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 刮骨救美
回到租住的城中村,已經是九點多了。
城中村裏現在是最繁華的時候,上班的人都回來了,沒上班的人都出來了,狹窄的車道上熙熙攘攘全是人,接踵摩肩,車子根本不敢進來。穿著睡衣已經算有素質的了,厲害的都光著膀子;穿著拖鞋的還算是文明的了,厲害的都坐在路沿上摳腳丫。
一路上全是小攤小販,賣炒粉的,賣水果的,賣廉價蔬菜的,賣盜版光碟的,賣拖鞋的,賣蚊香的,賣麻辣燙的,賣炒瓜子的,賣蟑螂藥的,賣甘蔗汁的,手機貼膜的……除了毒品和軍火,幾乎什麽都買得到。
易小刀根本忘記了自己還沒有吃飯,一路想著心事,穿過人流,進了租住的那棟民房。這棟樓的位置算是比較好的,離大路近,一共九層,他就住在九樓。一條走廊,依次排開六間單身公寓,他住最裏麵一間。
剛剛走上九樓,易小刀就感覺到背後一陣肅殺之氣。易小刀沒動聲色,裝作毫無察覺,朝房間走去。
走過走廊中央的路燈後,他發現地上果然多了一個影子。而就在此時,背後的黑影大概也意識到自己已經暴露,殺氣陡增,舉起手中的物體朝易小刀後腦勺砸去。
早有準備的易小刀身形閃電般一閃,已經躲開黑影的攻擊,同時一個側身,右手牢牢抓住黑影的右手臂,就勢準備將黑影掄起甩出。按照他的速度和力度,一般人根本無法抵擋他的反擊,身體會跟著他的施力方向前衝,一個淩空翻滾後摔在地上。
但他沒想到黑影的反應速度也是相當快,而且下盤非常紮實,他的一閃一拉並沒有把黑影掀翻,黑影隻是向前邁出一步,就已經站穩身形,同時右手裏的武器鬆開,左手飛快順手抄過去。
易小刀當然不會讓黑影把武器換手,一個快如閃電的飛腿,將眼看就要被黑影接住的物體一腳踢飛。黑影的右手被擒,左手此時卻變抓為拳,朝易小刀的麵門襲來。
此時易小刀的注意力在飛起的物體上,借著路燈的光亮,他一眼就認出那是一把國產CF07式手槍,心中一陣震驚。在南華市,普通人是絕對拿不到手槍的,何況是這種最新型號的警用手槍。
黑影的出手速度相當迅捷,但出手力度卻有所欠缺,當易小刀一腳把手槍踩到牆上的時候,黑影的左拳也已經抵達易小刀的麵門。易小刀左手一翻,迅速無比地接住了黑影襲來的拳頭,然後順勢一擰。
黑影右手在前,左手在右手邊,情不自禁一聲大叫:“啊——”
聲音端的是清脆無比,痛苦無比。
易小刀一怔,左手不自覺就放開了,然後緩緩鬆開右手。憑他的經驗,來人對他已經無法構成威脅了。
黑影後退兩步,燈光照出她那張因痛楚而扭曲的臉,不禁讓人怦然心動。她的臉色憔悴,嘴唇發白,雙眼也失去了一個殺手應有的犀利。
剛才易小刀的一抓一擰,使她的傷口再次裂開,凝固的血塊牽動傷口,比初時更加痛徹心扉。
易小刀右腳一鬆一抬,將手槍輕輕拋起,右手穩穩接住,沉聲問:“你是什麽人?”
她沒做聲,她已經沒有力氣說話。本來想拚著最後一絲力氣,打暈易小刀,然後潛入他的房間。但沒想到不但沒有製服對方,反而被對方快如閃電的身手製服。失血和饑餓使得她現在已經完全虛脫。
“你受傷了?”
易小刀看到一滴鮮血滴在地板上,心裏快速思考著要不要救她。一個陌生的持槍女子,深夜襲擊他,到底是何居心?她的傷怎樣來的?傷她的人知道她在這裏嗎?
