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手,左手小指。”

張定北直接揮揮手。

馮近墨還愣神的工夫,張九和兩個老兵抓住他的小指,墊在木板上。

隨後,舉起鐵錘,狠狠砸下去。

“啊!!!”

一聲撕心裂肺的嚎叫。

馮近墨的小指直接砸成肉餅。

“說不說?”

“我說,我說!是,是我堂兄馮向遠指使……啊……”

鑽心的疼,還有那狠厲的手段,直接讓他破防。

他沒想到,張定北會如此直接!

……

等確定幾個問題之後,張定北繼續追問。

“軍服之事,又是何許人指使?從中牟利的銀兩,去向何方?”

說到此,馮近墨忽然停頓下來。

似乎忘記鑽心的疼痛。

臉上表情變得玩味。

“張大人,我知道你狠,你也狂。

你砸我手指,我該認的也就認了。

有些事情,你能管,有些事情,我勸你還是不要管。

你一年不過幾千兩俸祿,玩什麽命啊。

就是弄死我,我也不會說!”

見他有恃無恐的樣子。

張定北並沒有氣急敗壞,而是蹲下來,冷笑著拍著他的臉。

“殺掉你?那有什麽意思,讓別人猜到本少的行事方法,那還怎麽叫狂?

既然你連死都不怕,那好辦,本少讓你知道,什麽是拆蛋專家。”

“嗯?你說什……啊!!!”

馮近墨又是歇斯底裏的吼叫,似乎要將肺管子喊出來。

張定北手起刀落,直接讓他天高任鳥飛!

“按著點,別讓他流死。”

立刻有老兵上來,將那分家的部位按住。

嘩嘩流血的情況,得到控製。

“你……你不是人……我……我死都不會放過你!”

馮近墨大口喘著粗氣。

那劇烈的疼痛,幾乎讓他昏死過去。

“去,給我挨個審問,然後挖地三丈,把家裏所有的財物挖出來。

不說是吧?老子就讓你道心破碎!”

轟隆……

馮近墨感覺天都塌了……

……

經過大半夜的發掘,銀錠、金錠、房契地契、金銀珠寶,合計超過三十萬兩!

區區一個織造監丞,就能貪墨如此之多。

可見他在軍服營造之事上,究竟動了多大手腳。

不過,張定北有些吃驚。

“挖得這麽快,你們不要命啦?

個個都是藍翔畢業的高手?”

張定北都沒想到,速度快得驚人。

眼下又沒探測器,也沒挖掘機,怎麽做到的?

張九神秘一笑。

“少侯爺,受您奸計……啊,不,是謀略的影響,咱也學會些新套路。”

“少侯爺,您看這個!”

老兵火急火燎地進來。

張定北接過東西,大致翻看以後,微微一笑。

“好,有它在,看看馮近墨還嘴硬!”

那上邊,赫然是多年來馮近墨款項的去處。

什麽時候,給誰送錢多少。

可比一筆筆追問要方便太多。

回到房間,看馮近墨的表情,就知道記錄是真的。

不過,他決定殺人還要誅心。

便冷冷一笑,道。

“老九,告訴他怎麽挖出來的。”

“嘿嘿,簡單,咱們就讓家人和下人舉證,誰說出來,就分給誰一半。”

張九陰仄仄說著。

“臥槽,你玩真的啊!”

馮近墨還沒驚,張定北先驚到了。

有他娘的這麽敗家的找線索方法?

原本,都應該歸他們的。

“你丫真給了?”

“嘿嘿嘿,給,自然是給了的,咱是體麵人,說話算話。”

張九搓著雙手,眼神閃爍。

“那……那可是咱們的錢啊,你就給別人了?”

“少侯爺,咱還沒說完呢,您別急。他們走自然是能走出院子,但他們都是罪犯啊。

走出院子,那就是逃犯。

逃犯讓門口的兄弟們逮住,那當然要扭送官員!

他們不想見官,也行,拿錢買就好。

窮鬼嗎,好一點,就是把舉報的賞錢上交。

那些有錢的,嘖嘖嘖,可就破費了,還要交出來小金庫……”

“噗!”

馮近墨猛然吐出鮮血。

他以為自己刮地皮的手段已經天下無敵。

但是在張九麵前,就是個弟弟,弟中弟!

“好好好,這麽玩是吧,簡直六到家,算你厲害。”

張定北滿意地點點頭,也懶得再問馮近墨細節,讓老兵寫一份供詞。

隨後,拿著馮近墨的手指,直接按上他的手印。

“你……你這是屈打成招!”

馮近墨哀嚎著。

“笑話,本官都沒有審問你,何來屈打成招?是真是假,到時你慢慢給有司交代就是。

現在,留著你的狗命!”

“你……你不殺我?”

馮近墨雙眼放光,重新燃起希望。

“殺你做什麽?留著你的狗命,才更有價值。”

張定北拍拍他的臉,冷哼一聲轉身離開。

等到外邊,低聲吩咐。

“老九,派好手嚴密看管他,本官倒要看看,那些去向不清楚的銀兩,究竟是誰!”

馮近墨雖然做有賬本,相當一部分人有明確去處。

但有些,卻無法得知,並未反映全部。

例如給馮向遠的數目格外大,顯然是他繼續拿給別人。

而還有個大頭,竟然指向棲鳳閣。

棲鳳閣是京城有名的青樓之一,和風菲兒的春風樓不相上下。

馮近墨就算是再愛嫖,嫖到失聯,也不能幾萬兩銀子的送!

那裏,必然有蹊蹺!

……

果然,次日晚上,就有人刺殺馮近墨。

因為張定北準備充分,對方並未得手。

在拋下幾具屍體後,便倉促逃走。

隻不過,那些屍體身上,沒有任何標記,難以繼續追查。

“有沒有嗅到特別的味道?”

張定北問道。

“嗯?什麽氣味?”

張九有些詫異。

張定北仔細辨別一番,徐徐開口。

“青樓的脂粉味,他們做得再嚴密,也會百密一疏。

這些人常年在青樓隱匿,沾染的味道洗都洗不掉。

若是所料不差,應當是棲鳳閣。

看樣子,過幾天有必要親自去一趟。”

張定北拿著刺客身上殘留的布料,作出決定。

至於眼下,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做。

……

京東縣,碼頭倉庫區。

張定北看著一批又一批的物資到來,心滿意足。

“張大人,您終於舍得來了!

五天,五天啊,您知道這五天,我是怎麽過來的嗎?”

徐渭言辭激烈,伸出的手掌都在顫抖。

“除了吃就是睡,不然你還能幹什麽?”

張定北淡然說著。

“什麽,我……”

我了一半,徐渭怔住。

似乎就是吃飯和睡覺,當然是抓耳撓腮地吃飯,總是驚醒的睡覺。

之前那些需要調解的鬥毆,幾乎消失不見。

因為都去搶監倉放出的絲麻布匹等貨物……

“您就別再玩口活了,口活救不了人,更救不了百姓。

現在監倉已經放空,您要是找不到貨,就隻能自刎歸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