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9章 番外長生 18
白如煙淡淡說完,提著燈籠起身。
身後的季凡也猛然站了起來,一把拽住她的手腕:“我以為你從不會將自己的婚姻大事受人擺布,沒料到如今你竟然也隻為了一個世子妃的身份,而將自己陷入困境!天下之大,以你現在的修為,去哪兒不可逍遙自在,為什麽非得嫁給他!”
“季將軍,您說笑了。嫁給君狂,不是因為他是君世子,隻是因為,他在一天之內為我做的事,就比你一輩子為我做的事還多。”
“可你們在一起才五天!”
“五天?”白如煙冷冷回眸看著季凡憤怒的眼,“我與大師兄相識二十四載!我娘生了我之後,第二年便生了我弟弟,我娘沒空顧我的時候,都是大師兄抱著我呢!”
季凡恍然,怔怔放開了白如煙的手。
他如何也沒有想到,君狂竟然就是大師兄!
難怪白如煙會提起暗室,難怪她會嫁給他!
“噗……”
一口毒血從季凡口中猛然湧出,他看著白如煙一步一步的走遠,看著她自暗處拉出了君狂,看著兩人十指相扣,看著她用如何冷漠的口吻回眸看著他:“我殺你,並不是因為我恨你,而是因你欺師滅祖,其心必異,留不得!”
直到身後的人驟然倒地,白如煙才緩緩停下腳步,鬆開了君狂的手。
也不知想到了什麽,她竟也紅了半邊眼眶,臉上的笑意甚是無奈。
到底是愛過他的啊,可如今,卻是物是人非。
那一張又一張鮮活的麵孔,在眼前漸漸消失,隻餘這茫茫黑夜叫她沁骨冰涼。
“其實你,也不是非殺他不可。”
久久之後,君狂方才說出這番話。
夜幕之下,他的眼如黑夜般深沉,叫人看得心頭發慌。
白如煙總算自他沉穩的聲音中回過神來,淡淡一笑:“我不是說了嗎,我這是在向你表忠心呢!”
婚期如期舉行,但白如煙和君狂卻再沒有見過麵。
每每回想起白如煙毒死季凡的那一幕,便覺得她那時的眸光那麽淡,淡得像一個無心的怪物,可他總有那麽一絲期盼,指望她是記著他的好的。
成親那日,免不了一番應酬,君王府熱鬧非凡,老君王也十分開心,拜過堂之後白如煙便被侍女們送回了新房,君狂應酬了一會兒,按照白如煙之前所說,將前來觀禮的諸王都迷暈了,灌下丹藥後方才回來。
並不是為了要那些人的性命,隻是為了牽製他們,於是用了白如煙所說的方法,給所有前來觀禮的諸王下蠱。他日若他們進攻君王府地界,便催動其體內蠱毒,不費一兵一卒便可牽製他們。
不得不說這是個好計謀,隻是如今,君狂再無心旁事。
輕輕推開新房的大門,屋內一片紅霞似火。
侍婢們識趣的退了出去,獨留君狂一人朝著喜榻走入。
嬌豔的雲紗籠罩著白如煙曼妙的身形,在影影倬倬的燭火之下,依稀能透過那紅蓋頭看清她眉眼如畫。
直到君狂掀開那張礙事的蓋頭之後,白如煙依舊微垂著眼眸盯著自己玉白的雙手,所有的一切都好似晚了十年之久,忽的見她抬眸對自己一笑,那黑眸中的光彩竟比空中繁星還要耀眼。
“你這幾天幹嘛總是躲著我?”
似乎沒料到君狂會有此一問,反倒叫白如煙詫異起來。
她微微蹙眉,眸中似有不解:“不是說,成親之前不能見麵嗎?聽說,是一個月都不能見的,可我們……也隻有兩天沒見啊?”
君狂恍然,料不到還有這個說法,頓時尷尬起來。
瞧見他這副模樣,白如煙不禁噗嗤一笑:“我還以為同天下第一風流人物成婚,你一定非常迫不及待,沒想到你還有心情同我說話。好吧,不如我們喝了合巹酒,再慢慢聊?”
見白如煙起身,君狂便順勢將她摟入懷中:“你倒慣會取笑我的。”
說著,大手一轉,將桌上的酒瓶騰空施展招了來,穩穩當當的接在手中,往薄唇裏灌了一小口,便湊到白如煙嘴邊,與她唇齒交融起來。
曾經和季凡再怎麽談情說愛也沒有做過這種事,白如煙靠在他溫熱的懷中不由自主的渾身一僵,許是君狂察覺,不過片刻便放開了她。
“金耀死前曾說,得不到你的心,也要得到你的身。”說著,修長的手指便輕輕掃過白如煙嬌紅的臉頰,“可我總還要再貪心一些,兩樣,我都想要,你給嗎?”
都已經嫁給他了,現在再問這些,不覺得多餘嗎?
白如煙無奈一笑,靠在了他懷裏:“茫茫餘生,也唯有你修了長生,就算今日等不到,也總有一日是你的,不是嗎?”
聞言,君狂不禁大笑起來,俯身將白如煙攬身一抱,放在喜榻上:“娘子果然深得我心,為夫也是這般想的!”
那一晚到底是什麽都沒做,隻是相擁而眠睡到天亮。
然而真正睡到天亮的似乎隻有白如煙一人,待她醒來時,君狂已經不見蹤影。
還以為他忙著天下事,哪裏知道小丫鬟說他在書房,白如煙去的時候,還沒進書房就聽見嘭的一聲,以為出了什麽事,連忙推門進去,隻見丫鬟和小廝跪了一地,地上還有一根摔成兩半的玉笛。
那玉笛無論從做工還是質地來看,都是上好的東西,就這麽被他摔壞了難免可惜。
白如煙正欲去撿,君狂卻率先一步,將那玉笛撿了起來,也不同白如煙說話,便悶悶不樂的走了出去。
白如煙一頭霧水,忙問旁邊的小廝:“這是怎麽了?難不成昨天拜堂的時候,你們家世子見著了以前的舊情人,這玉笛是他們的定情信物?”
小廝被白如煙這話逗得一笑:“世子妃,咱們世子與您一塊兒長大,他有沒有什麽舊情人您還不知道?世子發脾氣是因為吹不好那笛子,說自己不善音律,才將那笛子摔了。”
白如煙恍然,她之前那句話自然是開玩笑的,不過聽了小廝這番說辭,白如煙倒是明白了是怎麽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