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夏延就算有通天的本事也沒有用,他現在遠在東城,待族長把朝中與他作對的官員殺幹淨之後,夏延就無人可用了,他隻能任用我蕭家的人。”
蕭珞纓歎道。
“你和大哥這樣肆意屠殺異黨,實在有違天和,就不怕引起民憤嗎?”
蕭擎紀仍舊背對著蕭珞纓,卻忍不住笑道。
“姑姑,你要是能出去,就能看到外麵的情形了,你都不知道外麵現在的百姓都在說什麽,他怕的不得了呢,一個勁兒的巴結咱們。”
“姑姑,你就是太仁慈了,才會被族長關起來的,等我把這件事情辦妥,我給你求情去。”
蕭擎紀眼中出現了一絲同情。
蕭珞纓突然喝道。
“不用你去,誰要你們來賣我的好,他愛關著我就讓他關著,有本事就關我一輩子。”
蕭擎紀臉上出現一絲悲傷。
“姑姑,族長是做錯了很多事,但他都是為了咱們蕭家。”
蕭珞纓冷冷的道。
“擎紀,你出去吧,以後也別來看我了。”
蕭擎紀一愣。
想不到三言兩語就談成了這個局麵。
“姑姑,你……”
蕭珞纓閉上眼睛,歎了一口氣。
“剛才這一番話你誰也不能告訴,包括你在門外聽到了,不然,姑姑便恨你一生一世。”
蕭擎紀臉色有些差勁,快步走了出去,隨手將房門一甩。
蕭珞纓聽見”砰”的一聲,房門被重重關上,抬起頭看著白色的身影漸漸遠去,心裏一片苦澀。
……
京城中一家街頭隨處可見的小酒館裏,一群酒客圍著一張桌子正在談天說地,議論著當朝局勢。
奇怪的是,幾個錦衣富家子弟和幾個麻衣平民一同坐在一起,對碗喝酒,一點兒也不拘俗。
一人道。
“誒,你們聽說了嗎?最近蕭家好像有大動作了。”
幾人一聽,卻不以為意,一人撇撇嘴道。
“最近都不太平,蕭家不一直都在搞事情嗎?”
話音剛落,旁邊的一個麻衣青年接口道:“這位兄弟說的不錯,蕭家是一直都在搞事情。但最近聽說他們好像在暗中策劃些什麽大事,似乎想要改變局勢。”
大家莫名地發生了一股興趣,酒桌上的談話也因此愈加熱烈。
“聽說蕭家的繼承人蕭擎紀最近在外麵到處活動,似乎在謀劃著什麽。”
這時另一個錦衣公子說道,關切的神情不難看出蕭家在京城中的影響力。
“嗬嗬,我倒是聽說他最近威風可大了,其中多少蹊蹺,說不定真有什麽大事。”這是麻衣青年接口,對蕭擎紀似乎有些不滿。
幾個富家子弟聽後麵麵相視,仿佛是曾經千瘡百孔的局勢又開始變得有一點兒清晰,另一些平民也悠然自得地揮舞著酒碗,偶爾舉杯幹一杯。
而在這樣一張酒桌的背後,他們似乎都能感覺到局勢的變幻,碌碌無為的生活再度被變幻的局勢所環繞。
就這樣,周圍聽聞了這個消息的百姓也開始談天說地,交流著自己的打算和猜測,而此時一張桌子上的一位年輕少女卻尤為不滿,眉頭緊皺,似是對幾人談論的東西十分反感,但礙於女兒家的情麵,又不好出言反駁,隻得忍耐著。
坐在一邊的大漢笑了笑。
“菲兒,他們在說咱們家,你怎麽不高興了。”
少女道。
“蕭叔,要是他們說的是蕭家的好,我才高興,你聽聽他們都在說什麽?”
大漢笑道。
“人孰無過,這天下悠悠眾口,誰管的住啊!”
少女氣憤道。
“我偏不許有人這樣汙蔑蕭家。”
大漢敲了一下少女的額頭道。
“你關心這個做什麽?還是好好想想待會回去後給你姑姑準備什麽樣的見麵禮吧,菲兒,你姑姑平時可沒少給你疼你。”
少女聞言想起了什麽,喜上眉梢。
“是呀,說起來我都好久沒有見姑姑了,不知道她過的怎麽樣了。”
大漢端起一碗酒飲盡,又欣慰的拍了拍少女的肩膀。
“菲兒,你有這份心就不錯了。”
又有聲音從兩邊傳來。
“哪有啊,要說威風最大的還是蕭丞相才對。”另一個飲酒者插進了話頭。
“正是,現在的蕭家可不比以往,自從新皇登基後,他們是越來越無法無天了。”
又有一人道。
“我看呐,十有八九他們要造反。”
“你說什麽?蕭家要造反?”有人突然舉起了酒杯,不敢相信的問道。
“誒,兄台,這話可不能亂說,要是被蕭家人聽到,十個腦袋都不夠砍的!”其他人有些擔憂,紛紛退避三舍,不敢靠近幾人。
突然,一人拍桌而起,大罵道。
“砍,讓他們砍,難道他們砍的人頭還少嗎?這一個月來,被滿門抄斬的人何止萬數?我大伯一家二十三口人,全被他們殺了,說什麽勾結外黨,哪裏來的外黨,要我說天下隻有姓蕭的才是外黨。”
其餘人聽到這番話都不免有些悲憤,但卻無人敢應和,蕭氏這一個月來確實不分青紅皂白的殺了不少人,要是落人口實,他們一家老小可擔待不起。
周圍人都有些同情的看著他,一個年紀稍大的老人道。
“小兄弟,你還是趕快回家去吧,別呆這裏了,你說的這一番話要是被有心人聽到,真是不是開玩笑的。”
那人怒道。
“怎麽?我說錯什麽了嗎?姓蕭的狗賊敢做,還怕人說嗎?他們不是外黨誰才是外黨,昔日大夏先祖皇帝可待他們不薄,你看看今天姓蕭的都做了些什麽?這些姓蕭的狗賊,個個都該死。”
眾人皆是驚懼的看著他,沒有料到這樣一個後生小子竟敢說出這樣的話。
少女實在忍不住了,把酒壺往地上一摔,氣道。
“胡說八道,胡說八道,你說誰該死?”
眾人聞聲都朝酒館一側看去,隻見一個俏生生的少女站在桌前,一副氣得滿臉通紅的樣子,酒館的酒客都有些訝然,再仔細一看,見到少女身上穿著隻是粗布長衫,便又放心下來。
那人把眼睛一瞪,怒道。
“我說姓蕭的該死,怎麽了,礙著你了嗎?”
老人站起身來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