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3 605章 變異兵蟲
譚觀月重重一腳跺在地麵上,頓時“轟”的一聲地麵上以其腳尖為圓心炸開了一個直徑足足有一丈方圓的大圓坑,而借著反震力譚觀月的身體“嗖”的一聲就像是彈丸般射向了懸停在半空中的五角飛碟。
她的青龍偃月刀高高舉過了頭頂,整個嬌軀向著反方向極限伸展,看起來就像是一張拉圓了的弓,人在半空,譚觀月的小蠻腰一擰,舌綻春雷嬌叱道:“給我開!”
掄圓了的大刀卻是無聲無息的斬去,這一刀竟然是將聲音都甩在了後麵,在半空中劃出一道青色長虹,狠狠的斬向了五角飛碟。
天地變色鬼神驚!
這一刀就仿佛要將蒼天撕破!要將大地斬碎!
這世界的所有戾氣殺機盡在刀鋒之中!
奶油小生吃了一驚,他連忙發出了語音指令:“閃!”
“喀拉……”
聲音尖銳刺耳,也讓奶油小生驚得臉色都變得慘白,他從晶屏上已然看到譚觀月這一刀狠狠的切入了五角飛碟的外甲,虛擬機修師在他的思維中焦急的發出警報:“我們的裝甲擋不住她這一刀,我們完了!”
奶油小生下意識的閉上了眼睛,他也知道這一刀實在是太強大了,他還是太輕敵了——這一刀足以將這艘五角飛碟斬成兩半!
但是還好,他還活著。
“閃”的指令及時生效了,所以譚觀月的這一刀將五角飛碟裝甲斬開了百分之九十七。隻差區區百分之三就可以完全破防,但是時間沒有來得及,五角飛碟的高科技技能“閃”,讓整艘飛碟瞬間消失在了譚觀月的眼中。
譚觀月完全沒有意想到還會有這種變化,這一刀斬空之後帶來的力量反噬讓她頓時如同斷線的風箏一般墜落了下來。
但是她沒有來得及落到地麵上,半空中五角飛碟再次閃現出來並且向著譚觀月噴射出了一種透明的絲網,這絲網也不知道是什麽材質的。原本是透明的看起來弱不禁風,但是纏到了譚觀月的身上之後就一下子變了樣。
原本是透明的,現在變成了雪白。細細的絲網則看起來像是鋼絲般堅韌。眨眼間譚觀月就被這絲網包裹的嚴嚴實實。
譚觀月拚命掙紮,卻發現越掙紮就被困得越緊,當她身不由己的被吸納到五角飛碟之中後。一股奇怪的味道讓她在嗅到之後就逐漸陷入了昏迷之中。
“該死的!難道接下來的任務要我一個人完成了嗎?”奶油小生煩躁的打了個響指,一個辦公用小型機器人立刻從桌子上一躍而起。
它先去打開雪茄盒,專業的從中挑選出一根最合適現在吸食的雪茄,把雪茄送到它圓形的機械嘴裏,它的嘴就是個雪茄剪,輕易的切掉了雪茄頭。而後它的嘴又切換成了噴火器,把雪茄在預熱之後從邊緣到中央均勻的點燃。並體貼的先驅除雪茄在點煙時吸入的雜氣,才畢恭畢敬的遞給了奶油小生。
奶油小生緩緩的吸了一口到口腔,讓雪茄的香氣在口中盤旋著。他微微搖了搖頭,吐出了煙之後按下了一個虛擬鍵盤。而後元芳那兩半的屍體也被吸納到了五角飛碟之中。
“任務還沒有完成,但是也隻有先返航了。”奶油小生搖了搖頭,在雪茄的調劑下漸漸恢複了從容不迫,開始細細地一口一口品味雪茄的魅力,沉醉在淡淡的煙雲中。向後舒服的靠在椅子上閉目養神。
而五角飛碟再次飛升到高空,向著一個未知的方向飛去。
朋克家族的大家老是蟲族王國的九大長老之一,九大長老共同組成的長老議會掌握著極大的權力,他們絕不是單單替狼主管理國家,如果九個人全都反對的話甚至可以否決狼主的命令。
