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筱微滿臉疑色,但還是道:“一言為定,日後你不許再對侯爺耍手段勾引他,也不許再接近侯爺,萬一侯爺發現端倪,知道了真相,你我都死無葬身之地。”
酒兒勾唇一笑,沒有被嚇到:“侯夫人要記得自己的話才對,以後注意言行,不要表現得太針對我,免得讓侯爺生疑。”
“剛才那一巴掌,看在你是侯夫人的份上,我不計較,但侯夫人以後若是再敢如此,就別怪酒兒不客氣了。”
酒兒說完轉身往巷子出口走去,在要出去時,又道:“還有一件事提醒一下侯夫人,花神廟畢竟是清淨之地,侯夫人還是收斂些比較好,而且聽說這裏的花神娘娘很是靈驗,若冒犯了她,她會記仇報複的。”
唐筱微在巷子裏麵氣得臉一陣白一陣紅,目光惡毒地看著酒兒離開的背影,等她再走出巷子,又是那個溫婉端莊的長寧侯夫人了。
酒兒一路朝後山走去。
今日真是晦氣,出門就被唐筱微叫住,不過自己剛才那一番話對她還是有威脅作用,往後在九莊鎮上,她應該不會再找自己的麻煩了,而且自己這樣敲打她一番,也算是幫了陸槿一把,讓唐筱微有危機感,不要放著好好的侯夫人不當,還去跟其他的男人勾三搭四。
唐筱微為了在陸槿麵前表現,在鎮上忙了一天,給鎮民施藥施粥。
來九莊鎮的這兩天,她幹的活比她前二十多年加在一起幹的活還要多,累得腰酸背痛,她見天色已晚,就讓下麵的人盯著,自己先回花神廟。
走出沒多遠,突然一個戴著黑色麵巾的瘦高男人走到她旁邊,低聲說:“酒兒姑娘。”
如今因為花疫,鎮上的人都帶著麵巾,這樣的裝扮倒並無不妥。
唐筱微眉頭皺起來,看向他,有些不耐煩,這兩日已經有無數人將她認錯,將她當成酒兒那死丫頭了。
她正要說他認錯人了,將他訓斥開。
可那人似是看出了她神色不悅,解釋說:“我是阮府的張進,你不記得我了?在阮府的後院,給阮小姐換血的張進,我們見過的。”
換血?
唐筱微眉目一挑,聽出了有料可挖。
於是她眉眼一展,笑著說:“是你,我怎麽會不記得,隻是戴著麵巾,差點沒認出來,你找我何事?”
張進小心地看一眼周圍,見沒人注意,才說:“我有一件阮府的秘密要告訴你。”
阮府是九莊鎮上的第一世家,擁有四座花莊,這次的花疫聽說源頭就是阮府。這人神神秘秘地找到酒兒,所要跟她說的秘密一定跟花疫有密切關係。
唐筱微心念一動,如果她能探知到阮府的秘密,然後再將秘密透露給侯爺,侯爺定會對她另眼相看。
真是老天爺都要幫她,讓她碰見了張進。
“何事?你說。”
但張進很是謹慎,又打量一眼四周:“這件事事關重大,是有關花疫的真相,這裏不方便說。”
唐筱微會意,跟著他往一條陰暗的巷子走去。
晚上,唐筱微一直沒有回來,一開始沒有人發現,直到太守馮中洪派去跟著唐筱微施粥的人回來,才發現不對勁。
唐筱微比他們先離開施粥點,按道理早應該回來了,可是到現在還沒有回來,大家開始著急,馮中洪建議立刻讓人全鎮搜尋唐筱微。
瘟疫已經鬧得惶惶不安,九莊鎮的百姓早已不是原來的樣子,而且近來,到鎮上的流民眾多,魚目混雜,其中難免會有為非生事的,他擔心唐筱微會不會是遇上了他們。
陸槿麵上看起倒並未著急,但他遇事向來冷靜,別人也沒覺得不對。
他沒有派人全鎮大肆搜尋,隻是先派出幾隊人分頭尋找。
這時,突然有人說白日裏看見唐筱微和酒兒在一處說話。
馮中洪急忙道:“那趕緊去酒兒姑娘落腳的客棧尋尋,侯夫人與酒兒姑娘甚是投緣,莫不是跟她待在一處。”
陸槿聽後臉色冷了冷,還未說話,馮中洪就已經將人派了出去。
他不僅是唐帆耀的門生,與唐帆耀關係匪淺,要是唐筱微出事,他無法跟唐帆耀交代。更因為陸槿也在這裏,他與夫人的關係頗為恩愛,為了討好陸槿,他也是要積極表現。
馮中洪的人走進客棧時,酒兒正跟周子沐吃飯。
他們沒有跟酒兒有過交集,隻當她是普通的大夫,如今他們又是在長寧侯下麵辦事,自然沒有將他們放在眼裏。
他們一走進客棧就粗聲大喊:“酒兒姑娘在哪?”
酒兒和周子沐同時頓住吃飯的動作,往門口看去。
“找我何事?”酒兒問。
一個人上前一步:“你就是酒兒姑娘?侯夫人可在此?”
酒兒搖頭:“不在。”
周子沐看他們這副趾高氣揚的樣子就不爽,牛給誰看呢。
“找侯夫人不在你們侯爺身邊找,跑我們這來找什麽?”他沒好氣地道。
那人毫不相讓:“有人看見夫人與酒兒姑娘獨處過,今日夫人就不見了。”
周子沐冷哼一聲:“真是可笑,侯夫人賢淑,今日在鎮上施了一天的粥,九莊鎮上的每個人都跟她接觸過,你們為何不去九莊鎮上的每家每戶搜尋?”
“是侯爺讓你們來的?”酒兒問。
那人神情高傲:“自然是,沒有他的命令,誰敢擅自行動。”
酒兒心中一痛,剛才已經咽下去的食物仿佛又卡在了喉嚨。
陸槿果然是喜歡唐筱微,前日對她的種種好,還有說的那些話,在唐筱微出現後就什麽都不是了,她不過隻是與唐筱微說了幾句話,他竟然就懷疑她。
果然,在唐筱微麵前,她什麽都不是。
“我白日裏是跟侯夫人說過幾句話,但之後就分開了,後來也再未見到侯夫人,侯夫人也並不在客棧裏。”酒兒解釋。
“你說什麽就是什麽?”那人不滿,手一抬,對身後的人下令,“搜!”
這是周子沐不急不緩地開口,聲音冷到了骨子裏:“誰允許你們搜了?”
他將筷子拍在桌上。
頓時,客棧內湧出無數護衛,將那幾位官差團團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