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二十八章 隱顯目標
王厚忠這個孫子又來惹我了,這回徹底把哥們兒惹火了。自從這小子變臉後越看我是越不順眼,我也一直在找機會擺平他,結果沒擺平他自己反倒落了聽。
本來我和林小天鬧退學那段時間,班長王厚忠在隊長、教導員的授意下,一直對哥們兒很客氣,平時也挺照顧,不時的在班務會上搞個小表揚,每周把我評個“好同誌”什麽的,來而不往非禮也,為了回報他的關心,更多的是為了拉攏控製他,我特意把來校報到時在火車上買的一本書借給他看。
那本書雖然隻有百十來頁,可章章生動頁頁精彩,可不是一般普通的書,連林小天多次來借我都沒答應。書名《旱田雨露》內容似乎寫的武俠其實是一本通篇充斥著露骨性描寫的黃書,帶點現在所謂的玄幻情節,文字那叫一個爛,我看了幾眼就看不下去了,於是投其所好把它賞賜給班長。我藏了個心眼沒有把整本書給他,而是把書撕開每天讓他看一頁來個連載,條件是一頁書給我上兩顆“紅塔山”,如果他表現好我每天多給他一頁。哈哈,這招真他媽靈,一本書足足控製了班長半個月,每天的兩顆煙我也沒舍得抽,原封不動的送給李班副作為疊被的“工錢”。班長也不傻,他屬於巨奸那夥的,趁哥們兒不注意居然把書全本偷走晚上捂在被窩裏打著手電看。
如果不是那個全程淘汰製度,大家本可以相安無事一派和諧,你打手電捂被看書,我幹“夜半節目主持人”的老本行跟弟兄們對罵白話,咱們井水不犯河水各玩各的,可突然弄出這麽個製度,形勢急轉直下不斷惡化。
過去隊幹部們生怕誰鬧著退學,因為那樣說明隊裏的工作沒有做好,影響他們的政績。這回實施全程淘汰,哪個學員隊真淘汰幾個說明他們管理嚴格擁護學院的規定同樣也是政績,於是這幫孫子不顧弟兄們的死活開始捉摸淘汰誰了。隊裏列了幾個後進人物待淘汰對象所謂的“重點人”都是些平時訓練成績不好,再就是“政治上不合格”以前鬧過退學的主兒,我和林小天赫然在列首當其衝。
班長一看我上了榜成為擬淘汰對象,也不管我給了他多少好處提供了多少“精神食糧”,馬上追隨隊長同我們翻臉,處處挑哥們兒的毛病。
沒辦法,也怪自己不爭氣,根本用不著挑,隨便就能找出一大堆,誰讓咱哥們兒渾身都是毛病呢。
班長已經收集了一些我的“劣跡”,可他還不過癮,估計是覺得那些毛病還沒有太大的說服力還夠不上淘汰的標準,於是繼續孜孜不倦的收集,好象這全程淘汰製度就是專門給我們這些人定的跟他一點關係沒有似的。還別說,真他媽讓他抓到了一個非常致命的把柄而且還是一箭雙雕。
都是林小天那個“色盲眼”鬧的,還是因為幫他擺弄槍。
在此賣弄一下哥們兒的射擊強項。“衝鋒槍對隱顯目標射擊”也就是通常所說的射擊“二練習”屬於應用射擊科目,我至今都認為咱們部隊的射擊科目設計的還算合理,尤其是這個“二練習”很貼近實戰的要求,不光是目標采取忽隱忽現的方式,還由胸環靶、機槍靶、半身靶變換三次,射擊距離也由二百米、一百五十米到一百米變換三次,射擊姿勢采取臥、跪、立三種幾乎含蓋了戰鬥中可能采取的各種姿勢,而且都是無依托射擊難度較大。
射擊過程具體點說就是射手在聽到“臥姿裝子彈”的口令後,首先在二百米的距離上采取臥姿無依托對顯現三次每次顯現十秒時間的胸環靶實施三次點射共發射六發彈。依我的經驗這六發彈最多隻能命中三發,除非摳六個單發否則這種無依托的射擊打點射而且目標太小在理論上就不可能實現命中四發以上,哪個“軍爺”敢說能命中六發,哥們兒是徹底服了“U”還是得給你磕三個響頭,即使現在射擊條件改變,手中武器由56式衝鋒槍換成什麽“八一杠”步槍、“九五”係列等等,目標也由胸環靶改為半身靶射擊難度大大降低,可我還是不信誰有三個點射命中六發這等本事。
打過二百米的胸環靶射手要向前運動五十米,采取跪姿對一百五十米距離顯示三次每次十秒的機槍靶摳三個單發,依哥們兒的經驗能否打優秀這三發最關鍵,那機槍靶兩個頭部瞄準點不易把握,大部分射手都是在這個跪姿上出了問題導致成績不理想。
