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主……我無能……”

穿黑色立領裝的老家夥顫巍巍跪了下去。

白遠川半眼不多瞧黑衣老者,任由黑衣老者跪在一旁,冷眼打量蘇昊。

蘇昊坦然直麵白遠川。

宗師。

練家子心目中近乎於神的存在。

蘇昊遇上這麽強悍的對手,不慌反笑,早就期待與宗師一戰,看看宗師有多強,順便檢驗多年所學。

“來了一位宗師……很好……”

蘇昊冷笑。

“永恒之心呢?”麵無表情的白遠川直奔主題。

“這兒呢。”

蘇昊從上衣內兜取出永恒之心,高高舉起,讓白遠川看個真切,無疑在刺激白遠川繼續出手。

須發皆白的白遠川凝視永恒之心,冷漠道:“永恒之心果真在你手上,那我可以放心殺你了。”

蘇昊笑而不語,收好永恒之心,擺出放手一搏的架勢。

白遠川雙手負在背後,青色長衫無風鼓**,周圍人趕緊後退,怕神仙打架殃及到他們這些凡人。

跪著的黑衣老者也被人攙了下去。

蘇昊不動。

白遠川同樣不動。

兩人相隔十多米,默默對峙。

退到遠處的數十人屏氣凝神等待罕見對決上演。

先下手為強。

僅僅適用於普通人互毆這種狀況。

真正的高手對決,誰先出手,誰就得冒著被強敵捕捉到破綻的風險,有時,一個破綻足以致命。

這便是兩人久久對峙的主要原因。

蘇昊一咬牙,決定出手,一步踏出,內勁迸發,前方一米處那塊西瓜大的大石頭,被這廝硬生生踏碎。

碎石彈起來,與蘇昊前胸齊平。

蘇昊右手反手猛抽,將十數塊碎石抽飛出去。

這些碎石仿佛一枚枚激射的子彈,覆蓋白遠川頭臉前胸。

白遠川頗為不屑揮甩寬大衣袖,一下就抽碎射來的石子,彈幕崩散,而在這一瞬間,蘇昊鬼魅般欺近。

彈幕是引誘白遠川先出手的虛招。

蘇昊一掌拍向白遠川胸口,這才是實招,亦是殺招。

白遠川眸光一凝,長衫無風鼓**,硬扛蘇昊這一掌,好似來不及閃避、格擋。

轟的一聲。

蘇昊能開碑裂石的手掌,重擊白遠川胸口,氣勁四溢,震撼人心,旁觀的人莫不驚駭。

一擊得手的蘇昊卻暗驚,剛才他那一掌拍在白遠川鼓**的長衫上,並未擊傷白遠川。

長衫鼓**。

內勁外放形成護身罡氣所致。

白遠川比蘇昊想象的還要生猛。

內勁外放,凝結成護身罡氣,這是武道終極境界。

白遠川看出蘇昊眼中有驚訝、有意外,嘴角勾起一抹飽含嘲諷意味的冷笑,看死人似的看著蘇昊。

堪比宗師?

扯淡。

差得遠呢。

白遠川覺得沒必要再跟這樣一個弱者糾纏,要格殺蘇昊。

千鈞一發之際。

蘇昊沒後退沒收手,大喝一聲,內勁如驚濤拍岸,通過抵在白遠川胸口上的手掌,連續衝擊白遠川的護身罡氣。

白遠川臉色驟變,在極短的時間內,承受七次衝擊,最終身子一晃,後退了一步,嘴角溢血。

旁觀的人目瞪口呆。

他們做夢想不到,神一般的存在,竟然扛不住蘇昊這一掌。

“七殺掌……”

