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蓮太郎的選擇
等到周圍的能量恢複平靜的時候，白染已經染成了一個血人。
他的皮膚寸寸龜裂，大量的鮮血源源不斷的從傷口流出，將周圍的地麵都染成了紅色，看起來十分恐怖。
剛才巨大的動靜，將玲奈、玲音和夏世都驚醒了，和堇一起遠遠地跑了過來，突然見到白染這幅淒慘的樣子，幾個人頓時嚇了一跳。
“爸爸……爸爸你怎麽了！”玲奈和玲音驚叫著撲了上來，一把抱住他，淚水瞬間遍布了整個臉頰，夏世也一臉擔心的站在旁邊。
堇看的心都碎了，卻也不敢碰他，生怕加深他的痛苦，急忙往回跑，準備回家去拿藥箱，白染一貫無敵的形象，在她心中已經根深蒂固，這樣的慘狀即便冷靜睿智的她，一時間也慌亂起來。
但白染叫住了她，喘了幾口粗氣，才稍稍平息下來，將玲奈和玲音抱在懷裏，拭去她們小臉上的淚水，溫聲安慰道：“別擔心，爸爸沒事，隻是一些皮外傷而已，你們看，很快就好了。”
說話間，他指著自己手臂上的傷口，隻見那道恐怖的撕裂傷，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愈合著，僅僅片刻就隻剩下上麵覆蓋著的厚厚的血痂，脫落下來，露出裏麵白嫩的新肉。
對於他的種種神奇，住在家裏的幾個人，都已經司空見慣了，而且在她們的觀念裏，隻要白染平安沒事就好了，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
看見他傷的確實不像想象中那麽重，堇也稍稍安定下來，鬆了口氣，但還是心有餘悸地問道：“到底是怎麽了？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白染搖了搖頭，事實上，他並不知道該怎麽和堇解釋，離開之日漸近，他突然有種難以麵對她們的感覺。
白染沒有答話，隻是靜靜地想了想，隨後開口對堇說道：“把蓮太郎叫過來，對了，讓延珠也一起過來吧！”隨後又轉頭對著旁邊的夏世，摸摸了她的小腦袋，真誠地說道：“夏世，我需要你的幫助。”
突然增強的空間排斥，讓白染有些意外，但更多的是無奈，現在的他還無力去抗爭這種強製性的空間力量。
有了這一次的驅逐，他明白，自己絕對不能再隨意動用力量，或者幹涉這個世界了。這個世界對他的承載，恐怕已經到達了極限，隻要在稍稍影響一下，恐怕下一次的驅逐就會降臨，而且，應該會比這一次來的更加猛烈。
離開並沒有什麽，他堅信自己將來一定會回來的，但在離開之前，他必須要將這個世界的一切都安排妥當，讓自己完全沒有後顧之憂的離開。
雖然還隻是黎明時分，天都還沒有完全亮，但突然接到了白染命令的蓮太郎，沒有絲毫的猶豫，立刻帶著延珠一起趕了過來。
等到蓮太郎到達白染家時，他也剛剛洗完澡，換了身衣服，暴露在外的肌膚上，一片光新，之前的傷口，竟然完全找不到任何痕跡。
“白染大人！這麽急叫我們過來，有什麽事情嗎？”看到了白染，蓮太郎急忙開口道，在他的印象中，白染做任何的事情，都是慢條斯理，有條不紊的人，但這次卻這麽急切的叫他們過來，肯定是發生什麽大事情。
白染沒有說話，隻是一臉嚴肅地對他指了指，便在前麵帶路，看著他難得這麽認真的樣子，就連平日裏，一貫喜歡與他鬥嘴的延珠都不敢說什麽，乖乖的跟在他的後麵。
白染直接將蓮太郎帶到了地下室，這裏原本是作為堇的實驗室，地方很空、很大，施展起來很方便。
白染示意蓮太郎和延珠坐下，自己也坐在了對麵，直截了當地開口道：“我可能要走了，離開這個世界。”
“離開這個世界？！開……開什麽玩笑！白染大人是無敵的，怎麽可能會死！”突然聽到了這個消息，讓蓮太郎震驚到了極點，很自然的理解成了去世的意思，不可置信地大喊道，但白染麵上的認真，告訴他這並不是一個玩笑。
“你理解錯了，並不是死亡，而是，真正意義上的離開這個世界。”白染依然平靜地解釋道。
“離開？難道……難道說……”蓮太郎張大了嘴巴，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這個消息顯然比之前更讓他難以接受。
“是的！你想的沒錯，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麵的情景嗎？你仔細回想一下，我是怎麽出現。”
