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蠱王
黑婆婆倒像是就隨口一提，眼中的訝然很快就石沉大海，完全沒有了蹤跡。拿著手裏的合歡花根就往屋子裏唯一的一個櫃子前走去。
趙宸此時淡定了下來，老太婆的話讓他嘴角抽搐了下，慢吞吞的說道：“我這個人喜歡精誠合作。我有一物送你，換寧靜的安全。我希望是精誠合作，如果你在裏麵動什麽手腳，請相信，我能把你這把老骨頭拆碎了再裝上，如此反複個一百遍。”
黑婆婆嗤嗤陰笑，說道：“小夥子，求人要有求人的樣子！”
邦當，邦當……
兩聲脆響在空氣裏響起，黑婆婆肩膀一陣抖動，猛然轉頭，看到趙宸手中之物時，眼神驟變，頓時像發了瘋似的衝向趙宸，沙啞的聲音像是撕裂了空氣：“你怎麽會有這個？”
趙宸手微微一轉，剛剛還拿在手裏的從蔣天生手裏繳來的萬蟲鈴突然就不見了蹤影，就跟變戲法似的。
黑婆婆目瞪口呆，她完全沒看清趙宸是怎麽動作的，隻是持鈴的手在她眼前一晃，萬蟲鈴就不見了蹤影。
“小子，你就不怕我解了她的合歡蠱，再給你種點別的蠱嗎？”
“你可以試試！”趙宸咧嘴笑得很歡。
黑婆婆冷哼了一聲，一隻黑乎乎的大蜘蛛悄無聲息的從屋頂落下，正對趙宸頭頂。
趙宸頭也沒抬，手指輕輕一彈，笑道：“山野村屋，蟲子可真多！”
一股內勁氣順著趙宸的指尖射出，沒入半個拳頭大的蜘蛛體內，蜘蛛啪的落在地上，黑婆婆的眼中心疼一閃，嘴角抽了下，才幹脆的說道：“成交！”
趙宸點了點頭。神識籠罩著整個屋子，他怎麽可能著了蜘蛛的道兒？他雖然不完全相信這老婆子，不過他有辦法治她，更何況老太婆現在覬覦他手裏的撥浪鼓。
黑婆婆說完成交後便回到櫃子前，繼續搗鼓起了一堆堆不知名的藥草，又或者說毒草。
趙宸半眯著眼睛站著原地，神識一直籠罩著黑婆婆。
很快，一碗黑糊糊的藥汁端到了寧靜床前，黑婆婆挺有辦法的，一滴不剩的灌入了寧靜口中。
“東西給我！”黑婆婆冷冷的看著說道。
趙宸本來拿出萬蟲鈴就是一試，跟蔣天生一戰時，他隱約看出了這破撥浪鼓的幾分用處，沒想到這黑老太婆還真上心了。
“等她醒來，自然給你。這哄小孩兒的玩意兒，我留著又無用，怕我賴賬不成？”趙宸大刺刺的咧咧嘴。
黑婆婆歎了口氣，說道：“希望你不要食言。這東西如果流出去，會帶來無窮無盡的災難！這是不祥之物！”
趙宸皺皺眉，問道：“你識得此物？”
黑婆婆冷哼了一聲，並不答他。
沒多久，寧靜就悠悠轉醒來，嚶了一聲。
趙宸一個箭步跨到窗前，語氣關切，道：“你沒事了吧？”
“哼，怎麽會沒事？等蠱毒嘔出來，才算保住性命。中了合歡散又劇烈運動過，對身體損傷極大，最好是尋些滋陰之物，好好補一補！”黑婆婆哼道。
“黑婆婆，多謝！”寧靜虛弱的說了句。
黑婆婆也不答，轉頭看向趙宸，似乎她眼中隻剩下萬蟲鈴一物。這讓趙宸對那個破舊的撥浪鼓有了幾分好奇。
“你告訴我這破玩意兒到底是什麽東西，我就給你！”趙宸壞壞一笑，表情無賴。
“你……”黑婆婆慍色一閃，終究卻是沒罵出來。
“趙大哥，黑婆婆是好人。你好生跟她說話好不好！”寧靜聽出兩人語氣裏有些不對頭，隨即開口勸解道。
趙宸聳了聳肩，將撥浪鼓從儲物戒中拿了出來，遞給了黑婆婆，這才說道：“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可以知道這東西的來曆！”
黑婆婆拿到“萬蟲鈴”老臉閃現出難以言明的激動，雙肩劇烈抖動，眼淚嘩嘩的順著臉頰流淌，張大的嘴巴發出啊啊的嘶啞聲音，整個人也跟著慢慢跪倒在地……
寧靜花容慘白的看著趙宸，趙宸也不明所以然的看向寧靜。
“老身隻想問一句，這萬蟲鈴你從何得來？當然，你可以不說。不管怎麽樣，老身都謝謝你，受老身三拜！”黑婆婆說著就對趙宸磕頭。一點也看不出剛才還對趙宸各種手段對付的樣子。
趙宸連忙躲開，後退了好幾步，也沒想到這種變化，嘴裏胡攪著說道：“要感謝我，你出錢就行了，磕頭折我的壽能叫感謝？”
黑婆婆一愣，沒想到趙宸這麽說，老臉也有些掛不住，說道：“我這沒什麽值錢的東西，不過我有幾個撈錢的路子！”
噢，天啊，又來！
趙宸已經不喜歡聽撈金的路子了，聽了方南，嬌娘跟寧靜的撈錢路子，他變得更缺錢的，所以現在他喜歡裸的鈔票。不過黑婆婆下一句話，就讓趙宸差點激動得跳起來。