身為九大長老之一,大家老有權力申請進入狼堡。並且沒有正當理由的情況下狼主不能拒絕。
所以大長老努力挺直了腰杆,一副憂國憂民的麵孔邁著四平八穩的步伐走進了狼堡。他不知道唐絕現在在哪裏,但是他知道唐絕一定是在跟著他的。
這次大長老的任務就是把唐絕給帶進去,這個帶進去自然指的是帶路,大長老把唐絕帶到大長老所能到達的高度,再往深入就要靠唐絕自己了。
其實現在大長老每走出一步都是心驚膽戰的,心跳聲越來越響,就像是有人在耳邊打鼓。很久沒有這種感覺了,但是大長老此刻無法自持,因為他不知道什麽時候唐絕就會閃身出來,然後讓蟲族的王血濺五步。
大長老雖然年紀大了但是蟲族的體質讓他還是很康健,往常這一百零八級黑石台階對於他而言造不成什麽困擾,甚至一口氣走上去都不會流汗。但是今天大長老卻感覺這通往議政廳的黑石台階特別的長,怎麽走都走不完。
於是大長老開始情不自禁的去數台階,當他數了四十四層的時候,議政廳到了,大長老的心也終於沉靜了下來。
整理了下皮袍領子,大長老對著議政廳門口兩側的持劍武士點了點頭。兩名持劍武士便以他們的骨劍敲擊出了獨特的節奏暗號,那道漆黑的大門便緩緩的從內側打開了。
大長老緩緩走了進去,他刻意走得慢一些,好給唐絕製造跟進去的機會。這道漆黑大門是一種特殊的金屬製造,即便是骨劍也刺不出一點痕跡來。守衛武士的暗號每天都會更換新的,而且大門隻能從內側打開,這樣外人想進去是難上加難。
“你們要體諒一個垂暮老人的苦衷,孩子們。”大長老有意讓自己顯得更蒼老一些,佝僂著背一步步挪了進去。
武士們彼此對視了一眼。心情各種複雜,然後等大長老進去之後重新合攏了漆黑大門。這沉重的金屬大門便將內外隔絕成了兩個世界,每個統治者都喜歡把自己的宮殿打造得固若金湯,哪怕還處於比較原始形態的蟲族。
大長老走進去之後並沒有看到藏在門內的武士,整個議政廳裏空空****的,如果不是剛剛有人從裏麵打開了大門一定會讓人以為這裏就如同表麵上看起來一樣安靜。
議政廳裏很寬敞,石壁上每隔一段距離就點燃著的火把照亮了昏暗的空間。在正對著漆黑大門的方向正中間是排成一圈的石椅,這些石椅雖然看起來很簡樸但是卻打磨得很符合人體需要,座位磨出適合人屁股形狀的凹弧。背部靠著的地方也成角度的凹陷可以讓人靠得更舒適。而在石椅上麵鋪著柔軟的毛皮,這是從土著居民手中搶奪來的。
一共是九把石椅,這是九大長老議事的地方。排成一圈是表明九大長老的地位不分高低先後。而在外側,一個要遠遠高出這九把石椅的漆黑大椅聳立在那裏,不知道是什麽金屬製成的漆黑大椅不隻是高,而且還十分寬大,足以讓人舒舒服服伸直了躺在上麵。
那就是狼主的主位,可以俯視下方的九大長老椅。而此刻狼主就側臥在主位上,他兩米五的身高卻能夠盡情舒展。
他的身上仍然穿著甲殼盔甲,頭上也戴著狼頭盔,穿成這樣躺著其實是很不舒服的,但是蟲族的男人全都是身不離甲的。除非是他們已經老邁垂暮而且還具有大家老這樣的崇高地位,這是蟲族的傳統,他們一生都在戰鬥。
對於九大長老之一的大家老,狼主也不敢過於怠慢,他緩緩的坐起了身體。大大咧咧的提起一條腿來毫不可惜的把腳踏在那主位上鋪墊著的華麗皮毛,手托著腮,濃密的眉毛就像是兩把大刀高高揚起,平時陰鬱而狠辣的眼神收斂著,布滿了絡腮胡的粗獷大臉上綻放出霸氣外露的微笑:“羅德裏格斯,這麽著急的求見我。是發生了什麽大事嗎?”