白染的話，讓蓮太郎頓時想起了十年前，第一次看到白染時的那個場景，他的瞳孔猛地一縮，身子顫了一下，便僵在那裏，動也不動。
是的，他想起來了，那樣的一幕，確實是如同傳說中的空間穿梭，也就是說，白染，或許真的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看到了蓮太郎的舉動，白染清楚他肯定想起了什麽，便繼續開口道：“明白了嗎？我本來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隻是，因為一些特殊的原因，才會流落到這裏。”
“可是……可是為什麽要走，大家不是相處的很愉快嗎？”蓮太郎很激動的開口道，聲音都有些顫抖，延珠也有些複雜的看著白染，眼神中，流露著不舍。
白染歎了口氣，他明白這個孩子對於自己的感情，心中也有些感動，但是沒有辦法，比起蓮太郎，他更加無奈。
“離開並不是我自己的意願，有著讓我無法抗拒的原因……”白染的聲音聽起來有些落寞，但很快就被她拋開，深邃的眼睛緊緊盯著蓮太郎，認真地開口道：“好了，別說那麽多廢話了，蓮太郎，你不是一直問我該如何變得更強嗎！我現在給你兩個選擇！”
“第一，我會將你的身體組件進行改造，讓你變成更加完美，更加強大的機械戰士，但也就到此為止了，你將來的發展和提升的空間也會十分有限。”
蓮太郎靜靜地聽著，並沒有表態，顯然這種程度並不能讓他滿意。
白染暗暗點頭，隨後取出一顆湛藍色的結晶，幽幽的光輝閃動著神秘的色澤，有著無與倫比的吸引力。
“這東西，在我的世界，被稱為進化結晶，第二種，便是通過進化結晶，讓你稱為一名進化者，你會擁有自己的特殊能力。而且進化是沒有終點的，你的未來也將擁有無限的可能！你可以一直變強下去，強到你自己都無法想象的地步，但是，使用進化結晶，卻有著無可估量的後果，即使有我的幫助，也隻有百分之30%的成功率，剩下的70%，你將會……死，如何選擇，全看你自己的意願了。”
白染平靜地敘述完，看著深深地陷入沉思的蓮太郎，一時也沒有說話，安靜地等待著他的選擇。
一旁的延珠，卻有些焦急，卻又不知道該怎麽開口，她了解蓮太郎的性格，深怕他會選擇那隻有30%成功率的方案，畢竟這個方案實在太危險了。
果然，沉默了片刻後，蓮太郎緩緩抬起了頭，一臉堅定地望著白染，鄭重地說道：“白染大人，我選擇第二種方案！”
白染拍了拍他的肩膀，滿意地點了點頭，這個小子果然沒有讓他失望，如果都沒有一顆執著的決心，和無懼死亡的勇氣，這樣的人，永遠都不可能成為真正的強者。
“不可以！不可以蓮太郎！”延珠卻一把抱住了蓮太郎的胳膊，激烈的搖晃起來，似乎是想讓蓮太郎清醒一些，“開什麽玩笑！隻有30%的成功率，剩下70%會死的！我不要蓮太郎死，絕對不可以！”
延珠激動的表現，讓蓮太郎感覺到無比的溫暖，這個孩子是那麽的眷戀他，他微微一笑，伸出手，摸了摸延珠的小腦袋，開口道：“沒事的，延珠，相信我！我是絕對不會死的！”
感覺到蓮太郎的堅決，延珠焦急的淚水奪眶而出，急切地說道：“可是……可是怎麽可以……”情急之下，延珠的話都有些語無倫次，她不在乎蓮太郎可以變得多強，她隻需要蓮太郎好好的就夠了，但話還未說完，便雙眼一翻，軟軟地倒在了蓮太郎的懷裏。
蓮太郎收回了落在延珠頸後的手，輕輕的抱起她，將她遞給白染，對他說道：“白染大人，請幫我照顧延珠！”話語中，卻不經意的流露出一絲決絕。
看著蓮太郎的舉動，白染心中一時間百感交集，他麵色複雜的看著眼前的這個少年，緩緩地開口道：“原諒我，蓮太郎！原諒我的自私，但是，這裏的一切，都需要一個人來守護啊！至少在我回來之前！”
“沒關係的，白染大人！事實上，我一直非常崇拜你，也一直渴望能夠成為和你一樣的強者！我想，白染大人當初，也是這麽挺過來的吧！如果我連這一關都過不去的話，那又有什麽資格繼續追趕白染大人步伐呢！這是我自己的選擇，無論結果如何，我都十分感激你能給我這個機會！所以，無論如何，請讓我試一試吧！”
“答應我，蓮太郎，就算是死！也要從地獄中爬回來！”白染抱住這個少年，重重地拍了拍他的後背，從心底裏，他不希望看到蓮太郎死去。
“保證完成任務！白染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