的就隻有反反複複折磨人心的遺憾了。
“我們算不上是他的親生女兒,但一直將他視作父親,畢竟輪回路上,他亦是助我們良多,哪怕他相助我們,隻是為了完成任務。”
“他這個人對誰都好,有的時候難免會讓人覺得他的這份好有些虛假,但對您卻是難得的用心,相信您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