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延從小生長於皇宮,皇室專門有一座巨大的馬廄,外出打獵便是從此處牽馬,這裏邊的馬也都是從國內各地搜集來的駿馬。
在這種環境下,夏延也對馬的品種上有一定的了解,輕輕一瞥,就看出其中的玄機。
商販展示的寶馬確實品相不錯,但其血脈不純,如果是不懂馬的人,還真有可能會聽信他的一麵之詞,而花大價錢買次一等的馬匹。
“我不喜歡跟沒有誠信的商人講話。”
話音落下,夏延就拉著蕭菲兒的手作勢離開。
那位商販頓時間慌了,連忙走過來攔住兩人的去路。
“看來客官是個內行人,多有冒犯,我這也是初犯,平常可都是街坊們公認的良心商家,如果不是最近日子有些苦了,也不會……”商販嘴巴絮絮叨叨地說道。
“碰巧我們也趕時間,也無法確保其他商販有沒有你公道,就勉強在你看看吧,但我想要的純種的汗血寶馬。”夏延停下步子。
“價錢不是問題。”隨後,他又補充道。
可是下一秒,商販卻突然麵露難色,一副很難做的模樣。
“實不相瞞,別說我這了,放眼整個蜀郡,沒有哪個馬商手上有你中意的汗血寶馬。”商販一口篤定地說道。
“此話怎講?”夏延睜大眼睛,十分疑惑。
汗血寶馬雖說十分珍貴,但也不至於如此稀有,不可能諾大的蜀郡中一匹這樣的馬都找不到。
“這是因為所有純種的汗血寶馬都被王將軍給征用掉了。”
自從王長安回來之後,就開始夜以繼日地練兵,建王雖然手下軍隊不少,但是裏邊的士兵魚龍混雜,良莠不齊,實在難堪大用。
為了不辜負夏延的重望,也為了打敗滇國的軍隊,他直接化身成不知疲倦的打工人。
不隻是練兵,還要添置新的武器裝備和馬匹,統統都要最好的,這樣才能在戰爭中發揮作用。
所以才會出現商販所說的這種情況。
“啊這。”夏延聽到真相之後,一時間哭笑不得。
搞了半天這還是自己種下來的果,隻是不知道這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
周轉了一圈,夏延成功打聽到王長安的兵營,那是位於城西郊外的一片空地,十分寬敞,足以滿足他的任何需要。
隨後,兩人以最快的速度趕往兵營,經過一番波折,終於找到了王長安。
“哈哈哈,陛……錦衣衛大人,幾日不見,甚是想念啊。”王長安激動之餘,差點說漏了嘴,幸虧反應及時。
“是啊,我也沒想到這麽快我們就能再次相見。”夏延尷尬地幹笑了一聲。
“不知道大人這次前來,所謂何事啊?”王長安好奇地問道。
他相信夏延不會還無理由過來拜訪自己,多半是有所委托。
於是乎,夏延把事情的前因後果訴說了出來。
“原來就為這事啊,好說好說,我這就差人給你們牽馬。”王長安恍然大悟。
等候手下從馬場回來的這段時間,他們坐在營帳裏邊交談。
“陛下,你們這是要去哪?”在確定周圍沒有別人之後,王長安問道。
“京城,這次在外邊玩了這麽長時間,也該回去了。”夏延露出一個微笑。
“那我提前預祝陛下一路順風。”王長安恭恭敬敬地說道。
自從知道夏延的真實身份之後,王長安在與之相處的時候,就謹慎了幾分,再也沒有辦法做到之前那麽坦**了。
夏延自然也不會因此怪罪他,畢竟身份在這裏擺著,兩人關係再好也要有上下尊卑。
不多時,手下牽著馬趕來,夏延揮手告辭。
就這樣,夏延跟蕭菲兒兩人兩馬,朝著遠方走去了。
有了汗血寶馬的速度加持,他們的行進速度得到了顯著的提升,效率變高。
成功趕在落日之前,抵達了下一個目的地成周府,這是西川內一個產量大府,府內有良田上萬頃。
漆黑的夜裏,月亮懸掛在天空上,散發著濃濃的月光,十分的美麗。
夏延兩人行走在街頭,發現路上有很多衣衫襤褸的平民老百姓,他們手裏捧著討飯的碗,十分可憐。
哪個地方都不缺乞丐的身影,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但是令夏延感到奇怪的是,這裏見到乞丐的次數也太多了。
幾乎每隔幾步就能遇到許多個拾荒者。
按理說成周府有那麽多良田,好多年頭還是西川的第一產糧地,百姓的日子應該過的不賴才對。
索性,夏延直接拉住了身旁的一個女人,給出一兩作為報酬,打算詢問對方幾個問題。
一看到鋥亮的銀子,女人立刻大喜過望,將其放在她的嘴邊,輕輕咬動,開心的像個孩子。
這女人身上的衣服全是殘破的補丁,臉上青一塊黑一塊的,看上去非常淒慘。
“這街邊為什麽那麽多乞丐啊。”夏延開口問道。
“還不是因為窮嘛。”
“你們沒有地嘛,沒有家嗎?”
“地早就被別人兼並了,家也抵押出去換吃的了。”女人可憐巴巴地說道。
隨後,夏延了解到,成周府裏邊曾經出過一位狀元,名叫做李威閱,現在正在朝中擔任著戶部侍郎。
一人得道雞犬升天。李威閱的家人因此跟著飛黃騰達。
他們仗著雄厚的財力,強行吞並了一家又一家的農田,讓很多家庭流離失所,有人跑去報官,但這根本毫無用途。
因為有李威閱這層關係在,成周府的知府不敢對他的家人下手,更不要說那些小官小吏了,更是沒有這個膽子。
就這樣,李家人在短短幾年的工夫裏,吞下了上千頃良田,過的日子那叫一個自在。
也正因如此,許許多多的農民被逼無奈,隻好來到街邊討飯吃,他們也是走投無路了。
“這些人真是太可恨了!”夏延頓時火冒三丈。
他萬萬沒想法,一個小小戶部侍郎的家屬,就可以在府內為所欲為,無人敢管。
這是不是也代表著更大的官員也都是這個情況,夏延忍不住想到了這裏,更加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