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續命?”酒兒忍不住看剛才賀老怪出現的地方一眼。
大祭司是打定了她體內蠱母的主意,不會放過她了。陸槿不在身邊,現在唯一能救自己的就是剛才出現過一瞬的賀老怪,可這會他怎麽又一點影子也沒有了。
她心裏打起鼓來。
“我剛才真沒騙你,我體內的蠱母已經與我融為了一體,沒有辦法引出來的。”酒兒道。
大祭司輕笑,握著手中的東西在石頭上用力磨了幾下,又舉起來用手指試了試鋒利程度,滿意地點點頭。
他撐著膝蓋站起身,動作很是吃力。
他蹣跚著走向酒兒:“普通的引蠱之法的確無法將你體內的蠱母引出,那你可聽說過以蟲引蠱?”
酒兒搖頭,光聽這個名字就不是好東西。
大祭司走到她身邊,酒兒這才看清了他手裏拿著的東西,是一根骨針。
他剛才一直磨的就是它。
大祭司拿著骨針在她麵前比劃:“你體內的蠱母無法用尋常引蠱的法子從你體內分離,但我可以在你體內種下另一蟲蠱。”
“它會以你的身體為皿,吸收精血,‘成為’你身體的一部分,然後隻要將蠱母引到此蟲蠱中,再將比蟲蠱引出便可。”
“嘿嘿,這法子賀清是不是沒跟你說過?”
他說著抓起酒兒的手指,一手拿著古針用力刺入。
酒兒用力反抗,可力氣卻沒能到達手上。
指尖傳來刺痛,鮮血冒了出來。
見到鮮血,大祭司的眼睛瞬間亮了,慌忙從懷裏掏出一個黑色的小瓷罐,將瓷罐的蓋子打開,那些酒兒得手指往裏麵擠血。
酒兒似乎聽到了瓷罐裏麵傳出的窸窣聲。
“那是什麽?”酒兒問。
大祭司:“是用來引蠱的血蟬蠱,先讓它喝點你的血,熟悉一下你的血氣,這樣種蠱後,可以更快地蠱融。”
酒兒隻覺得渾身不自在,就好像血蟬蠱已經種入她體內一樣。
他這個類似借力打力的引蠱的法子從理論上講的確可行,孴族人真是將蠱用到極致了。
“其實不用這樣麻煩的,”酒兒想阻止他,“這世上的蠱母並非隻有我體內這一隻,賀清那裏就有好幾隻,他如今就在孴族,你可以直接從他那拿一隻來用,省時省力,還更安全。”
“我可以替你去拿,我手上有賀清的把柄,隻要我問,他一定會給,我還可以直接讓他給你弄,直接讓他用蠱母給你續命。”
待瓷罐中的血滴夠了,大祭司將她的手放開,拿著瓷罐又朝剛才的那處石頭上坐去,一點沒把她的話聽進去。
他將盛了血的瓷罐放到一邊,背對她而坐,酒兒隻能看到他佝僂的背影。
“我說的都是真的,沒有騙你,賀清身上真的還有蠱母,還是千年蠱母,比我身上的更好。”
大祭司完全無動於衷,酒兒看到他的垂著腦袋,背影微微聳動,疲憊地歎了一口氣。
大祭司年紀是大,但在聖殿前初次看到他時,他卻很有精神氣,動作靈活,沒有一點老態,可今日卻老態盡顯。
但此時,酒兒也顧不了這麽多了,命最重要。
她自顧自地勸說,萬一哪句話打動了他,讓他改變主意了呢。
可突然,不遠處大祭司的身子一抖,然後他的身影開始變得奇怪起來,灰藍破敗的衣服下麵不斷聳動,像是在伸展四肢。
可衣服下麵到處都在動,他四肢得扭成什麽樣子才會這樣啊?而且剛才他明明很疲憊的樣子。
酒兒止住了聲音,皺眉看著他。
然後,她看到一隻觸手一樣的東西從他的臉部位置慢慢探出,在空中不斷扭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