“錢財我是真沒有，不過有兩個藥園子，也不大，也就流原山大小規模，是我師門傳下來的。這些年裏麵的藥材也都有些年份了，可以贈予你一座……”黑婆婆的聲音波瀾不驚，似乎這座藥園子對她而言並不算什麽稀世珍寶。
趙宸倒吸一口涼氣啊，流原山那麽大的藥園子……這是開玩笑嗎？他跟糟老頭在亞馬遜的兩年中，對一些有年份的藥材價值可是清楚得很。
趕上稀有藥材，說比鑽石還貴也毫不誇張。
原本隻是開句玩笑，竟引出這麽大餡餅？趙宸沒有答話，雖然他已經心動得想要狂呼。不過黑婆婆口中的師門所傳，讓他就如同旺火被雨淋熄，頓生太多想法。
而寧靜更是美眸之中驚詫無限，她更了解黑婆婆的藥園價值。
黑婆婆看到趙宸並沒有露出貪婪興奮之色，微微頷首，站了起來，徐徐說道：“這萬蟲鈴本是我蠱門之物，不知你從何而來，對我而言這是稀世珍寶，但是對你卻的確是個不祥之物。倒是藥園子，我看你應該是個武修，肯定知道靈藥的用處。我的藥園子裏有一畝靈田！其他藥材品種雜多，不敢說全是稀世品種的藥材，但是絕對是稀世品質，光是年份，就足以傲視市場！”
趙宸再次咂舌，他有些懷疑，眼前這老眼混沌的老太太果真是這窮鄉僻壤裏的糟老太婆？還有，蠱門！她是蠱門的人？
“你是蠱門中人？”趙宸啞然長大了嘴。
黑婆婆笑了下，不過這笑容一點也沒她想表現的和藹，倒是驚栗味兒十足。
“不錯，我是蠱門第三十七代主事，也是現任的蠱王，要不然你以為一個草蠱婆就能這麽輕而易舉的解掉寧靜身上的蠱毒？”
趙宸再次啞然失色，他對蠱門的了解全憑紫陽和尚手劄裏的記載。萬萬想不到他眼前站著的老太婆竟然會是蠱王。再看看這破舊到如同殘垣斷壁似的的房子，他感覺不能接受。
這蠱王也表現得太“大方”了吧？住著比窩棚強不了多少的屋子，屋內更是家徒四壁，卻揚言送他一價值萬金的藥園子。
黑婆婆看著趙宸的眼睛，似乎知道他在想什麽，說道：“我送你藥園子，一為萬蟲鈴，二是寧靜是我相中的傳人。”
趙宸臉色微變，也顧不得藥園子了，淡淡說道：“那萬蟲鈴本就是你救治寧靜的報酬。藥園子就算了，至於寧靜入蠱門，更是休提。就是她答應，我也不答應！”
趙宸霸道替寧靜做主的語氣，讓**的寧靜俏臉頓如蒙上紅紗，心裏卻是有些異樣情懷。
趙宸印象中，蠱門就是跟各種毒物做伴，要寧靜去蠱門跟毒蛇毒蜘蛛為伍，他著實不答應。隻是這下意識的話脫口而出，他卻也沒想，他與寧靜算起來也是素無瓜葛，頂多也隻能說是同事關係？普通朋友而已？
黑婆婆冷哼了一聲，她哪兒聽不出趙宸語氣裏對蠱門的厭煩？冷笑道：“你以為蠱門中皆為狠毒扭曲之輩？你可知道天下之間，除了醫字門，當屬我蠱門巫醫為醫字能手。你可知，我蠱門正統傳承實則為巫道道統？豈能因為那些學些蠱術皮毛就四處禍害招搖小人壞了名聲，就被貶低得一文不值？”
趙宸皺了皺眉，他對武修世界了解太少，更別說在武修界都極為神秘的蠱門，此時黑婆婆的話讓他難辨真假。
“為什麽是寧靜？”趙宸沉聲問道。
“因為寧靜自有一份善心，而且性子堅韌。如不是她今日中了合歡蠱，我也不會下此決心。中了合歡蠱竟然能堅持兩個時辰以上，就憑這份韌勁兒，就憑九陰之軀，老婦我就非得收她為徒不可。哪兒管你答應不答應！”黑婆婆又是一聲冷哼，這冷哼聲裏明顯有了些對趙宸不識好歹的不滿。
“趙大哥，黑婆婆的醫術確實很高。至少比我厲害。”寧靜怯生生的開口說了句。
其實她也不甚明白蠱門不蠱門的，她也隻是熟悉八村十六寨的人，大家都說黑婆婆是個草蠱婆，老人家是孤寡老人，而她便同情心泛濫，才與黑婆婆有了些交集。黑婆婆與她解除中，說得最多的也不過是醫術。
中蠱後想到黑婆婆也是生於苗疆人，對草蠱婆的傳聞聽得太多而已。
趙宸聽到寧靜出聲，這才反應過來，寧靜的主似乎不該他來做主，訕訕笑了幾聲，對寧靜說道：“丫頭，我問你，你願意跟這老太婆學什麽蠱術嗎？如果不想，就直說。反正醫藥費，我已經付了！不用怕她！”
黑婆婆此時倒是不語，她也是恩怨分明的主兒，且不說沒有趙宸，她也會幫寧靜解蠱，就是真說醫藥費，萬蟲鈴也是貴重得無以倫比了。
寧靜思考了片刻，很幹脆的說道：“我願意。”
“啊？你可想清楚了，跟著這老東西，可是天天要跟毒蛇啊毒蠍子啊之類的東西打交道！”趙宸怕寧靜不明所以，又強調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