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神醫不但不聽,反而走遠了。
“這樣的小人,老夫不屑與之為伍。”
此言一處,眾人都是感到愕然,紛紛疑惑不解,猜想這千隻眼到底哪裏得罪妙手神醫了?
劉思彤坐在旁邊臉色有些蒼白,卻咬著牙忍住一聲不吭。
羅宇航歎了口氣,卻不以為然,這殺黑盟有四個護法,而且高手眾多,個人之間關係太好,擰成一股繩難免對他不利,這樣相互之間掣肘,個不服氣反而有利於金刀門的統轄,所以羅宇航沒能緩和兩人的關係也不放在心上。
眼見眾人鬧翻,薛神醫徑直往外走出去,也沒人敢攔他。
羅宇航吆喝著兩邊的侍女為眾人斟酒,又安慰了劉思彤幾句。
宴會上的氣氛又是一片高漲。
其實按照薛慕華的性格來講,他亦正一邪,救人雖多,但殺人也不在少數,實在不配說什麽君子小人之舉。
可這幾日和夏延相處下來,待得越久,薛慕華愈是覺得夏延不僅長相斯文清秀,而且談吐高雅,人品高潔,見識也是透徹非凡,相比較”千隻眼”劉思彤,這人不但身形猥瑣,作惡多端,還背信棄義,反將了夏延一軍。
於是才有了剛才那一番”背信棄義的小人”之言。
當下月光如水,撒在莊子外麵的院落中,地麵好像被鋪上了一層銀光,晶瑩剔透,可愛玲瓏。
夜已深了,時間靜默的滑過每一個角落,沉澱在空氣中,籠罩著這個莊園。月光穿過枝葉的縫隙,將石板路、假山小丘、藤蔓綠植及各種樹木映照在地上,如一個溫馨的夢境展開在眼前。
在這晴朗無雲的夜晚,月月如鏡,風靜無聲,莊園內仿佛沉浸在一片寧靜的獨處之中,任憑時間靜靜流逝。院子四周,綠樹成蔭,牆角處爬滿了爬牆虎,它們在月色下黯淡了色彩,卻依舊栩栩如生。月色灑落在院中的假山上,點綴著一片片深淺不一的色彩,宛若童話中的精靈所居的仙境。假山旁邊的石階上,站著一尊古老的石獅子,它的眼睛透過月光看著遠方,仿佛在守護著這莊園的安危。
在小徑之間,清涼的微風吹拂過來,拂過樹梢,也吹動綠草如海的廣袤那片綠色的盛況,仿佛一片遍布了整個莊園的瓦片般,清脆的響聲,飄逸地在夜的空氣中回**。風的拂動,並沒有打攪到白牆和青石板路,它們一直靜靜的陪著莊園,向著這百年曆史莊園的每個角落綻放著獨特的文化。
在院子當中,有一處圍牆很高的院子,那裏盛開的是薔薇花。這裏的夜晚,月光透過藤葛縫隙照耀下來,白天看似泛黃了的牆體,在月光的照耀下,變得如癡人說夢般的銀色,像隔了反光鏡般的神秘壁紙,讓人難以輕易忘記。?薔薇花森林裏潔白的花瓣,在月夜裏也顯得更加晶瑩剔透,像清晨翠綠如茵的草地上滴了一段新鮮的露珠,散發著淡淡的香味,吸引著蜜蜂和蝴蝶,飛在花的周圍。
夜空中,仰起頭來,仿佛一片無垠的黑色海洋,幽遠深邃。而在這漆黑的海洋之上,繁星如滿天靈火,在明媚月光的映照下閃閃發亮,有的星星高高懸掛,有的星星則點綴在噴泉邊亭台樓閣上,它們散發的亮光,照亮著大地,看著天上的繁星和月亮。
這樣的美景,讓人仿佛沉睡在夢中,遺忘了時間,忘記了繁雜的世界,隻想在這樣的寧靜裏久久沉浸下去,靜靜享受這淺淺的幸福和美好。這時,莊園變得更加動人了,一份閑適的感覺,慢慢的在心中生長和沉澱,讓人沉浸在這深邃曲折的展歳空間和文化穿越之中。
院子的深處是一個小池塘,水麵上倒映著星星點點的月光,湖中的荷花在嬌嫩月色的映照下露出紅綠它色的花冠,讓人回味無窮。微風吹過,荷葉沙沙作響,水草**漾出漣漪,神秘的氣氛勾起心中的無盡思緒。
薛慕華伸手一扶牆,覺得牆磚冰涼,這是沉睡的石頭在晚風裏靜靜散發的一股清香。莊園中那些古老的雕塑仿佛也被這股香氣感化了一般,散發出一種名為寂靜的氣息,令人如癡如醉。
靠在牆上,抬眼仰望夜空,滿天的繁星在柔美的月光下璀璨奪目。皎潔的月亮懸掛在天空中,斜掛在莊園的山崗之上,像一張閃閃發光的銀盾。雲彩從頭頂穿過,拖曳著一朵朵白色的長裙,悠閑而優雅。
莊園中的所有生命仿佛都被這份寧靜所融化,屹立的大樹安靜地挺著枝幹,豎直地樹幹和曲線的枝條在月光下成為一道親密的背景,牆上的青苔,也由青變灰後似乎又呈現出新的顏色,牆角處的蜘蛛網上,殘留的露珠散發著細微的光芒,排列成一串又一串的鮮花。
微風再度吹過,吹動著所有的樹葉和葡萄藤,為莊園帶來一縷芳香,像是在告訴所有的生命,讓他們在這靜謐的夜晚,安心入眠,做一個安靜而美麗的夢吧。
月光如水,流潤著莊園,在朦朧的夜幕中,輔助著花草樹木和建築,演繹出莊園的神奇之美,此時,引人陶醉的美景,更像是幾百年莊園曆史中的一片美麗詩篇。
薛慕華踱步走在空地上,耳中還是不由自主的傳來宴會上的猜拳和喝罵聲,顯然這時羅宇航大夥都已經喝醉了。
回想著當日夏延和自己交談的亂世之根源的話題,隻覺得一切猶如過眼雲煙一樣令人琢磨不透。
倘若世上真的沒有了武功絕學,那天下會不會變得更加太平一些呢?
薛慕華幽幽的想到自己救治過的那些人,無一不是武功高強的好手,他為人生性高傲,其實除了血人之外,還有一條規矩,就是從不醫治毫無武功之人,他對平民向來是不理不睬。
這十年之中,不知道有多少平民百姓來求他醫治,他都視若無物,現在想來,頓時覺得內心有愧。
薛慕華歎了口氣,笑道。
老夫這一生,實在不如一個二十歲的毛頭小子活得更透徹啊。
說完這一句話,薛神醫突然好像老了很多一樣,精神都有些頹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