白遠川難以置信盯著蘇昊。

先前被蘇昊打傷的黑衣老者,聽到七殺掌這仨字,大驚失色,因為他想到一個極其可怕的人物。

歐陽冶。

曾經的第一強者。

以一己之力威懾七大古武世家三十載,七大世家背後那神秘的龍門,都有些忌憚這位天縱奇才。

二十五年前,東西方三十一位宗師級強者聯手,設下圈套,圍殺歐陽冶,那是一場鮮有人知的曠世之戰。

圍攻歐陽冶的三十一人,十二人慘死,餘者皆負傷。

歐陽冶也被打落昆侖之巔,墜入冰縫,由於爆發雪崩,山頂上活著的人,無法確定歐陽冶是生是死。

不過,從那以後,歐陽冶再沒出現。

雖然黑衣老者沒資格參與當年圍殺,但身為白遠川的心腹,有些內情,他了解,比如主導那場圍殺的幕後勢力,是龍門。

龍門派出十三位長老參戰,其中就有七大世家家主。

七殺掌。

歐陽冶獨門絕技。

一掌擊出,可連發七重內勁。

最可怕的是,七重內勁,一重比一重猛烈。

今時今日這神奇掌法再現世間,且是被一個剛上大二的毛頭小子施展出來,著實詭異,莫非歐陽冶還活著?

黑衣老者越想越怕。

白遠川也在為此心驚。

如果歐陽冶還活著,必是白家最大威脅。

蘇昊看出白遠川頗為忌憚七殺掌,笑了,張嘴要嘲諷白遠川,卻噴出一口血,他受傷了,傷的不輕。

以前,他施展七殺掌,頂多打出六重內勁,而今天,他為破掉白遠川的護身罡氣,強行激發潛能,咬牙打出七重內勁。

激發潛能,自然要付出代價。

吐了口血的蘇昊仍然在笑,受了內傷,無法運轉內勁,不意味著他喪失了戰力,他還有天生的神力和一副強悍肉身。

“誰教你七殺掌?!”

白遠川沒法再保持淡定,盯著蘇昊,麵目逐漸猙獰。

蘇昊抹去嘴角血漬,狂放不羈道:“在你咽下最後一口氣時,我會告訴你。”

“小畜生,找死!”

白遠川的宗師風範**然無存,發狂似的撲向蘇昊。

“來的好!”

蘇昊霸氣衝天,迎戰白遠川。

其他人傻傻觀戰。

對戰的兩人,仿佛兩個糾纏在一起的影子,難分彼此,卷起沙土枯草落葉。

一些拳頭大的石塊,在兩人氣場帶動下,也不斷翻滾。

這飛沙走石的景象,搞得本已退出很遠的數十人一退再退,心驚膽戰。

白遠川要弄清楚歐陽冶是生是死,不想一下殺掉蘇昊,每一招都留有餘地,以至於全憑肉身力量廝殺的蘇昊,看似險象環生,卻不落下風。

蘇昊的表現,也令白遠川的神色更為凝重,堅信蘇昊是歐陽冶的弟子。

百招之後,兩人移動到山頂邊緣。

蘇昊背後一米就是懸崖峭壁,峭壁之下是深達六七百米的溝壑,哪怕宗師級強者,一旦失足墜落,凶多吉少。

突然,一道身影從一塊大石頭後躥出,仿佛離弦之箭,射向蘇昊,趁蘇昊與白遠川纏鬥無法分心,掌拍蘇昊胸口。

白遠川反應極快,一隻手應付蘇昊,另一隻手抓住突襲者手腕,避免這人再度發力擊殺蘇昊。

而突襲蘇昊這位,本想擊殺蘇昊的同時,將蘇昊上衣扯下來,拿到永恒之心,把該辦的事辦完。

結果被白遠川這麽一抓,無法再扯下蘇昊上衣,眼睜睜看著蘇昊被他一掌拍飛出去。

“放手!”

突襲者嘶吼。

未能完全封住突襲者掌力的白遠川,看著蘇昊飛出去,也急眼了,伸手去抓蘇昊,為時已晚。

蘇昊再吐一口血,從山巔墜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