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謹辛的判決下來了,這次任何人都救不了他。”
陳知意笑了一聲,有一絲輕鬆,她走向前,摸著墓碑上陳知曉的照片,道:“姐姐,我終於為你報仇了,很抱歉,答應了要保護你的,卻沒有做到。”
她垂下眼睛,兩滴淚水砸下來。
陳知意說了好多話,周圍的人都走光了,到最後墓園裏隻剩下陳知意一個人。
太陽漸漸落山,負責墓園的管理人已經開始來催了。
“姑娘啊,人這輩子就是送完一個又一個的人,然後別人再送咱走,就這麽個簡單的事兒,其他人走了,活著的還得好好活著不是?這人就在這,想來什麽時候都能來。”
管理人是個大爺,他見多了哭著走進這裏又哭著走出去的人,見的多了,有些人也都想的通了。
陳知意笑了笑,站起來:“不好意思大爺,耽誤您下班了。”
大爺擺了擺手:“不礙事兒,你啊也別難過了,回家也陪陪活著的人。”
陳知意點點頭,看了陳知曉和媽媽兩眼,離開了。
姐姐,媽媽,希望你們已經在一起過得很幸福了,以後怕是不能常來看你們了。
她留在京市這個地方的回憶太多太多,多的幾乎要把她壓垮了。
她需要找一個陌生的地方,漸漸忘記一些東西,再認識一些事一些人。
出了墓園,黑色的邁巴赫停在夕陽的金光下,陸宴沉穿著黑色的西裝站在那裏,發絲成了金色的,整個人好像發著光似的。
“回家吧。”
陸宴沉朝陳知意笑著伸出了手。
陳知意笑容有些奇怪,看著陸宴沉的手,最終還是走了過去。
“公司既然已經並入君合旗下了,你要不要再回來君合?那個極光係列的項目,還等著你的加入呢。”
陸宴沉向陳知意發出了邀請。
畢竟兩個人如今也沒什麽阻礙了,成為君合的設計師,然後再成為他的新娘,仿佛是理所應當的事情了。
“我打算自己開工作室。”陳知意忽然說道。
陸宴沉腳下踩刹車,這路邊停了車,皺眉道:“你想好了嗎?”
陳知意點點頭:“想好了,想了很久了,我以前就有這個想法,但以前做事總是畏手畏腳的,現在感覺好像什麽事情跟著自己感覺走也沒什麽難的。”
她原本就是不受束縛的性子,但做事又下意識的會選擇穩妥的,留學時就想著自己開個工作室,但收到君合offer的時候下意識選擇了一個穩妥的生活,進入君合。
但現在,她想重新選擇一次,想跟從自己的內心走一次。
“好,你做什麽決定,我都支持。”陸宴沉看了陳知意一眼,最後歎了口氣。
“那什麽時候跟我回家見一下家長?我們的婚禮是不是也該提上日程了?”
陸宴沉握住了陳知意的手,認真說道。
陳知意的手緩緩收回來,陸宴沉的笑容也一點點收回。
他變得有些緊張,總覺得如今的陳知意好像有些不對勁。
“你怎麽了?”陸宴沉看著她道。
“陸宴沉,我想去外麵走走。”陳知意本想一走了之,但又覺得這樣好像不太負責。
她跟陸宴沉之間已經糾纏太久了,有些事情總要認真的有個了結。
“那……什麽時候回來?”陸宴沉再次出聲聲音已經開始發顫。
“不確定,可能一年,可能兩年,也可能……偶爾會回來看看姐姐和媽媽,但定居其他地方。”陳知意道。
“那我呢?”陸宴沉眼睛泛紅,他一瞬不瞬的盯著陳知意看著,陳知意心虛的撇開頭,不看他。
“你……我怎麽知道你要幹嘛?你肯定是把自己的公司越開越大,福布斯排行榜上名字越來越往前,說不定還會找個情投意合的人結……”
“陳知意。”陸宴沉聲音加大。
看著陳知意的模樣,眼眸泛紅。
陳知意低著頭,沒有出聲。
許久,陸宴沉泄氣,回身目視前方,車緩緩啟動。
這次目的地不是陸號院,是陳知意住的房子,陸宴沉將車開到了樓下。
對陳知意道:“陸號院的東西我派人給你收拾好送過來。”
這是默認分手了。
“不用了,明天上午八點的機票,東西你隨便處理了就好,我走了,祝你……前途無量。”
這好像也不算祝福,陸宴沉本就前途無量。
陳知意換了個祝福:“祝你盡快忘記我。”
說完她迅速下了車。
走進了電梯。
淚,早已浸濕眼眶,陳知意出了電梯看著自己對麵的那個房間,終於忍不住哭出聲。
陸宴沉買的房子還在這,她鬼使神差的進了陸宴沉的屋子。
密碼沒有換,她的指紋也保留著。
和她上次來的一樣,這裏還有她和陸宴沉生活的氣息。
她終於明白了陸宴沉是真的愛她,她同樣愛著陸宴沉。
可怎麽辦呢?他們之間經曆了那麽多,她竟然無法接受自己和陸宴沉在一起。
一種強烈的自我厭惡感在周身蔓延。
“陸宴沉。”陳知意躺在了陸宴沉的**,放聲大哭。
陸宴沉坐在車裏,看著上麵家裏攝像頭裏的陳知意,紅了眼眶。
二十多歲的大男人,在車裏坐了一夜,一夜無眠。
眼眶是紅的,哭了許久。
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陸宴沉,還是敗給了愛情。
這麽世俗又浪漫的兩個字。
他不知道為什麽陳知意要離開他,但兩人經曆了那麽多,如果她要繼續選擇離開,再怎麽挽留都不起作用了。
就這樣吧,就這樣結束吧。
陳知意第二天醒來的時候眼睛紅腫的不像話,她東西早就收拾好了,隻帶了一個行李箱,輕裝離開。
出門的時候戴了一個墨鏡,為了遮擋自己眼睛的紅腫。
陸宴沉的車還停在樓下,她看了一眼,徑直離開,在早點鋪買了早點,準備打車去機場。
陸宴沉的車跟了上來,車窗降下來,兩人視線相撞,他道:“我送你吧,好歹戀愛一場。”
陳知意略微思索一下點了點頭。
機場分別的人很多,他們這樣的實在算不上稀奇,陳知意以為兩人會有擁抱甚至擁吻,可什麽也沒有。
陸宴沉很平靜的看著她離開,像老朋友一樣道:“玩累了就回來。”
陸宴沉真的對她很失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