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佳女配
“我一點兒也不想原諒你,怎麽辦?”
語琪一瞬間有些反應不過來,她本是看在他之前一係列的行為,按照對待強勢型上位者的套路選擇的應對策略,卻沒想到他竟說變就變。
這種明顯的故意刁難之下,以退為進是沒有更好方法時她一向會采取的保守應對,“……任憑父親大人處置。”
見她毫不掙紮地便仿佛認命般地作出這種回答,他有些失望地放開指尖上卷的頭發,緩緩直起身來,隨意地捋了捋衣袖上的褶皺,漫不經心地道,“看在你是初犯的份上,這個決定權留給你。”
語琪一怔,下意識地抬頭去看他。
似乎是這樣的反應娛樂到他了,他心情不錯地揚了揚唇角,隨意而慵懶地抬手托起她的下巴,似笑非笑地看著她,“你覺得我應該怎麽懲罰你,嗯?”
下巴被鉗製住,語琪別無選擇地同他對視著,那雙暗紅色的雙眸之中略帶興奮的神色一閃而逝,帶著一種說不出的詭異。他眯起眼,微微帶著嘶啞的聲音輕緩柔和地像是昂貴的天鵝絨,卻帶著毫不掩飾的惡意,“記住,你隻有一次機會,如果你的回答不能讓我滿意——”
故意地停頓了片刻,他緩緩勾起唇角,“那麽……”那笑容無比魅惑,像是罌粟一般帶著糜爛而危險的甜膩,“——你就去死好了。”
“……”
這樣的提議看似於她而言十分有利,但其實卻是一個根本沒有出口的死局——很顯然,無論她怎樣回答,他都不會說滿意——他隻是為了在她拚命掙紮後親手掐滅她的希望,以此來滿足自己的惡趣味。
既然他想看,那麽即使是演她也得演給他看——當初選擇了做這一行,就不可能沒有犧牲自己娛樂boss的覺悟——真正優秀的員工永遠銘記一點,職業需要從來都比個人喜好重要。
好在麵對著這樣不利的情況,她的確十分頭疼並且為難,幾乎就是在本色出演,不必刻意地去表現什麽。
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該難過——她的不幸與煎熬的確娛樂到了他,似乎是很享受這個遊戲的樂趣,此時那雙盯著她的暗紅瞳孔中流轉著近乎愉悅的暗光。
周圍的光線不知何時開始漸漸變亮,而原本就不大的陰影範圍也隨之不斷縮小,他隨意地抬頭看了一眼即將散去的鉛灰色低雲,緩緩眯起眼,“在雲層全部散開之前,你最好能想出讓我滿意的辦法。”頓了頓,“如果做不到——”他緩緩笑開,優雅中帶著濃濃的邪氣,“——那就在陽光下化為灰燼吧。”
語琪聞言,麵上適時地流露出了一絲焦急的意味,卻也在同時不動聲色地做好了最後一搏的準備。
陽光突破了厚重的雲層,迅速蔓延向各個角落,光明與陰影的界限緩緩逼近兩人。
似是十分惋惜,他抬手撫了撫她柔順的黑發,安慰似的拍了拍她的頭,聲音輕柔地倒數,“三……”
“二……”
之前天空灰蒙蒙一片沒有什麽陽光的時候,那種仿佛被灼燒的劇痛已經令她難以忍受——而真正的烈日會對剛剛經過初擁的血族造成怎樣的傷害,她不知道,但可以預見那痛楚不會亞於被拋入滾燙岩漿。
清楚地明白下一秒痛楚就要降臨,而自己卻無力改變的感覺實在不美妙,即使是語琪也不免緊皺雙眉。
“一。”倒計時結束,看到她麵上的神情,他心滿意足地笑了,“永別了,甜心。”
話音剛落,他的身影就在眼前消失得幹幹淨淨。語琪一怔,沒想到他竟真的說走就走,就這樣把自己丟在這裏——經過初擁,她就是他的子嗣,這在血族之中是僅次於伴侶的親密關係,所以幾乎沒有血族會不顧子嗣的死活。
而他竟在耍完她後就這樣自顧自離開了——即使知道他隨性而為,她卻沒有預料到他竟滿不在乎到這種地步。
陽光完全破開雲層的阻礙,毫不留情地當頭罩下。
即使是預計的情況出了差錯,她也絕不會就這樣坐著等死。
忍著比之前還要強烈數倍的灼燒感與刺痛感,語琪猛地起身,以這幅身體所能達到的最大速度朝他離開的方向追去。或許是生死關頭,所有的潛能都被瞬間激發,她竟無師自通地學會了利用血族的能力,以絕非正常人的速度跟著他往遠處的一座古堡掠去。
擦身而過的空氣在高速摩擦下發出細微尖銳的聲響,周圍的景物以一種極不科學的速度飛速倒退,她咬牙忍耐著每寸皮膚上傳來的劇痛,拚盡全力想要跟上他,但兩人之間的距離卻仍是越拉越大——剛剛經過初擁的新生血族和活了數千年的第三代血族之間的力量差距顯然是天差地別的——他眨眼間便可從原地消失,下一秒再現出身形的時候已在數十米開外,而她卻隻能最多一次掠過幾米遠的距離。
他顯然很清楚她就跟在自己身後,但卻沒有半分幫她的意思,甚至偶爾會悠悠然地回頭望她一眼,微勾的唇角隱含戲謔。
持續性地暴露在陽光之下對於脆弱的新生血族而言是致命的,在這幅身體內本就不多的力量消耗殆盡後,她感覺到暴露在陽光下的皮膚表麵開始漸漸石化——而下一個階段,就是他所說的化為灰燼。
就在即將失去意識之時,深黑色的衣擺卻在眼前猛地掠過,語琪感到脖頸後的衣服被人粗魯地拽住,而原本往下墜去的身體則被帶著以一種極致的速度朝古堡掠去。
她像是小貓小狗一般得被他拎在手中,模糊一片的視野中隻有那如黑雲般翻騰的衣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