名叫羅德裏格斯的大家老連忙恭恭敬敬的行禮:“尊敬的狼主大人,事情是這樣的。我的孫子羅格,出任無畏軍第一二零小隊隊長一職,守衛邊疆。但是就在今天上午,羅格他違反軍規擅離職守,回到了家裏。他帶來了一個聳人聽聞的消息,因為沒有資格麵見狼主大人,所以希望由我來代替他把消息轉達。但是在此之前,希望狼主大人能夠赦免他擅離職守之罪。”
這並不是什麽大事,狼主眸光閃動,沉聲道:“擅離職守違反軍規,按律當免去職務軍法處置!既然是羅德裏格斯長老求情……此事暫且作罷,但若有下次便二罪並罰定斬不饒!”
“謝狼主大人——”羅德裏格斯心中冷笑不已,看來狼主是真的不再寵信他了。九大長老之中原本最受狼主寵信的就是他羅德裏格斯,可是一步走錯滿盤皆輸,他之前反對了狼主娶下京女人為妻,遭到了狼主的疏遠,現在已然無法挽回,也更堅定了他的決心。
“狼主大人,羅格所在的第一二零小隊在執勤中發現了一個神秘人,他有著黑色的頭發、黑色的眼睛和黃色的皮膚,以及強大的個人實力。但是很遺憾的是這個神秘人在殺死了兩名士兵之後逃之夭夭了,羅格完全無法阻止他。所以羅格特地趕回來托我把這個消息匯報給您,以免發生什麽意外。”大家老羅德裏格斯把事情說的活靈活現,他蒼老、略帶沙啞的聲音講述的時候給人一種難言的壓抑感。
狼主沉默了,他陰鬱而狠辣的眼神盯著羅德裏格斯,半晌才開口道:“是嗎?擁有強大個人實力的男人?羅德裏格斯,你認為他會來自於哪裏呢?”
“這……根據我那個不成材的孫子描述,聽起來像是下京人。如果他是下京人的話,應該不可能是意外來到我們這個世界,就像我們的人也不是意外去他們的世界一樣。既然是有目的的前來,那……我不敢妄作揣測。”羅德裏格斯欲言又止,眼中閃動著畏懼神色。
“你盡管說下去。恕你無罪。”狼主把提起來的腿放了下去,弓下身子一雙手肘墊在膝蓋上,饒有興趣的俯視著羅德裏格斯,眼神中透著一絲玩味。
“是,如果那個下京人是有目的而來,必然是因為狼主大人身邊的那個下京女人。我擔心他會對狼主大人不利,根據羅格所說。那個下京男人所展現出的實力十分強悍。當時那兩名士兵把這個男人帶了回來,並把羅格喊到房間裏單獨審訊。卻沒想到兩名士兵被那男人隨手一個耳光就抽死了,然後下京男人向羅格詢問了一些我們蟲族的消息之後。隻用一根手指輕輕一點,手指發出的無形力量就把整麵牆壁洞穿。羅格不敢動彈,隻能看著他安然離開……”
羅德裏格斯深諳謊言之道。他的話裏九成都是真的,隻有一成是謊言,這讓謊言聽起來就更像是真的:“狼主,那男人該是在向我們示威吧?羅格沒敢耽擱一點時間,租賃了狼車連夜趕來,要在第一時間把這消息傳達到您這裏,狼主大人,我懇求您饒恕我那不成材的孫子,他當時真是怕被那個男人給殺了,所以才跟那男人說了一些。但是他已經將功補過……”
說著羅德裏格斯誠惶誠恐的單膝跪了下來,低下頭懇請狼主的寬恕。
狼主嘴角一揚,露出了邪氣又霸氣的微笑。羅德裏格斯說的事情他自然早就知道,狼主的耳目覆蓋遠遠超過羅德裏格斯。其實在羅格還未動身的時候,就已經有人把這消息加急的送到狼堡來。隻不過沒有羅德裏格斯說的如此詳細。
狼主把自己得到的情報和羅德裏格斯說的一對照,便認定了羅德裏格斯說的是實情,也對羅德裏格斯的哀求感到滿意。他喜歡臣下有小辮子攥在他的手裏,於是狼主笑道:“這不怪他,生死關頭沒有幾個人能夠做到視死如歸。他能有將功補過的表現,也算是扯平了。”
“多謝狼主大人寬宏!”羅德裏格斯低著頭。聲音充滿了感激。
狼主嗬嗬一笑,忽然聲音一冷:“但是羅德裏格斯,你口口聲聲說他是來自於下京,你又如何敢確定他是下京人?”