又一滴血滴了下來。他看到她雙眼中的絕望,看到她的嘴唇在顫抖,他知道她快撐不住了。
易小刀猶疑了一下,還是將手槍保險關上,插在褲腰上,一步跨過去,扶住了搖搖欲墜的女子。她試著掙紮了一下,根本掙紮不開,心理防線隨即崩潰,竟然一下昏倒在易小刀的懷裏。
易小刀抱起她,打開房門,將她放在沙發上坐好,順手扯過餐桌上的塑料桌布,鋪在沙發上,然後把她平放在桌布上。
趕在被人發現之前,他找到一塊毛巾,把走廊上的血跡擦幹淨,又把走廊的地板磚都擦了一遍,然後去樓梯間搜索了一下,在天台的門口找到一個黑色的吉他盒,借著路燈一看,裏麵是一把可折疊式的AW狙擊槍和一堆血衣。
易小刀走到天台的一個角落,打開一塊鬆動的隔熱板,把吉他盒塞了進去,然後回到了自己房間。
經過查看,易小刀發現她的傷在肩膀上,射入肩胛骨,如果往下麵五厘米,子彈就可能穿過腋下,到達心髒。
他找來手術刀、鑷子、碘酒、醫用酒精、紗布等東西,準備給她取子彈。雖然曾經接受過急救訓練,但從未做過活體實驗,今天無奈隻好拿這個素不相識的女子來做個試驗了。
他將神秘女翻過來,讓她趴在沙發上,然後拿剪刀沿著傷口周圍把外套剪開。她受傷時間太久,血液已經凝固,衣服已經無法脫下來,隻能剪開衣服,然後慢慢地把粘在傷口上的布片取下來。
傷口裏麵的碎肉和雲南白藥粉末混為一體,傷口周圍也已經有點發炎,所幸那顆子彈並沒有傷到主要的血管,才不至於失血過多,同時也讓易小刀這個業餘醫生敢於給她做手術。
易小刀憑著多年前的記憶,先用手術刀把傷口裏的碎肉刮掉,然後將傷口稍微割開,發現了嵌在骨頭上的彈頭。彈頭高速旋轉著穿透皮膚,打在骨頭上,強大的阻力使得彈頭已經變形,如果不是隔著五十米,彈頭完全可以穿透肩胛骨,進入胸腔。
子彈嵌得很緊,易小刀交替使用手術刀和鑷子,幾乎將骨頭挖出一個洞,才使得彈頭鬆動了一下。他趕緊用鑷子夾起彈頭,取了出來,在他生疏的操作下,傷口裏又多了很多碎肉。
幸好傷口的主人沒有醒轉,否則肯定寧願不要他把彈頭取出來。當然也可能是她已經醒了,但沒來得及叫出聲,又痛得昏了過去。
易小刀將自己製造的碎肉清理掉,然後用醫用酒精仔細消了毒,再把雲南白藥粉末倒在不斷滲出鮮血的傷口,然後用一卷紗布堵住了傷口,再用一卷紗布包紮好。傷口終於沒有流血了,滿頭大汗的易小刀看著自己的成果,不禁露出了微笑。他自己大概都沒想到竟然完成了手術,最主要的是沒有吐。
看看她身上的衣服,背後已經被血液浸透了,硬邦邦地像穿了一件盔甲。易小刀用剪刀將傷者的衣服從後領一直剪到衣擺,白嫩光滑的背部立刻展現在眼前,線條極其優美,膚色極具**,這讓多月沒有接近女人的易小刀不禁怦然心動。
好在易小刀並非下流之人,沒有趁機吃豆腐,隨後用濕毛巾將她背上的血跡擦幹淨。然後他將傷者翻過來,將血衣完全脫去,為了避免自己犯錯,連傷者的胸部看也不敢再看。
阿嬌走的時候留有幾件衣服沒帶走,易小刀去簡易衣櫃裏翻出一套吊帶裙,胡亂給傷者套上,然後將傷者抱到**放好。吊帶裙是低胸的,加上一番搬運,傷者豐滿的*已經不安分地從文胸裏探出半個身子來,易小刀一眼瞟見,立即口幹舌燥。
也許是傷者的身材太過誘人,也許是易小刀的人性泯滅,在他看著昏睡中的傷者的胸部做了兩分鍾的思想鬥爭之後,還是把黑手伸向了傷者胸部,雪白的*上,毛細血管清晰可見。
就在這時,易小刀的腦袋轟然一響,一個渾厚的聲音出現在腦海裏:“為師一生信奉‘正義’兩個字,亦希望你們時刻謹記於心,莫違天理。”
易小刀怔立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