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氏有些遲疑的問：“相公，我會記賬，要不……”
“你會記賬？”楊凡挺驚喜的。
展氏點點頭：“先前在狗頭寨的時候，都是我在記賬。不過我隻會記賬，字卻認不得幾個。”
“那也好，你就單教他們記賬。”
楊凡自語：“要是再有人認字，就正好和你配成一對。”
剛說完，那邊潘玉自告奮勇：“楊相公，妾身識得幾個字。”
原來她出身小康人家，自幼也念過幾天的私塾，後來進了張府之後，張子興對她頗為寵愛的那段時間裏，也曾教過她一些。
“那正好！”
楊凡更加的高興：“你和夫人配成一對，夫人教記賬，大嫂你教認字。這樣芳菲就有更多時間去賣麵膜了。”
當下計議妥當，馬上鋪開攤子，將那十幾間空閑的房子兩兩一組打通了，改造成教室模樣，再將二百多名嘍囉分成六個班。
由雷冉冉一組，展氏和潘玉一組，分別開始授課。
流雲寨那十多個嘍囉還好，狗頭寨的嘍囉們從來都不敢想象有一天他們竟然能上學，而且還是以土匪的身份識字記賬，人人都驚喜萬分，同時也搞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麽。
楊凡還是按著在流雲寨時的模式，將嘍囉們聚在一起開會講話：“認字記賬隻是第一步，等以後情況允許了，每人給你們找一個老婆。”
“真的假的？”
“我不是在做夢吧？”
“楊相公要給我們發老婆？”
不光嘍囉們不相信，展氏和潘玉也不相信，特別是展氏，在她當土匪的日子裏，從來沒有聽說過哪家山寨會給嘍囉們娶親。
對於土匪們來說，一個是缺錢，二個就是缺女人，但凡遇到個女人，全都跟餓狼似的眼睛冒綠光。
但身為嘍囉，隻能看看，因為要孝敬當家的。
而現在，楊凡竟然說要給嘍囉們娶親，還是人人都有，這怎麽可能。
潘玉也差不多是一樣的想法，她在張府雖不清楚土匪行業，但了解老爺們。
不管有多少個女人，老爺們都是吃拿占，哪怕占回去之後獨守空房，也還是要占。
就像張世華有七個小妾，張子興有四個小妾——包括她，倒不是說張子興有什麽不一樣的，而是他活的時間太短。
若不是因為雷冉冉，張子興沒了命，雷冉冉就是他的下一個小妾。
張府下人丫環雖多，卻是不分男女都不能有任何私情，要是誰敢有私情，全都拖出去活活打死。
楊凡說給嘍囉們娶親，就意味著他沒將嘍囉們視為下人，而是對他們平等相待。
可是娶老婆得本錢，二百名嘍囉每人娶一個老婆，沒有幾萬兩銀子根本辦不到。
哪個老爺會花幾萬兩銀子，給下人們娶親？
不敢想像。
看出二人的疑惑，雷冉冉笑言：“這有什麽，當初在流雲寨的時候，兩處寨子加起來有近兩千號兄弟，有一大半是娶過親的。”
“若不是後來山寨被官軍攻破，其餘的兄弟們也會娶親。”
展氏和潘玉聽了，都是倒吸口冷氣：“給一千多人都娶了老婆？”
“是啊。”
雷冉冉不無得意，也不無驕傲：“這件事，隻有相公能辦到！”
她心裏話，還沒提大通寨清風寨和飲馬寨這三處寨子呢，若是假以時日，楊凡也會給這三處寨子的嘍囉娶上老婆。
上麵有雷冉冉給證明，下麵有流雲寨的那十幾個嘍囉給證明。
“楊相公說的都是真的。”
“當時我們在流雲寨，都娶上老婆了。”
“隻可惜後來官軍攻破了山寨，我老婆也失散了……”
有這麽多的人證證實，狗頭寨的嘍囉們再無懷疑，全都興奮起來，對未來充滿了無限希望。
最後楊凡宣布：“現在開始，大家分期上課。”
轉眼之間，老房子之中就響起了洪亮的認字聲音。
一想到未來，嘍囉們學得十分起勁，也十分認真。
雷冉冉已有經驗，教的十分順利；潘玉是第一次授課，剛開始有些不好意思，導致教的時候有點結巴，不過後來習慣了也就好了。
正在教學之間，朱四娘騎著馬來了，聽到動靜十分好奇，將馬拴住，過去和楊凡打過招呼，便出聲詢問。
“楊相公，這是在幹嘛？”
楊凡和她開玩笑：“是。”
朱四娘愣怔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不由麵色微紅，給了楊凡一拳。
以前唐王寨的八個男當家隻知道尋歡，行事相當的粗野，朱四娘習慣了那一套，也覺得不過就是男女之事，沒什麽好說的，行動就完了。
但自從那天和楊凡相好之後，楊凡就給她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讓她知道，除去粗野之外，還有溫柔，還有撩撥，因此紅了臉。
打是打了拳，可是心底的情愫卻被撩了起來，兩條腿不由扭來扭去，問楊凡：“你的幾位夫人可在？”
她是借問清楚雷芳菲她們在不在，方便和楊凡親熱。
楊凡一指那排房子：“她們在教書呢。”
“教書？”
朱四娘的心思這才跟著回來，想起剛剛聽到的認字聲，問：“教什麽書？”
“也沒什麽，就是教兄弟們認認字。”
朱四娘一聽就傻了，她身為唐王寨八當家的都不識字，楊凡卻在教手下的嘍囉們認字，這是什麽情況？
楊凡給她詳細說了一遍，朱四娘更加不理解：“我們是土匪，這麽做有什麽用？就算都學會了，也不可能去參加科舉。”
楊凡笑言：“當土匪是無奈之舉，若是有活路走，誰會願意來當土匪。”
“我們不能去參加官方的科舉，可以在內部進行科舉。”
朱四娘完全聽傻了，一點也跟不上楊凡的思維和節奏，愣怔了半晌，想起這次來尋楊凡的正事。
“早上青竹寨的宋倫派人送來請柬，說他得了一個寶貝，擺了酒宴，要請杜讓和我們過去見識見識。杜讓派我也將你和你的夫人一並叫上。”
楊凡問：“這宋倫有沒有叫別的山寨？”
“叫了，伏牛山二十七家……現在是二十六家寨子，他全都叫了。”
楊凡點點頭，有意問：“這算是什麽會？”
朱四娘：“什麽什麽會，不過是他想炫耀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