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7章 番外鎖心緣 1
“我要是要了這技術,又拿什麽來還?”
眸光閃亮的看著他,卻是一片明眸璀璨。
像是看出她此番用意,君翊淡淡一笑:“那就用一輩子來還吧。”
至此,兩番異世之境方才告於段落,而幾番姻緣也終於圓滿。
番外——鎖心緣
那一日純屬偶然。
朝陽陪佛祖下完棋後,閑來無事便往天河走走。
懷裏抱著剛出生的子墨,仔細想起來,這地方已有一千年未曾來過。
好似還能看見當初同玄冥相處的一幕幕。
想起年少時不更事的那個自己如今都覺著有些好笑,不禁低頭吻上兒子的額角,靠在他耳邊輕聲細語的說:“你說你爹怎就這般好?好到有的時候,我都怕自己愛他不夠?”
一路星光璀璨,清透的天河上**漾著一片幽異的藍。
她緩步走著,拖曳的紅裙蔓延開來,好似能開出一朵妖豔的花。
然而陌生的聲音卻自身後突然響起,帶著幾分戲虐的笑:“天之朝陽,果真名不虛傳,當真是舉世無雙。”
朝陽不動,任由過往的雲風吹起她落在肩頭的碎發,一臉沉著的坦然。
身後女子不禁訝然一聲:“誒,見到生人,你竟是不怕?”
“怕不怕,也要看對手是誰。”
她的聲音一貫清冷,那融聚在骨子裏多年的驕傲從不允許她向任何人低頭,沉澱在心底的滄桑如今更是化作了無所畏懼,更何況身後的女子雖天壽不短,卻法力平平。
轉眼,那女子便跳到她身前,白衣飄飄,眸如星月,妖誌得不似天上謫仙。
一手繞著額邊發絲,笑意盈盈的看著她:“朝陽,想不到啊,我第一次聽說你的名字是在四萬年前,如今總算叫我見著真人了。”
四萬年前,那不是她年少時嗎?
打量著眼前的白衣女子,朝陽眸光不由一沉:“心魔?”
“呀,這麽快就被你瞧出來了?”女子有些懊惱的撓撓頭,很快又恢複一臉神采奕奕,“那你猜猜,我是誰的心魔?”
抱著子墨的手不由緊了幾分,倒不是因為眼前突然出現的女子足以威脅到她,隻是這麽多年以來她所知的心魔隻有情殤一個,沒想到這九重天上竟還藏著另一個,沒叫任何人瞧出端倪來!
再看這白衣女子一身打扮,那裙擺處的白雲蒼海,分明同那人如出一轍!
朝陽隻覺心頭一跳,好似有什麽驚天動地的秘密即將暴露而出!
是了,當年她根本不知心魔為何物,這“心魔”二字還是從那人口中知曉的。
可那時那人卻說,曾經有人生出過心魔,且因心魔而死。但如今朝陽看來,生出心魔的便是他自己,因心魔而死的也是他自己!
黑眸中已生出幾分幽異的紅光,那壓抑的驚訝之色凝聚在臉上。
白衣女子許是瞧出些端倪來,突地蒼涼一笑,語音幾分悲涼:“我想你猜到了,我是阿燁的心魔,也是阿燁告訴我,你的事。他說你叫朝陽,天之朝陽。”
阿燁。
明燁。
天父善存大帝的名字!
朝陽震驚,並非這女子叫出了天父的名字,而是她聲音甘甜清脆,阿燁,阿燁,字正腔圓。
那還是朝陽還未降生之前的事。
約莫五萬年前,天父與冥皇共同下凡曆劫,愛上了一位女子,名為“蒹葭”。
“她的全名我不曉得,隻知她叫蒹葭,模樣卻與我長得不大像,你說奇怪不奇怪,明明是他天天念著她方才生出我這麽個心魔來,我竟是與她不像的……”
其實也沒什麽好奇怪的。
情殤原本就像月靈,也像心悠,可待流素心中空無那一刻,心魔便誰也不像了。
朝陽看著眼前的清秀的女子啞然的想著,許久之後才沉沉開口:“那你呢,你叫什麽名字?”
女子撩了撩一襲潔白的紗裙,坐在天河石岸:“我?我叫無憂,阿燁曾說,許我一世無憂。”
她的聲音略顯落寞,仿佛羽毛輕輕拂過朝陽心尖。
原本對天父的陳年舊事毫無揣測,可看著眼前的女子,朝陽竟忍不住抱著子墨坐在她身旁,輕聲追問:“心悠曾說在三界六道之外見過天父的一魂一魄,你怎不去尋他,反而徘徊天河?”
聞言,無憂不禁嗤笑:“你怎麽比我還糊塗。以我的修為,隻怕離了三界六道便即刻灰飛煙滅吧?”
朝陽但笑不語,的確是她糊塗了。
然而無憂卻接著說:“我也沒想過要見他,見了他也不知該說什麽,倒不如來這天河。聽聞……天河的盡頭,便是離那虛無境地最近的地方……”
她說她化身之後並不自在,天父是自控力極強的人,如何能允許自己的心魔永存於世?
他便去太上老君那兒煉了一個金爐鼎將無憂困在其中,九九八十一道枷鎖封印爐口,她就是有天大的本事都逃不出去。
“這些年你都被困在爐鼎之中?”
朝陽眼中已是訝然,然而無憂卻極其平靜的點頭:“是。直到他死,封印才解除,你說……他是不是當真心狠?”
原本以為天父同無憂之間,或多或少有幾分交集,未想天父活著的時候竟從未真正見過她。
“你說,他是不是怕見著我時,我有一張同蒹葭一模一樣的臉?”
朝陽沉眸不語,心想無憂如此心如明鏡之人,又何苦拿這話來問她呢?
可轉而,無憂臉上那幾番憂愁便**然無存,反而坦坦****、笑意盈盈的看著朝陽:“都不知道你是防我還是煩我,竟不同我說話的,我本想問問你這九重天上有哪些好玩的事,可你都不願說話,就算了吧……”
說罷,她便小心翼翼的看向朝陽懷裏的子墨。
繈褓裏的小嬰兒,已生出黑發,一雙黑眸靈動,卻也炯炯有神,忍不住在嘴邊喃喃:“混世魔星……他日後必成大器……阿燁,阿燁曾這樣說過……”
也不知是哪裏觸動了朝陽,竟緩緩捉住無憂的手撫上子墨的臉頰。
“我和他爹都不差,難道他還會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