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麵試(二)
雖然過了三年,但當初怎麽說也是重點院校畢業的學生,趙敢還是有那麽點斯文氣的,當下把痞子勁兒收了收,把簡曆雙手呈過去,衝著三名麵試官微一點頭,然後便四平八穩的坐了下去。
中央的麵試官就跟看漫畫一樣把簡曆掃了一遍,然後遞給了左側的同事,同時開口說道:“我們的麵試共有三輪,現在是第一輪,你先做個自我介紹吧
。”
“三輪!?”趙敢有點傻眼了,敢情這些大公司都是這麽空啊,要是過了兩輪,反在最後一輪被刷掉,那不是折磨人麽,還不如來個痛痛快快的死法了。
聽到趙敢的驚呼,唯一的一個女麵試官白了他一眼,沒說話。
趙敢渾不在意的一笑,然後便敘述了自己的姓名出身來曆,專業、愛好、性格等等等等,參加過麵試的人都知道,自我介紹是用人單位在招聘時常用的一招,但他們關注的並不是你介紹的內容——因為聽什麽聽多了都會聽煩的,他們要看的是你在講話時的舉止態度,從而探查你的性格特點。說白了,就是看合不合麵試官自己的口味。
不過,趙敢並沒有講自己畢業於平津工貿大學,而是隨便編了個省外的三流本科,這種學校全國多了去了,既然不出名,畢業證也就沒多大用,自然不用拿出來給他們瞧了。
至於平津工貿大學的畢業證,趙敢是有,但是不能拿出來啊,那上麵寫的是吳敢的名字……
“按照你簡曆上寫的年齡,你現在已經畢業三年了,這三年你都從事了什麽工作呢?”那個年紀不大的左側的男麵試官問道。
還沒等趙敢編纂,中間的主麵試官就不耐的揮了揮手,斜著瞅了發問者一眼,似乎是覺得這樣的問題顯得太沒水平了,於是自己輕咳一聲問道:“說說你對廣告的了解吧。”
於是,趙敢挖了挖腦海深處的大學時掌握的東西,開始正兒八經的款款而談了:“現代廣告無非就是分為公益廣告和商業廣告兩塊。當然,商業廣告與我們的交集幾乎占了九成以上。所以,說的白一點,廣告就是為了賺錢,能賺錢的廣告就是好廣告。創意就是營銷,能賣的出去的創意才是好創意。如果達芬奇的蒙娜麗莎沒被人吹捧,那就是畫家自己意**的東西,如果保爾魏爾蘭的《詩藝》沒被人炒作,那它也是自己意**的東西。極高端的消費品畢竟是少之又少的。因而能夠被大眾接受、了解並認可的東西才是我們的主要客戶,所以,作為一個廣告人,若是設計師,肯定不能去當玩高深莫測微笑的達芬奇,若是文案,也肯定不能去學保爾那樣在印象主義和象征主義之間徘徊
。”
聽到這段有點痞子氣的高談闊論,主麵試官先是皺了皺眉,但最後還是讚許的點了點頭,其實他想在心裏說的是:小夥子,說的很到位嘛。但是就不能說的文明點嗎?
左側的年輕麵試官輕咳了聲:“請注意你的言語措辭。”
“明白。”趙敢嘿嘿一笑,靜等對方接下來的問題。
“說一說你選擇弘廣的理由。”這個問題是女麵試官拋出來的,實在是老套的很。
“沒什麽特別的理由,人往高處走,水往地處流,弘廣實力雄厚,凡是有誌於廣告業的人都對它趨之若鶩,我也免不了俗。覺得自己能力足夠,所以就來了。”趙敢回答的很光棍。
女麵試官麵無表情,表示不置可否。雖是冬日的天氣,但弘廣人家不差錢,公司裏的空調開的很足,女麵試官長的還不錯,唇紅齒白的,隻穿著件低領的襯衫,胸口露出一大片雪白,甚至是溝壑都若有若現。趙敢微笑著看著她,偷窺的眼神正大光明。
問完後,女麵試官便詢問的看向中央的男子,顯然她是做不了決定的。
主麵試官很斯文的理了理眼鏡,又低頭看了看手表,開口說:“先就這樣吧,如果通過的話,我們會在近期通知你的。”
“謝謝。”趙敢起身便走。
電梯下樓時,竟剛好又碰到了那個前台mm,前台美眉眨眨大眼睛問他:“好了?這麽快就走呀,不參觀參觀公司嗎?”
趙敢淡淡一笑,忽然大步往前一走,剛好貼到了小姑娘身前,小mm嚇了一跳,剛要急急後退,卻聽身前的男子說:“趕著拍農民戲去呢。”
感覺到兜裏的震動,趙敢沒再搭理她,接起電話一看,是楊東文打來的。
“東文,你不是在上班嗎?啥事?”
“這幾天閑的很,你上午不是托我找人來著,我已經找到了,是唐山一個關係不錯的哥們,而且,這個人你也很熟。”
“我熟?誰了?”
“杜小強
。”
原來是他?趙敢不禁莞爾,這杜小強是自己的大學同學,那會兒也經常一塊喝酒侃大山,但那小子太能胡鬧,大一那年就把一姑娘肚子搞大了,後來姑娘跳湖自殺了,事情鬧的很大,但最後不知道怎麽就被人給壓了下去。到了大二時候,這小子又在文明校園裏搞火拚,差點把一個人給打死。因為那次牽連的人太多,好幾百號家長和學校施壓,最後學校不得不勒令杜小強退學,用以平息民憤。
但這個小子,那會兒除了狐朋狗友多點以外,也沒發現有什麽大本事啊!
似乎是猜到了趙敢心中所想,楊東文接著說:“這你就不知道了吧,咱都覺得那小子上學時夠高調的了,其實人家低調的很,大學兩年,人家壓根就沒透漏過在唐島市有個特別牛b的老爸,甚至是連個汽車都沒開過。而且,你也別鄙視人家,當年那女生的肚子是他搞大的不假,但最後的自殺可不是因為他,但他還是把這事抗了下來,也算是個爺們兒了。你盡管放心,他在唐島的麵子廣的很,保準能幫得了你忙。實話說,敢子,你到底要幹什麽事呢?”
“我有些特殊東西要出手,回來再和你細說。”趙敢幾大步走出弘廣,把聲音壓的很低,“話說回來,東文,我和他五年沒有過交集了,那小子,現在為人還可靠嗎?”
電話那頭,楊東文輕輕的吸了口氣:“三年前,在最後的關頭,其實是他找人攔下了最後一幫人,然後偽造出你已經死亡的證據……”
聽到這話,雖然知道對方看不見,但趙敢還是緩緩的輕輕的點了點頭,煞時熱淚盈眶……在自己一無所有的時候,幸虧還有兄弟作最後的依仗。
兜裏就剩下幾十塊錢了,趙敢隻得買了張沒有空調的綠皮車票,上車後,黃舊的玻璃窗戶外麵,崇山峻嶺飛馳著向後退去,隻剩下火車響徹不絕的鳴笛,在少年的耳畔久久回響……
在離這輛火車百公裏外的平津市中,一男一女並肩走入一幢有著獨立花園的豪宅。女的眉清目秀,眉角掛著淡淡的惆悵,男的一闕一拐,幾乎半個身體都靠在了女子身上。
進屋後,女子把男人放到了沙發上,自己則是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嘴中怒聲說:“你爸也真是的,偏偏在這個時候給傭人搞什麽休假,這不是要把我累死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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