打完跪姿射擊射手繼續向前運動五十米,立姿對一百米距離的半身靶實施三次單發射,當然也是隱顯目標,立姿射擊看似難度較大其實最簡單,因為距離近、目標大,這三發要不能全部命中那想及格基本是沒門了。
總共射擊用彈十二發,成績評定很簡單,不看環數隻看命中數,五發及格,六發良好,七發以上優秀。哈哈,再吹一把牛逼,哥們兒在軍校直至畢業當排長當連長打過無數次“二練習”保持全優,除了僅有的兩回大風天命中七發,其餘都是九發,臨畢業的時候射擊教研室主任專門找我談過幾次話,要把哥們兒留校當射擊教員,都被我一口拒絕,此乃後話暫做伏筆以後再吹。
說完射擊過程,哥們兒再簡單賣弄一下槍械知識,我們那個時候還是使用56式衝鋒槍仿造蘇聯的A-47,千萬不要小看這口徑7.62毫米的“56式”啊,雖然它是仿製品而且定型年代距離現在將近有六十年,可那東西構造簡便,操作簡單,便於維修,屬於特別實用特別抗造型,尤其射擊精度除了我以前用過的“半自動”以外任何同類產品都不是對手,後來裝備的“八一杠”隻是它的改進型,哥們兒認為實用性上並沒有超過“56式”,還有什麽小口徑的“九五槍族”,美式的“M”等等,除了外表花哨實用性和精度都差的很遠。如果不信,你可以在電視上看看那些什麽基地什麽解放組織手裏拿的都是什麽,連恐怖分子都把這種槍當做首選,盡管此槍實用便易在中東幾十美元就能買到,可人家可不是隻圖便易,人家看中的是性能。
吹完自己賣弄完知識再說林小天,他就沒這本事了,除了能把槍械常識白話得比我還明白,可實彈射擊要的是靶上見眼靠槍說話,不看誰的嘴多能白話,他的“臭手”本色再次顯露無疑。“一練習”的精度射擊還得由我代替,你說這麽難的“二練習”他還敢想?打了三次實彈體會隻在半身靶上見了兩個眼。
老套路,考核時哥們兒包辦代替,回報條件加厚,及格一條紅塔山,良好二條,優秀三條外加大樹底下搓一頓,放假回家再大飯店的“米西”。
考核時稍微遇到點麻煩,目標每次出現十秒鍾對我來說擊發一次足夠了,但還得幫這小子打一次,這也難不住我,隻是在最後立姿的時候,身邊的班長看出了端倪,他偵察兵出身,最後那個立姿目標隻顯示了一次就完成了三次擊發,然後就一直在觀察我的行動。媽的,不用說偵察兵,隻要會數數的人都能數出來哥們兒“咣、咣”摳了六下。
回到隊裏還沒等林小天拿煙向我表示,也沒來得及去大樹下慶功,隊長就把我叫到辦公室。
沒等進隊長屋,我就什麽都明白了,一定是王厚忠告的密。怎麽辦?這時候還能怎麽辦?死不認賬,打死也不說。
隊長問了半天從我嘴裏得不到半點有用的東西,哥們兒那時候是鐵了心了,表現的異常堅定大義凜然寧死不屈,除了沒受刑其他比江姐她們差不哪去,我百般抵賴後還請隊長把舉報的人說出來要跟他來個當麵對質。
接著林小天也被找到隊長辦公室,這小子比我還能裝,又是喊是叫又是罵還弄個以頭搶地耳,表演的很到位讓隊長也摸不清頭腦。
事後得知,隊長也不想讓事態擴大,本來各個學員隊就存在竟爭,訓練成績是各隊比試的重要方麵。如果我們隊出了考場做弊,除了要嚴厲處分做弊者,全隊成績都要降一等,隊長也麵上無光而且還要負領導責任,於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再也不提了。
打得掉隱顯目標,可躲不過隱藏的“思想骨幹”,背後讓人捅了刀子,我恨死了班長王厚忠。
我心裏一遍一遍的默念著林小天說的那句“以革命的手段對付反革命的手段”這小子好象篡改了偉人的話,原話不是這樣,好象是“以革命的暴力對付反革命的暴力”反正咱們現在玩不出暴力,但也不能就這麽讓王厚忠肆無忌憚的背後整哥們兒。
我把以前製定那些擺平班長的策略又重新整理了一下,以前的太粗太籠統實際操作價值不大,這回我得來個細的來個狠的,於是也開始收集點王厚忠的“劣跡”觀察他的弱點,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讓他也嚐嚐咱哥們兒的厲害,看看到底誰被淘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