“這……狼主大人,雖然傳說上京人的樣貌和下京人很相像,但是終究隻是傳說,還沒有人見過上京人呢……”羅德裏格斯狐疑的抬起頭:“難道……上京人……真的存在?”
狼主微微頷首,登時讓羅德裏格斯驚得站起身來,失聲叫道:“不可能!難道說如天神般的上京人真的在冥冥中主宰著我們蟲族的命運?”
“不,不是冥冥中主宰。”狼主沒有在意羅德裏格斯的失態,而是很認真的搖了搖頭:“是真正的主宰!”
“天呐……”羅德裏格斯睜大眼睛不敢相信的道:“難道傳說都是真的?”
“不知道我和你聽到的傳說是不是一樣,但是我敢保證我所知的絕對是最真實的故事。”狼主對羅德裏格斯的忠誠很滿意,所以也就把故事說了出來:“上京人所在的世界,就是傳說中的【神界】。
“在神界裏,沒有老人和胖子也沒有醜八怪,除了孩子以外每個成年人都是年輕貌美,無論相貌、身材、氣質都是最完美的。而我們所在的這個世界,被上京人稱之為牧場。”
“牧場?什麽意思?”羅德裏格斯心中震驚的道,這完全是他從來沒有聽說過的事情。
“如果上京人是獵人,那蟲獸就是他們所豢養的獵犬。上京人是世界的主宰,而在他們征服各個世界的時候,蟲獸作為獵犬都是衝殺在前。當他們已經無需再去征服什麽的時候,他們不希望獵犬失去了野性,所以就把蟲獸放逐到了他們稱之為牧場的世界裏去。
“他們不希望獵犬失去野性,卻也不希望獵犬擁有智慧和思想,他們隻希望蟲族當他們的狗,忠誠的讓咬誰就咬誰的狗。所以蟲獸之中一旦有智慧生命出現,成為蟲族,上京人定期來巡查的軍人就會暴力幹涉,把新生的蟲族全部抹殺,寸草不留!”狼主說到這裏的時候麵部愈加猙獰,牙齒都咬得嘎嘣響。
“難道我們幾次遷徙,就是為了躲避他們的巡查?”羅德裏格斯不禁想起了蟲族崛起之後的路程。他們原本是發源在【美索不達米亞平原】,但是之後就轉戰到了【底格裏斯河畔】,再之後又殺到了【巴比倫高原】……現在又占據了雲北盆地,每一次都是全族遷徙,並且一定要把原有的駐地全部毀壞成沒有人居住過的樣子。
難道說蟲族的一路殺戮,其實並非是為了掠奪和爭霸,而是為了逃避上京人的抹殺?
