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舜兒是怎麽來的(文)

知道是鳳崇來了,祝蘭台趕緊坐直身子,擦幹眼淚,當做什麽都沒有發生過,徒勞地粉飾太平。不管自己心底是怎麽想的,至少祝蘭台不願意讓鳳崇看見她如此狼狽的一麵。

鳳崇推開門,就看見祝蘭台端坐在梳妝台前,正如往常一樣地卸妝。看似毫無異常,但是祝蘭台那略微顫抖的雙手,和直到有些僵硬的身體,泄露了她的腔作鎮定。

鳳崇歎息一聲,看來這次他的麻煩大了。

“準備休息了嗎?”鳳崇柔聲問,明顯地看到祝蘭台正在卸下耳環的動作一頓,停了半晌,才聽祝蘭台很是平靜地答道:“是。今天忙了一天有些累了,想要早點休息。你這會兒估計也累了吧,快點去休息一下。”

話說到這裏,趕人的意思就十分明顯了。

鳳崇是腿殘而不是腦殘,自然明白祝蘭台話裏的意思。

“休息之前,我們是不是該做些什麽?”鳳崇好脾氣地微笑道,一雙深潭似的眸子直接看進祝蘭台的心裏。

不滿地蹙起眉頭,祝蘭台可想不起來,在睡覺之前她有什麽要跟鳳崇一起做的。

鳳崇也不催促祝蘭台,兀自推著輪椅進了屋子。轉身關上門,鳳崇這才從輪椅上站起來,一步一步地走進祝蘭台。

在祝蘭台麵前,鳳崇從來不需要偽裝什麽。

看到鳳崇眸子裏的那股笑意,還有隱藏得很深的一些熱切,祝蘭台眉頭皺得更緊,不知道鳳崇到底打算幹什麽。

鳳崇一步一步地接近,那些掩埋很久的記憶一下子複蘇,祝蘭台清楚地從鳳崇那些滿含笑意的眸子深底,看出了某種男性特有的。

祝蘭台心裏一慌,雙手一顫,拿在手裏的梳子差點掉在地上。

“你你你你,你打算幹什麽?”祝蘭台下意識地抱緊自己的雙臂,朝後仰去,有些結結巴巴地質問,但是那驚惶無措的語調聽起來,反倒像是心慌意亂加意亂情迷,在這個時刻聽起來,便有了一絲yin*的意味。

鳳崇腳步驀地一頓,倒不是他被祝蘭台那沒有絲毫殺傷力的恐嚇嚇住,隻是祝蘭台的那種驚慌失措像極了春心萌動的女子的意亂情迷,意外地勾起了鳳崇內心深處,蟄伏已久的。

這的火苗一旦點燃,便如同是在秋天的原野,一點火星落下,無邊的大火便衝天蔓延起來。

喉結上下滑動一番,鳳崇扶住一旁的水墨江南的屏風,下意識地吞吞口水,努力抑製住內心的渴望,極力想要平靜下來。

不管心底對祝蘭台有多麽的渴望,鳳崇還是希望先跟祝蘭台解釋清楚清舞和舜兒的事,免得祝蘭台對他的誤解越來越深。而且,鳳崇也怕自己突如其來的嚇住祝蘭台,所以隻能極力隱忍。

“別怕,我……”鳳崇見祝蘭台幾乎靠倒在桌子上,出聲安慰道,剛想要解釋什麽,又覺得剛才自己嚇到祝蘭台的表現實在是不適合講出來,用來平複祝蘭台的驚慌。

心思一轉,鳳崇直接開門見山地說:“關於清舞和舜兒的事,我想跟你談談。”

祝蘭台的第一反應是回避不聽,但是那不過一閃而逝的想法。比起當個膽小鬼一樣的逃兵,祝蘭台情願去堅強地麵對現實,哪怕現實會將她弄得遍體鱗傷。

夜風嗚咽,德馨院臥房的火苗一閃,又一閃……

“什麽?你是說舜兒是鳳浪的兒子?”祝蘭台尖叫起來,怎麽也沒想到事情的真相會是這樣。

“噓——”鳳崇豎起右手的食指放在唇邊,說:“小聲點兒,小心隔牆有耳。”

祝蘭台嘟著嘴,一邊絞著小手帕,一邊小聲嘟囔道:“有誰能避開影衛這堵牆。”

“你啊……”鳳崇伸手,捏捏祝蘭台秀挺的小鼻子。

被鳳崇這突如其來的動作煞到,祝蘭台驚訝地抬頭,然後雙頰慢慢地轉紅,一直蔓延到脖子,幾乎能滴出血來。

鳳崇見狀,心裏得意極了,麵上卻一本正經地替自己澄清道:“那次鳳海天原本是派了如煙來對付我,卻不巧被我識破,讓人散了如煙屋裏的催|情藥散,還讓影衛絆住了如煙。

原本以為一切都沒有問題,誰知道那天浪弟喝多了,不知道怎麽的就拐到了如煙的屋子裏,而清舞為了找如煙理論已經提前到了如煙的屋子裏,想要質問如煙為什麽要利用她奪取花魁娘子的名號。正巧鳳海天不放心,又派人在如煙的房裏放了一些催|情的藥散,所以接下來……

