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菲兒有些羞怯,但是還是拿起了木劍。

“師姐見笑了。”

黃蕾見到蕭菲兒右手拿著木劍朝天上指,便知道她使得是太一教入門劍法,這門入門劍法並沒有什麽名字,一共有十八招,每一招都以鍛煉身體氣力為主,殺傷力並不驚人。

黃蕾見到她使到第四式將劍招劃了個小圓插到地上,笑了一笑,剛想出聲提醒,袁珍卻按住了她,示意不可出聲。

原來,這一式劍法本來是淩空躍起將長劍劃過頭頂一個大圈再插到地上,蕭菲兒卻隻在手腕上轉了一圈劍柄便倒轉插在地上,這可是嚴重的失誤。

但是黃蕾看到後麵才漸漸明白過來,蕭菲兒每一式揮動的幅度都隻有平常的一半左右,還未使完,蕭菲兒就已經氣喘籲籲,臉頰緋紅一片。

這一套改進的”小入門劍法”顯然是蕭隆華為她量身定製的,使起來沒有原來劍法那樣消耗巨大。

隻不過,到底怎樣瘦弱的身子,才會連一整套入門劍法都使不完整?

黃蕾看著這個瘦弱的師妹,心中憐惜之情大起,柔聲道。

“小師妹,累了就別練了,休息一會兒吧!”

蕭菲兒卻好像沒聽到一樣,仍舊繼續使劍,一板一眼的將劍招遞出,收回,不多時,臉上更紅了,額頭上蒙上了一層薄霧似的汗水。

黃蕾和袁珍兩女對視了一樣,都是麵露苦笑,這一個小師妹身子弱的不像話,性子還有些要強,她們倆萬萬沒有想到。

袁珍刮了刮黃蕾的鼻子,輕聲道

“師妹,新進門的小師妹練功都比你要刻苦,我瞧你羞也不羞?”

黃蕾捉住袁珍的手,氣道。

“師姊,你再取笑我我就告訴師傅了。”

袁珍微微一笑。

“師傅要是看到你這個樣子,隻怕是要大罵你一頓呢!”

兩女又相互調笑了一番才停下來。

黃蕾聽著蕭菲兒喘著粗氣的聲音,有些愧疚。

“師姊,早知道小師妹的身子這樣柔弱,我就不該讓她練劍了。”

袁珍安慰她道。

“這一套劍法小師妹使得這樣純熟,想必是練了很久的了,再練一次也不妨,可我卻沒有什麽好教她的了,這才難倒我了。”

黃蕾聽到袁珍這一番話不禁點了點頭,蕭菲兒使一套改進過的入門劍法尚如此困難,如何再有能力去練其他的劍法呢?更不用說其他的高深劍法需要更深厚的內力才駕馭的了,小師妹這個樣子比起不會武功的普通人都還要不如,肯定是一點兒內力都沒有的了。

過了小一會兒,蕭菲兒最後將木劍筆直端正的橫在胸前,這才收入劍鞘裏麵。

黃蕾拍著手掌道。

“師妹使得真好看。”

蕭菲兒臉蛋紅撲撲的,像是熟透了的蘋果一樣。

“真的嗎?”

袁珍笑道。

“師妹,你的劍法是師叔教的吧?”

蕭菲兒點了點頭。

“是蕭叔教我的。”

袁珍拿著繡帕幫她擦了擦漢,有些歉意的道。

“師叔的武功比我們高明一百倍,一千倍,師姐可不敢越庖代俎,師妹不要生氣。”

蕭菲兒笑道。

“沒什麽,我的身子我自己已經知道了,師傅也說我這一輩子學不了什麽高深的武功。”

袁珍和黃蕾聽完都是一陣傷感,想到這樣一個嬌俏可愛的少女這一輩子都要和藥罐子呆在一起,都忍不住心疼,黃蕾握住她的手,道。

“師妹,師叔本領這樣高強,一定會想法子治好你的,你不用擔心。”

蕭菲兒道。

“就算練不成高深的功夫,隻要和蕭叔還有姑姑在一起我也很滿意了,有她們保護我,沒有人敢欺誨我的。”

黃蕾看著她粉中透白,嬌俏可愛的小臉,忍不住道。

“師妹這樣的小美人,哪裏會有人舍得欺誨你?”

說著上前摟著蕭菲兒,親了她的臉頰一口。

蕭菲兒頓時滿臉都變得紅潤,一直紅到耳根子。

袁珍覺得黃蕾的玩笑稍微有些過分了,瞪了她一眼。

黃蕾笑道。

“師姊吃醋啦!”

說著也抱著袁珍要親上去,袁珍臉上也紅了一片,感緊喝止她。

黃蕾這才停下來。

一個賣糖葫蘆的小商販走過,她頓時又眼睛一亮。

拉著蕭菲兒和袁珍就往那裏趕去。

……

此時,夏延正頂著烈日往北邊趕去,他的坐騎被狼吃掉了,隻能靠著兩條腿趕路,烈日炎炎,隻走了一小會兒額頭就滿頭大汗。

捂著隱隱作痛的右手,夏延神色有些焦急,若是這兩天再沒有趕到有人煙的地方,保不準他的手臂就會感染。

到時候發起高燒來,很可能會葬身在這荒野中。

夏延抬頭看來看頭頂的烈日,已是正午時分,忍不住舔了舔幹巴的嘴唇,他已經一天一夜沒有喝水了。

在這個荒無人煙的地方,草原一望無際,連綿起伏。恍如黃褐色的世界一樣,是一片看似永無止境的沙漠。荒野上光禿禿的山丘、**的石頭和荒草,仿佛與世隔絕。落日的餘暉照耀著這裏,照得越來越昏暗,剩下的輝光散播在空氣中。時間仿佛被定格在這個時刻,沒有移動,落霞餘暉變得沉寂而冷靜,仿佛全部的生命都將要凍結。

走在這塊土地上,千裏無人,悄悄地,不知在哪裏結束。隻有鳥兒的鳴叫聲,隨著風聲搖擺著,所到之處隻剩淒寂無言,以及山巒遠處投射下來的陰影。一片獨屬於自己的崩潰,或許就是那時候讓人感覺最難受的地方,每個人的心中都同樣接受著荒涼無人的感覺,從而在這個時間完全成為孤獨得不能言說的存在。

此時,荒野的風吹起來,它們來自天邊遠方,漫長的旅途。微風掃過草原,把草葉拂動,可惜已經枯黃之色,不再有春天的生氣。風刮開了天幕的帷幕,露出了滿是深度的夜空,像是在嘲笑著這個孤獨的世界。黃昏時間的白天開始轉色變灰,荒野的光被吹走,統統留下黑色的餘暉,不同的灰色層層疊疊地平鋪在地麵上,藍色和黑色每一次交織。

一片荒涼被風吹散的草地,在殘餘的餘暉中一切都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