這消息實在是太震驚人心了。羅德裏格斯張大嘴巴,半晌都沒能說出什麽來。
狼主沉重的點了點頭,然後繼續說道:“我們無法和上京人抗爭。因為當他們要殺我們的時候,隻需要某樣神秘的大殺器一動,我們就會全部毫無征兆的死亡。但是這麽一直躲下去也不是辦法。我們不得不采取以前那些被抹殺掉的蟲族用過但是都失敗了的法子。
“那就是逃到下京去,這也就是為什麽我們一直在嚐試著通過天路去下京的原因。因為上京人永遠不會去下京,所以隻有那裏才是我們的生路。以前那些隕滅在曆史長河的蟲族曾經有成功過,但是卻被守護著下京的一個上京英雄被挫敗了。
“但是現在那上京英雄生死不知,我們派去的族人已經破除了一些機關,保護著下京的神秘保護罩很快就會土崩瓦解,那個時候就是我們蟲族帶領著蟲獸逃逸到下京的時候。我們蟲族才真正能把命運掌控到自己的手裏——
“羅德裏格斯,這都是隻掌握在皇族手中的秘密,隻有皇族才繼承了這些過去,並肩負起帶領蟲族走向光明未來的重任。”
狼主說著一步步走下了主位。到了羅德裏格斯的麵前,俯視著羅德裏格斯,伸出一隻大手搭在了羅德裏格斯的肩頭上:“我們蟲族必須團結起來,而我需要你和你的家族的支持,毫無保留的支持。”
羅德裏格斯心裏轉著鬼念頭。卻是腿一軟就再次跪倒在地:“願以死報效狼主!”
狼主滿意的笑了,和藹的把羅德裏格斯拉了起來:“所以,你說的那個男人,也很可能是一個上京人。或許隻有上京人才具有那麽接近於神的力量,如果我沒有猜錯,這應該是個英雄主義的年輕家夥。他想要單槍匹馬的剿滅我們蟲族去成為他軍功章上的濃墨重彩。
“這是好事,隻要他敢來,我會讓他永遠留下,再也回不了上京。”狼主眯起了眼,眼中閃爍著一切盡在掌握的自大。
“是麽?”狼主話音未落,就有一個清冷的聲音突兀的響起。
狼主一驚,雙手用力一握拳,“嗆”的一聲,從他的拳頭骨骼上一下子刺出三根一尺長圓柱體的尖銳骨刺,這看似手無寸鐵的家夥竟然體內天生暗藏武器!
“衛兵!”狼主厲聲喝道,周圍的陰影中頓時閃出一條條身影,全都是長著四根手指的中等蟲族。蟲族的上中下區分並不僅僅是在於外形,更在於戰鬥力。
蟲族衛兵們一個個手持雙劍,殺氣騰騰,乃是狼主最得力的【三十六鐵衛】,其戰鬥力足以正麵抵擋一個整編中隊!
三十六鐵衛迅速圍成了三層圈子,將狼主和羅德裏格斯保護在了中間,他們警惕的環顧著周圍每一處可能藏了人的角落。
但是這議政廳裏光線確實不太好,完全依靠牆壁上每隔一段距離的火把來照明,所以陰暗處很多。
狼主沉住了氣,握緊拳頭讓骨刺暴露在外以隨時應付到來的打擊,同時冷靜的說道:“我知道你是誰,但是不管是誰,如果想要取我的性命,想要抹殺我蟲族,都要付出應有的代價!”
那個清冷的聲音沒有說話,卻是傳來了陣陣冷笑聲。
狼主額頭青筋暴起,他越來越確信自己的猜測了。狼主冷哼了一聲道:“我承認,對於你們上京人掌控著的大殺器來說,我們蟲族的命不值錢。但是,你一個人前來,沒有帶著大殺器,未免有點太看不起人了。
“聽說上京人天生擁有著最接近神的力量,但是我們蟲族都有一顆勇敢的心,一顆無畏的心!我們的心裏從來就沒有‘恐懼’這兩個字!今天隻要你敢出來,我們蟲族就敢殺神!無論是誰。都澆不滅我們蟲族心中求生的火焰!我們最終一定會活下去!你出來啊!出來啊!是不是看我們人多你害怕了?”
狼主說完仰天狂笑起來,他知道自己的態度決定著衛兵們的戰鬥力。隻要把士氣鼓動起來,那就能發揮出最大的戰力,即便是上京人又怎樣?即便是最接近神的人又怎麽樣?
