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臨時刑房中火把搖曳,閃爍著昏黃的光芒。

張九坐在木椅上,麵前是綁在刑訊椅上的下人。

那人看起來已經被折磨得不成樣子,但依然緊咬牙關,什麽也不肯說。

張九用盡錦衣衛所傳授的各種審問手段——從心理壓迫到肉體折磨,幾乎無所不用其極。

然而這廝就像茅坑裏的石頭,又臭又硬,始終沒有吐露任何有價值的信息。

張九感到一陣挫敗,他站起身來,在臨時刑房裏來回踱步,眉頭緊鎖。

最終,張九無奈,隻能出門匯報。

“少侯爺,還得請他。”

“去吧,反正你們熟悉。”

不一會兒,火骷髏再次到場。

今次他身穿洗得泛白的黑袍,皮膚依舊緊貼在骨頭上,搭配上那似乎冒光的眼睛,怎麽看怎麽可怖。

火骷髏一進來就將目光鎖定在張九身上,那皮包骨頭的臉微微一笑。

張九瞥一眼火骷髏,撇撇嘴說道:“你個老東西,可別笑,你笑比貓頭鷹還難看。”

火骷髏冷哼一聲,聲音嘶啞。

“老東西你倒是支棱起來啊,這不是還得找我。”

火骷髏轉身麵對下人,氣氛瞬間變得更為緊張。

他緩緩地走近,似乎不需要任何工具或暴力,僅僅是那股無形的壓力已經讓那廝開始顫抖。

……

沒有等太久,火骷髏完成審問。

等那廝終於崩潰,供出所有他知道的情報。

而且火骷髏還根據口述畫出一張畫像。

畫像雖然簡陋,但已經盡力描繪出那人的特征。

張九接過畫像,仔細端詳。畫像上的男子麵目看著清秀,覺有一股猙獰,眉宇間帶著一股狠勁,與他們所懷疑的人極為相似。

張定北也湊過來看,兩人對視一眼,心中已經有了答案。

張定北凝視著畫像,沉聲道:“此人貌似季博端,顯然是季博昌。”

張九點點頭,補充著。

“季博昌不想著逃命,竟然還敢回來下毒。能滲透到家裏,絕對不是他的手筆,顯然隻是個棋子,高手隱藏在背後。”

張定北沉思一會兒,無奈地說著。

“可眼下沒有別的線索,我們隻能去重新調查。無論如何,必須找出那個幕後黑手。”

他想想,又道。

“將畫像折疊好,多印些出來,通知府裏的人,前往季博昌可能出現的地方,最好能找到新的線索。”

“少侯爺,老奴來遲……”

郝富貴神色慚愧地進來。

家中發生的下毒事件讓他意識到,即使是在府上工作許久的人中間,也可能潛藏著不可預知的威脅。

這次的事件給侯府帶來了極大的風險。

“少爺,”郝富貴開口道,“都是我們的疏忽,沒想到家中還會有這樣的事發生。”

張定北輕輕擺手,打斷他的話。

“這不是你們的責任,我們麵對的是精心策劃的敵人。那會兒家差點被抄沒的時候,家裏差點四散而去。很明顯,有人一直在暗中布局,安插眼線。”

郝富貴和張九聞言,心情稍有舒緩,但仍顯得有些沉重。

“眼下最重要的,是你們一起努力,重新理順家裏的人手。”

張定北接著說,“我們需要找一個值得信賴的人來協助我們完成這項任務。”

“少爺的意思是……?”郝富貴問道。

“我想請風菲兒幫忙。”

張定北回答,

“她心思細膩,做事周密,而且對於京城各方暗線情況非常了解,由她來協助我們清理門戶是最合適不過的了。”

張九點點頭:“風小姐的確是個合適人選,我們立刻去安排。”

……

事情處理完畢,張定北坐在書房內,燈光柔和地灑在桌上,他正凝神思考著家中安全問題。

張九走進房間,手中拿著一塊小小的飛蝗石,神情怪異。

他走到張定北麵前,將飛蝗石放在桌上,開口。

“少侯爺,根據我查到的信息,扔飛蝗石的人很可能是個女子。”

張定北聽罷,微微一怔,眉頭緊鎖:“女子?”

張九點點頭,繼續解釋。

“是的,飛蝗石上有一股淡淡的脂粉味,而且這味道顯然不是尋常人家所用的庸脂俗粉,應當是某種較為高檔的香料。”

張定北拿起飛蝗石仔細端詳,確實能感受到一股若有若無的香氣。

他輕輕嗅嗅,閉上眼睛品味著不尋常的味道,心中不禁生出幾分好奇。

“看來,那女子不僅武藝高強,而且還使用高檔香料,顯然不是普通人。”

張九繼續補充。

“而且,從飛蝗石擊落麵碗的方式來看,那女子顯然是在暗中保護我們。背後的故事,似乎越來越有趣了。”

張定北放下飛蝗石,嘴角露出一絲微笑。

“確實如此。看來我們還得感謝神秘女子,她的出現,也許會給我們帶來意想不到的幫助。”

張定北站起身來,先將此事暫時放在一邊,轉而專注於另一個問題。

阿托莎麵臨的生命威脅……

……

次日下午,陽光遍灑京城。

張定北帶著胡姬阿托莎,悄悄來到十三皇子的府邸門前。

守門的侍衛認出張定北,恭敬地將他們迎入府內。

現在,所有人家的門房和侍衛,第一項任務,就是認識張定北的臉。

畢竟,他連九皇子府都敢衝。

別的,還有什麽不敢幹的……

兩人穿過曲折的回廊,來到書房。

十三皇子正在書房中處理公文,見到張定北和一位陌生的胡姬進來,略感意外。

他放下手中的筆,目光在阿托莎身上停留片刻,隨後轉向張定北。

“定北兄,為何帶這位胡姬前來?”

張定北笑笑,指指阿托莎。

“十三殿下,這位是阿托莎,她與四殿下之間似乎有些誤會。”

十三皇子更加疑惑:“誤會?具體是怎麽回事?”

張定北解釋道:“之前四殿下曾提到過,若是阿托莎到了京城,恐怕會有性命之憂。”

聽到這裏,十三皇子更是納悶。

“四哥怎麽會和一個胡姬有過節?”

十三皇子的潛台詞沒說,四皇子一直潔身自好,很少有風流韻事。

何況,還是一個胡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