浪弟大約是半夜酒醒的時候,發現身邊睡著一個女人。但是既然是在秀色樓那種煙花之地,估計浪弟也誤以為清舞是被人派來伺候他的,也沒多在意。留下銀子之後,浪弟不知道為什麽就突然離開了……”

鳳崇說到這裏的時候,頓了一下,別有深意地看了祝蘭台一眼。

原本聽得津津有味的祝蘭台,被鳳崇突然這麽一看,先是一怔,接著麵色刷地紅了起來。

即使鳳崇說的不知道為什麽鳳浪就突然離開了,但是祝蘭台也能明白他的潛台詞——鳳浪是因為沒有成功得誘拐到她而傷心地離開了。

幹咳兩聲,祝蘭台別開臉,裝糊塗。

那個時候祝蘭台得知鳳浪是鳳海天的兒子,隻顧著震驚和憤懣了,怎麽會注意到鳳浪的情緒變化。所以等到祝蘭台接手鳳浪是鳳海天的獨子這件事的時候,鳳浪早就沒了蹤影,而祝蘭台自然是也沒想起來去詢問。

見祝蘭台有意逃避,鳳崇也不逼她,反正今天,他就會讓祝蘭台完完全全都隻屬於自己一個人

“然後,清舞發現她懷孕了。萬般無奈之下,清舞找到了如煙,想要弄清楚孩子的父親到底是誰。如煙聽清舞講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後,便以為孩子是我的,因為清舞是在她準備陷害我的屋子裏**並且懷孕了。

但是,如煙並沒有告訴清舞真相。另一方麵,如煙雖然私心裏不希望清舞嫁入鳳家,但是她也很清楚鳳海天對於叛徒的狠絕,便暗示清舞去找鳳海天。

接下來的事,即使我不說你也應該能猜得到。鳳海天知道如煙那天被我派人軟禁之後,便猜到清舞肚子裏的孩子不是我的。不過,不管是誰的都不要緊,隻要清舞認為她懷的是我的孩子就行。

所以,在鳳海天的煽風點火、威逼利誘之下,清舞就在那日闖進了鳳家。之後的事,你也知道了。”

“可是,既然你知道舜兒是鳳浪的孩子,為什麽當初不選擇告訴清舞呢?害清舞難過這麽久,還害我……咳,為什麽不告訴鳳浪或者是鳳海天?還有,你……”

見祝蘭台一副還有很多問題要問的樣子,鳳崇趕緊示意她暫停,解釋道:“當初,跟我一起喝酒的隻有文墨和浪弟,於是我便猜測清舞肚子裏的孩子應該跟他們其中一個有關。但是,這種事情沒弄清楚,畢竟不好亂說,我便瞞了下來。

但是,眼見著舜兒越來越像浪弟,再加上今天抓周宴上舜兒和浪弟之間的那些奇怪的互動和親昵,還有清舞麵對浪弟時的慌亂和委屈,我便肯定了內心的猜測,隻怕舜兒的父親就是浪弟無疑”

“那時是不確定,所以你不好宣揚;現在既然都是百分之百的事了,你為什麽還不直說?”祝蘭台沒有鳳崇料想中的平靜,反而有些怒氣衝衝地質問:“你都不知道,今天驀地聽你說要讓舜兒也姓鳳,我……”

話剛說了一半,祝蘭台就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趕緊咬住下唇,逼回了下麵的話,她可不想讓鳳崇這麽惡劣的人知道她心底的那份女兒家的情思。

即使祝蘭台及時打住,但鳳崇還是從她的欲蓋彌彰中捕捉到了那些讓他幸福興奮的訊息。

“可是我讓舜兒也姓鳳是有前提的啊,前提就是讓浪弟認舜兒為義子。”鳳崇柔聲安慰道,不知不覺間靠近祝蘭台,試探地攔住祝蘭台的纖腰,而祝蘭台也沒有反對。

“那個時候誰有時間像你一樣地心思彎彎繞的……”祝蘭台感受到鳳崇的擁抱,渾身一僵,故作沒有覺察地抱怨嘟囔道。

“好好好”鳳崇一副好好先生的樣子,手臂用力一收,將祝蘭台整個地攬在懷來:“都是我的錯。所以,犯錯的人現在主動請求你的‘責罰’……”

感覺到鳳崇獨有的氣息撲在耳後的敏感處,祝蘭台隻覺得身子一軟,差點便如一灘春水般地倒在鳳崇的懷裏。

“你,你要做什麽?”祝蘭台氣虛地“質問”,即使再笨,祝蘭台也從鳳崇特意咬重的“責罰”兩個字裏體會到了一些飽含情|欲暗示的訊息。

“幹什麽?”鳳崇在祝蘭台耳邊輕笑幾聲。

祝蘭台隻覺得鳳崇的笑聲像是鼓槌,翻山越嶺,一下一下地打在自己的心鼓上。

“幹幹幹幹,你敢幹什麽?”祝蘭台開始結巴了,心底不覺懊惱,這可不是一個好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