但是他的笑聲還未落,忽然黑暗中閃出一道黑光,這道黑光就仿佛真的是一道光,看得見抓不住。快如閃電。“唰”的一下就到了近前。
狼主感覺自己的眼睛根本就跟不上黑光閃動的速度,他隻看到那黑光圍繞著衛兵們連著旋轉了三圈,而後便停在了自己的麵前。
“呼啦啦”的一聲。就仿佛是約好了一樣,所有的衛兵同時直挺挺在了地板上,就像是被鋸斷了的木頭樁子。
就是這麽一眨眼的時間。狼主最信賴的三十六鐵衛就全部變成了屍體。
狼主頓時感覺自己頭皮麻麻的,脊背直冒涼氣,這種殺戮已經完全超出了他的認知。他曾經以為所有的世界裏除了上京人以外,就是蟲族的戰鬥力最強。可是現在竟然有人像割麥子一樣收割了三十六鐵衛的性命,狼主才發現原來自己剛剛的宣言是多麽的幼稚可笑。
這……這就是上京人的實力嗎……狼主忽然有種瞬間失去了戰鬥力的感覺,跟著狼主感覺到脖頸上寒氣逼人,卻原來是唐絕的寒星匕已經抵在了他的咽喉上。
求生的本能讓狼主急忙雙臂交錯一揮,想借助拳背上刺出的骨刺去格擋開寒星匕,但是唐絕手中的寒星匕隨意一絞,便聽到“叮叮叮”一陣清脆的斷裂聲。狼主雙拳拳背上的骨刺已經全被齊根切斷了。
而寒星匕仍然是抵在他的咽喉上的,狼主感覺喉嚨裏幹幹的,額頭上不知何時沁滿了汗珠。這麽近的距離,他甚至都沒有來得及看清人家的動作,生死已然盡在人家的掌握。
“我我我……我不是……”死到臨頭。狼主終於被迫著開口決定說明什麽。說出真相,已經讓他鼓起了全部的勇氣,他不想代人受死。
可惜晚了一步,冰冷的風瞬間穿透了他的咽喉。狼主感覺有強烈的冷風灌入了喉管,又好像是全身的溫度都從喉管中一股腦的鑽了出去,他的身體越來越冷。他的臉上寫滿了不甘,但是他已經什麽都說不出了了。
雙手捂著被割裂的喉管,鮮血從指縫裏湧出來,根本不可能捂得住。狼主跪倒在地,求救的目光望著羅德裏格斯,似乎是想讓羅德裏格斯來救救他。
羅德裏格斯後退了好幾步,滿意的看著狼主的屍體。隻要狼主死了,他就好運作了。朋克家族將改寫曆史,而一切都是由他在掌握。
狼主終於在臨死之前明白了羅德裏格斯已經背叛了他,他緩緩的軟倒在地上,很快從他的身下就湧出了大量的鮮血染紅了地麵。
我不是真的狼主……
隻可惜狼主再也沒有機會把真相公布出來。
羅德裏格斯誇張的跌坐在地上,哆哆嗦嗦的給唐絕指了個方向:“你……不,不要殺我……那個女人肯定在上麵,那邊,那邊的門……”
唐絕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如果不是想要蟲族內耗,對於羅德裏格斯這種叛徒,唐絕是一定會去取他性命的。但是現在,無疑救出唐柔最重要。
向著羅德裏格斯指引的方向,唐絕急速跑去。等到唐絕消失在了門外,羅德裏格斯這才爬起來跌跌撞撞的去推開了那道漆黑大門,向著門外的衛兵們驚惶失措的叫道:“狼主被殺了!有刺客!快!刺客往上麵逃走了!你們快去殺了他!不必聽他解釋,格殺勿論!”
