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上告是吧,那把你收黑錢的事情也說出去唄。”
冷不丁,背後傳來一個聲音。
眾人回頭一看,張定北步履堅定地走來。
“你……你別亂說!”
捕頭神色緊張,眼珠子下意識地看向地麵。
顯然,那是心虛的表現。
“亂說?那你緊張什麽?眼睛亂瞟什麽?”
張定北兩世為人,眼睛何其毒辣。
一個細微的小動作,都逃不開他的眼睛。
捕頭平時麵對百姓,或許還有點威風。
可是在勳貴麵前,那種強撐著的麵子,很快就露餡。
“說罷,誰給你的好處。說出來,本官就當你沒說,放你離開。要是你咬牙不說,嗬嗬,也別回衙門了,跟我去錦衣衛走一遭!”
張定北語氣強橫。
他自然知道,對麵的捕頭最害怕什麽。
“小子,京兆府罩著你,錦衣衛可不給你麵子。到時候,鎮撫司是信你的,還是信我們,還用我告訴你?”
陳青雲也是語氣冷冽。
錦衣衛不但能調查百姓,更能調查官員。
對於捕頭的調查,更是不需要稟報上級,直接就能查。
關鍵是,錦衣衛當中,有眾多勳貴家的公子哥。
到時候,不用說都知道要偏向誰。
“快點,再遲,你想說都沒機會!”
幾個人持續施壓。
捕頭終究是個小捕頭,可沒有什麽抗壓能力。
“別……張大人饒命,各位公子饒命,小人說……”
捕頭才沒有勇氣去錦衣衛的黑牢。
別說是他一個小小捕頭,就算是京兆府的官人們進去,不死也要掉層皮。
在一堆勳貴公子哥的施壓下,錦衣衛才不會放過他……
背後那人雖然也有些勢力,但他的手,還不能左右錦衣衛……
“是……是裴家的公子,裴乾火讓小人過來,他塞給小人五百兩銀子,讓小人遲來並且和稀泥。
還說……還說要是小人不從,就給小人的上官通氣,給小人穿小鞋……
小人隻是個差役,不敢不從啊……”
“什麽,是那個狗東西!”
“媽拉個巴子的,上次在棲鳳閣,他大出血後懷恨在心啊。”
“狗東西,得想辦法再幹他一炮!”
眾人摩拳擦掌,準備再去幹一票。
還以為裴乾火從那之後會老實,沒想到竟然還能使壞。
“好,知道是誰,好辦了,來人,給這位差爺臉上來兩拳。”
嗯?
有幾個人愣住。
剛才不是說好放過的,怎麽還打?
果然啊,紈絝就是紈絝。
說話不算數,那是常態……
反倒是差役連忙感謝。
“多謝張大人,多謝張大人!”
嗯?
眾人再次傻眼。
怎麽的,打人還說謝謝?
丁修文不客氣,上去邦邦兩拳,登時將他打得頭輕蛋腫。
“小人……小人告退……”
捕頭捂著臉離開。
等他走後,陳青雲解釋道。
“不給他兩下,他晚上都睡不著,現在回去,不用他解釋,別人就知道他吃了虧,反而不懷疑他。”
“哦……”
眾人嘩然。
隨後,張定北看看現場的慘狀,吩咐道。
“你們都別留下,盤點損失,我自己帶著人去找裴乾火算賬。”
“三哥,我也去!”
“我們也去。”
“俺也一樣!”
然而,陳青雲卻攔住他們。
“都停下,你們去的話,性質就變了。有北哥兒在,一切都好說。”
張定北嗬嗬一笑。
陳青雲也見成長啊,看樣子,有成為狗頭軍師的潛質!
……
張定北帶著一行人到裴乾火家時,府門緊閉。
“老九,砸門!”
張九咧嘴一笑,帶著兩人就去砸門。
嘭嘭嘭!
好幾陣聲響之後,還是沒人開門。
反倒是裏邊有人隔牆喊著。
“我家公子生病臥床,少侯爺還請回吧。”
生病臥床?
鬼才信!
張定北冷哼一聲,大嗓門開口。
“王八蛋裴乾火你不是人,本少好心帶著你開店,你可倒好,卷著賬上的錢,帶著小姨子跑路了。”
一連重複三遍,大門吱呀一聲開了……
沒辦法,裴乾火可頂不住那惡名。
張定北要是再喊下去,保不齊真有人覺得他帶著小姨子跑路……
“少侯爺請,我家少爺在後院榻上……”
嘭!
門子還沒說完,就被張九一腳踢倒。
“給我砸,門砸爛、窗砸散、樹刮皮,雞蛋給我搖散黃,蚯蚓給我切兩半!”
張定北毫不客氣!
嘭嘭嘭……
頓時,此起彼伏的打砸聲。
登時,雞飛狗跳,哭成一片。
……
“老爺,張定北砸進門了!”
家丁氣喘籲籲地跑進裴淼的書房。
裴淼心猛一突突,想不到張定北竟然直接砸!
“多少人?都是什麽人?”
“兩三百號人,都是定北侯府的老兵。”
裴淼神色一凜。
“快,讓公子走偏門,不,走地道!”
“去你娘的……”
“啊!”
叫罵聲猛然響起。
家丁一看方向,嚇得手抖不止。
“老爺,看樣子已經打到公子院門……”
“去召集人手,跟我來!”
裴淼猛然一拍桌子,大步流星出門。
……
“老九,那個黃花梨的屏風不錯,拉回去。”
“還有那個珊瑚樹,別砸,唉,拉回去。”
“臥槽,那是什麽,龍血樹,寶貝啊,拉回去!”
張定北也是識貨的人,好東西不能浪費。
砸壞那是暴殄天物,拉回去還能抵扣店鋪壞掉的損失。
“唉?那個小娘子不錯,哎呦,水靈的呢……”
“我懂,拉回去。”
張九說道。
“呸,拉個屁啊,誰要他的小妾。都給我看好了,不能招惹女眷。”
張定北沒好氣地給張九一個爆栗子。
老家夥想什麽呢。
要是弄走女人,那就是強搶民女!
“馬拉個幣,憑什麽裴府比咱們還有錢?”
“少侯爺,以前您花天酒地賭錢,能留住宅子已經是萬幸。”
“說得好,但是你可以不說實話!”
張定北沒好氣道。
“前邊就是裴乾火的院子。”
老兵說道。
張定北冷哼一聲,隨手抄過一把短棍。
“走,給他點顏色看看,讓他知道花兒為什麽這麽紅!”
“站住,此乃裴府,雖非裴家主脈,但好歹是一門三尚書!”
裴淼氣勢全開,擋在前邊。
“你如此狷狂,老夫必定告到朝堂!”
他帶著幾個人,死死封住張定北的去路!
眼看著,似乎過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