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方陣又向左移動了一段距離,頓時隻剩下兩個黑點在沙場上。
高頭大漢孤身一人從軍營裏麵出來,手裏還牽著另外兩匹駿馬,其中有一一匹是夏延的坐騎。
此時隻剩下他們三人。
高頭大漢隔著幾丈看著夏延,眼神中卻流露出不解。
未等大漢說話,夏延笑道。
“你是陳典十將軍吧?我記得你。”
高頭大漢向夏延行禮道。
“末將賤名豈敢勞煩陛下掛念。”
夏延將一塊令牌擲了過去,道。
“你回去後對穆廂主說,這二十萬禁軍朕就暫時交給他了,務必要將京城給朕奪回來,但萬事不可逞強,一切以大夥的性命為重。”
陳典十接下令牌,伏身領命,將兩匹駿馬慢慢的牽了過來。
夏延接過韁繩,對他笑了笑。
陳典十道。
“陛下還有何吩咐?”
夏延看著遠處連成一片的禁軍道。
“太一教的兩位姑娘你要是見到了,就對她們說,不用再等我了,回去吧!”
看著夏延神色中流露出來的傷感和痛恨,陳典十眼中閃過困惑,既然這樣舍不得,為什麽又要走?但好像似乎明白了什麽。
夏延將劉思彤慢慢扶上另一匹馬後,自己也翻身上馬,一揮馬鞭,劉思彤那匹駿馬已經奔了出去,夏延一夾馬腹,轉頭又道。
“陳將軍,此事不可外傳。”
說完,不消片刻,兩匹駿馬已經在風煙滾滾的荒野中遠去了身影,逐漸成為了兩個小小的黑點。
陳典十看著夏延的背影,這名高頭大漢楞在原地,心中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
“駕!駕!”
穆雪白淨麵皮的臉上露出一絲微紅,汗水在額頭上掛著,焦急之色從眉稍蔓延到了嘴角。
袁珍和黃蕾兩人一個素白色長衫配上短綠綢裙,一個淡紫色連身長裙,俏麗的身姿在馬上快速奔騰,緊緊跟在穆雪身後。
這樣的裝飾本來不便騎馬的,但是兩女顯然都沒有在意。
黃蕾急道。
“穆大哥,到底還要多久呀?”
穆雪微微皺眉,已經騎乘了小半個時辰了,應該早就到了呀,怎麽會這樣?他心裏也是憂慮萬分,但是仍然轉頭對兩女道。
“兩位姑娘,馬上就到了,不必著急。”
說著不必著急,他手裏的馬鞭卻揮動比兩女更加頻繁,馬匹顯然是已經到了最快的速度,一絲一毫都不能夠再快了。
三匹駿馬在輕軟的沙地上揚起一大片灰塵,三匹馬像是有十幾匹似的。
黃蕾轉頭看向袁珍。
“師姊,你不擔心他嗎?”
袁珍臉上的神色有些冰冷,眉頭緊皺,但聽到黃蕾這一聲師姊,還是眉頭舒緩了下來,道。
“他有幾萬禁軍保護,小毛賊隻是孤身一人,隻要他自己不去送死,沒人能夠奈何得了他。”
黃蕾急道。
“可是,這人既然能夠在這麽多人麵前偷走軍營大旗,那此人一定武功高強,至少咱們是沒有這樣的本事的,你怎麽能保證他一定沒有危險呢?”
袁珍有些意外,黃蕾今天和她說了這麽多話,看著黃蕾的樣子,她笑道。
“師妹,看在你的麵子上,我一定全力護他周全。”
黃蕾臉上一紅,道。
“師姊,師姊,咱們快些趕路吧。”
看著黃蕾嬌羞的樣子,袁珍心中又是欣喜又是愧疚,欣喜的是自己失身於夏延之事沒有被她知曉,愧疚的是自己終究還是搶了師妹的意中人,夏延一整顆心都放在她身上,她自然是明明白白。
煙塵騰空,駿馬疾馳,
荒草在陽光下被曬得黃了,隨著風的吹拂,輕輕搖晃著,仿佛在向這片曠野要求一份水分。黃沙像一頭猛獸,張開巨口向前狂撲,將周圍的一切都毫不留情地吞噬。駿馬被帶著青繩,踩著黃沙走過,每一步都像是在生死之間徘徊,眼神朦朧,好像已經看透了生命的短暫。
天空顯得十分空曠,灰蒙蒙的,仿佛一片灰色的畫布。在這茫茫大地上,烈日肆虐,照耀著每一個人,扯掉了每一個人的麵具和偽裝。沒有人能承受得住如此殘酷的考驗,也許唯有黃沙和風同在。
風,就像一位再純真不過的哨兵,它在戒備這片荒野上的每一絲動靜。荒野的風,可以刮起漫天的黃沙,可以把草兒舒展的枝葉一片又一片地吹拂向正南。它時而輕柔,時而狂躁;時而溫暖,時而寒冷。在這片曠野上,風是唯一的王者,它叱吒風雲,獨攬一切。
煙,飄渺而迷離。透過過眼煙雲的黃沙,你仿佛感覺到了天空深處那片廣袤的藍色。無論是誰,都有著一種強烈的征服欲望,想要衝到那天空之中,永遠不再回頭。然而,這片曠野的煙,成了無數人無法衝破的障礙,在他們走過這片曠野的路上,讓他們倍感淒涼。
這片曠野的生命,顯得十分單一。黃沙,風,烈日與天穹交織在一起,漸漸淡化了人類的存在感。一切的一切都消融在荒野中,仿佛這裏從未有過人的存在。隻有寂寂流淌的時間,慢慢推進著這片曠野的歲月。
天空稀疏的雲彩中,一個孤獨的觀察者俯視著這片荒涼的土地。風沙掀起的煙塵遮蔽了視線,使天穹變得更加昏暗。仿佛上天的晦暗預示著這片貧瘠的土地永遠不會擁有繁榮富強的未來。這裏的一切都顯得那麽乏味和淒涼。
三人駛來不由得有些忐忑。
荒草搖曳著,仿佛在訴說著它們曾經的美好。這片曠野上曾經是生命的源頭。
黃沙在安靜的荒涼之中自由奔波著,它像一個組織背負了著整個曠野的命運。沙子像一個毒瘤在太陽下焦烤,被風吹拂著,寸寸碎裂著,仿佛在警告著這片曠野的生命也如同沙子一樣是瞬息即逝的。
風煙漫天,仿佛掩蓋了這片荒涼的真相。烈日高懸在空中,就像那怒吼著的巨獸,隻等待著它憤怒的決裂。這片曠野的天穹那麽寬廣,在這個荒涼之地,盡管沒有生命和溫暖,它也那麽安靜而美麗。
在這片無邊的荒野之上,景色仿佛隻是一個假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