但是門外的衛兵們卻都是冷冷的看著他,羅德裏格斯跳著腳喊了半晌,方才發現不對勁了。衛兵們不但沒有人回應他,而且手中的雙劍都是劍尖指向了他。
“你們……你們幹什麽?想造反嗎?我是大長老!”羅德裏格斯掐著腰色厲內荏的咆哮道。
“狼主有命,長老羅德裏格斯勾結異族背叛王國謀殺狼主。令我等見了他就立刻拿下!”衛兵中的隊長高聲叫道,旋即這些衛兵一擁而上把羅德裏格斯圍在了中間。
“狼主?你胡說!狼主分明已經死了!就在裏麵!你這是哪裏來的王命?”羅德裏格斯憤怒的跳著腳。
“死了的是傑夫大人!狼主安然無恙!”衛兵隊長冷笑著道,羅德裏格斯登時感覺被人兜頭潑了一盆冷水。
“什麽?是傑夫……”羅德裏格斯登時想了起來,他當初所說的三個皇族繼承人,傑夫正是其中之一。傑夫是狼主的親弟弟,兩人相差兩歲,相貌長得卻像是孿生兄弟一樣相像。難道說傑夫其實經常在做狼主的替身嗎?難道說議政廳裏的一切都在被狼主監視著嗎?
“議政廳裏發生的一切狼主都已經知道了。羅德裏格斯大人,對不起了!”衛兵隊長把手一揮,頓時衛兵們把失魂落魄的羅德裏格斯給捆綁了起來。
羅德裏格斯完全沒有反抗。甚至沒掙紮一下。他已經徹底絕望了,他竟然完全沒想到狼主還會有替身。
真是一步走錯滿盤皆輸,隻怕自己不但得不得狼主之外。朋克家族還會就此被滅族……
唐絕此時已經一口氣衝上了城堡的上一層,但是讓他奇怪的是每一層都空無一人。
難道說羅德裏格斯騙了自己?不可能啊!唐絕心懷疑慮,終究還是一層層的尋找上去,但是狼堡本身也就沒有多高,唐絕一口氣就衝上了樓頂。
而這個時候,他就聽到天空中傳來了非常難聽就像是用指甲刮玻璃一樣的聲音,那似乎是什麽蟲獸的叫聲。而且叫聲此起彼伏,顯然還不止一頭。
唐絕連忙舉頭望去,卻見天空中竟然是有著上百頭足有六七米體長的飛行怪獸,牠們的軀幹看起來就像是蜻蜓。通體包裹在堅硬的甲殼內,甲殼之間的連接處縫隙都生滿了根根骨刺。
如同伶盜龍般猙獰恐怖的頭部,透著凶光的眼,尖銳的獠牙,還有胸前一對對如同鋼鐵鑄造的利爪!如同蝙蝠般的骨翼拍打著。在每一處骨骼凸結處都生長著一隻瘦骨嶙峋的骨爪!
這些飛行怪獸即便是一隻都會讓人望而生畏,更何況天空中盤旋飛翔的竟然有著上百頭!
但唐絕震驚的並不是這個,而是這一幕和他曾經困擾過的夢境是多麽的相似啊!
隻不過他此刻並沒有渾身上下都包裹在銀白色護甲之中罷了,唐絕恍惚中忽然察覺到了前方的威脅——
老實說唐絕已經許久沒有感受到過威脅了,自從法洋被他擊敗逃逸之後,唐絕就再也沒有領略到過敵手的滋味。
但是現在唐絕竟然感知到了。他放目望去,卻見樓頂另一側的台階緩緩的走上來一個渾身泛著金光的高大影子。
這是一種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覺,唐絕明明感覺到來人應該就是自己認識的人,但是偏偏氣息又不對,似是而非卻又強大而富有威脅。
來人究竟是誰?
“嚓嚓嚓嚓……”
尖銳物硬生生刺裂堅硬石頭的聲音讓人聽著心悸,就仿佛刺入了人的心裏。這聲音此起彼伏、急促而有序,漸漸由遠及近,直到整個人都出現在唐絕的麵前。
唐絕驀然看到這人的樣子都是大吃一驚,他實在是從來沒有看到過這麽恐怖的人類——如果這還能被稱之為人類的話……
這人的上半身是一個強壯而勻稱的男人,他並沒有穿衣服,**的軀幹都完全嚴絲合縫的包裹在如同龜甲一樣的皮膚裏。能夠看得出來那確實就是皮膚,但是奇怪的是皮膚幹燥而堅硬,上麵呈現出如同炙烤龜殼時的隨機裂紋。
泛著金黃色的皮膚就像是堅硬的盔甲,全方位保護了他也遮擋住了他身體的全部體征。而他的下半身則是一個圓鼓鼓的大肚子,兩側長了一對如同蜘蛛般的節肢長腿。
但是當這個人繼續走上來的時候,唐絕才發現原來他的下半身並不是像蜘蛛,而是像……蜈蚣!
那大肚子之後還有很長的一大串,一節一節的,每一節都是圓鼓鼓的仿佛巨大的佛珠,色入黃金而油亮。
而每一節上都生長著一對節肢長腿,每一根長腿都至少有兩米左右長,走動起來時無數條腿配合得自然而流暢,就仿佛是無數根長矛輪番刺入黑石地板磚裏,堅硬的黑石地板磚就像是豆腐做的一樣被一刺就破,可見那長腿足尖有多麽鋒銳。
原本這人的上半身雖然很變態,但是大小形狀還是和唐絕這樣的正常人相類似的,但是加上下半身的話,他簡直就像是從地獄裏爬出來的惡魔!
無比的猙獰!
無比的凶惡!
而當他看到唐絕的時候,原本就殺氣騰騰的臉上更是青筋暴起,整張臉都因為憤怒和仇恨而扭曲了。
他隻有一隻獨眼,另外一邊就仿佛是被人生生挖去了眼球一樣,原本該是眼睛的部位是一個恐怖的****。而僅有的獨眼惡狠狠的盯著唐絕,瞳孔中泛著血一樣的紅。
這眼神,好熟悉……
唐絕定睛仔細打量了一下這張臉,越看越覺得熟悉。但是直到這蜈蚣男用沙啞如破鑼的聲音嘶吼著“唐絕你還認識我嗎”的時候,唐絕才終於確定了他的身份。
是法洋!
是被自己擊敗之後逃之夭夭就如人間蒸發一樣了無痕跡的法洋!
怪不得自己遍尋不到法洋,原來不是自己的勢力不夠,而是法洋根本早已逃離了人類的世界。
但是法洋怎麽會變成了這個樣子?
唐絕不敢相信的認真分辨了一下,嚴格的說法洋的樣子並沒有多大變化,隻是毛發全無,渾身光溜溜的像是剝了殼的雞蛋。至於金黃色龜裂的硬質皮膚,也可以解釋為是無上金身走火入魔之後的結果。
但是法洋的下半身實在是太可怕了,那已經完全超出了人類的範疇。這樣的法洋簡直是三分像人七分像蟲——想到這裏唐絕不禁猜疑到,難道說法洋變成這樣是因為蟲族?
“哼哼哼……”騎在血梟之上的狼主俯視著下方,嘴角露出一切盡在掌握的笑意。
沒想到變異了的智慧蟲加上一具【千足天蟲】的強壯軀體、再加上一個半死不活的下京男人,竟然能夠結合出這樣一個難以想象的結晶!
這個男人心中的仇恨以及對力量的渴望實在是太強大了,讓他成功的撐過了根本不可能有人承受得了的折磨,要知道以前也不是沒有過變異了的智慧蟲出現,但是卻從未有如此的成果。
現在這個人蟲合一的男人,已經成為了狼主最神秘也最強大的武器,擁有著不可思議的戰鬥力和破壞力,被狼主命名為【變異兵蟲】。
狼主甚至有想過就走這條路線,繼續大力培養,假以時日說不定他能夠組建起一支變異兵蟲大軍來正麵對抗上京的神族呢!
而找上門來的強大下京男人,就成為變異兵蟲的祭旗者吧!狼主冷笑著繼續觀看戰局,羅德裏格斯領導的朋克家族已經派人去剿滅了,如此九大家族就少了一家,遲早有一天家族對蟲族的控製力會減弱到最低點,一切權力都將掌握在狼主的手中。
“你怎麽……會變成這樣?”唐絕見法洋既然還能認出他並思路清晰的打招呼,他便試探著詢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