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盜墓吹燈(24)
見閆思弦朝自己衝來,陳水火大喜,離老遠就喊道:“開槍啊快開槍!”
閆思弦邊跑邊換彈夾,到陳水火跟前,一把將他拉到身後,迎著耳鑽子的尾刺就是兩槍。
陳水火被他死死拽住手臂,卻並沒有抗拒掙紮。
因為在閆思弦開槍時,他悄悄彎腰,從小腿內側抽出了一把匕首。
那匕首寒光閃閃,刀背的倒鉤和刀身的血槽讓人看了後背直發涼。被這樣的匕首捅到腹部,說不定連腸子都會勾出來,實在是件凶器。
此時,這把匕首就瞄準了閆思弦的脖子。
陳水火有把握,隻要刀刃在閆思弦脖子上一蹭,就能要了這礙事警察的命。
嗖——
槍還未收,閆思弦便彎腰低頭,仿佛背後長了眼睛。
匕首帶起的風從他頭頂上掃刮過,他顧不得說一個字,轉身——
哢哢——
陳水火隻覺得手腕一涼,不用看也知道,是手銬。
另外半隻手銬則銬在了閆思弦自己手腕上,如此一來,兩人徹底“連體”了。
“你他娘……”
陳水火舉刀又刺,被閆思弦捏住手腕。
閆思弦咧嘴冷笑,“鑰匙扔了,殺了我,你就得拖著兩百斤的屍體跟蟲子鬥,你試試?”
說完,他便撒開了陳水火的手腕。
陳水火的匕首終究沒有刺下來,隻惡狠狠罵了一句:“行,你狠。”
言外之意,過了蟲子這關,他還是要對閆思弦下手。
閆思弦毫不在意,扯著他道:“還不跑,等著給蟲子加餐?”
兩人沉默地跑著,這次,終於沒有再被巨蟲阻攔,跑到了“戰區”邊緣。
閆思弦以槍指著陳水火,讓他丟下匕首,走前頭。
陳水火遲疑。
嘭——
閆思弦毫不猶豫,直接開槍,槍聲就在陳水火耳邊炸開,震得他耳朵嗡鳴不止。
子彈帶出的氣流灼得他一側耳朵生疼。
“警用手槍是不怎麽樣,你不聽話,咱們就試試看,它究竟能不能打死人。”
閆思弦臉上還掛著蟲眼爆出來的血漿,麵目猙獰,自剛剛跟蟲子搏鬥,閆思弦渾身都透著彪勁兒,讓陳水火一時拿不準這警察的話究竟是真的還是嚇唬他。
終究不敢拿性命開玩笑,陳水火扔了匕首跑在前頭。
“閆副隊!閆副隊!……”
跑出數百米,前方隱約有喊聲,閆思弦知道是自己人循著槍聲找來了,生怕他們靠近“戰區”,被耳鑽子攻擊,便沒吱聲,繼續跑了約莫兩三百米,周圍徹底不見耳鑽子,才應了聲。
刑警們相互呼應著,又跑了近百米,終於碰了頭。
不等刑警們詢問情況,閆思弦先道:“快走快走,後頭蟲子打架,躲得越遠越好……吳隊呢?”
有刑警組長道:“也找你呢,急得什麽似的……”
答話的刑警組長轉向另一人道:“你快回去,跟大夥都通知一聲,閆副隊找著了。”
待那先行一步的刑警離開,閆思弦笑問道:“什麽似的?”
“啊?”
“你剛才不是說,吳隊急得什麽似的。”
刑警組長想了想,道:“穿山甲似的。”
閆思弦問道:“挖洞呢?”
“可不是,想找你,也沒別的辦法啊,吳隊就想把坍塌的盜洞重新挖開……你是沒見吳隊那樣子,一身狠勁兒,感覺……要是找不到你,他就要在那墓裏住下了,找到為止……”
閆思弦加快了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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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人都如同剛從煉獄歸來,身上全是泥土,汗臭味衝天,人人都掛了彩。
好在,一行人齊齊整整進山,又齊齊整整出來,沒有傷亡。
陳清焰抓住了,還順便抓了邵公一行人,以及算得上自投羅網的文佳大師,任務雖然艱難,但順利完成,回去總算能有個交代。
眾人在盜洞邊稍做修整,將那盜洞用土虛填上,又做了記號。
隊伍開拔,準備趁天黑之前繞過落滿飛蛾的大湖,晚上還去對岸大石頭上紮營。
一路無話,無論眾刑警還是嫌犯,都累得幾乎虛脫,老外夏洛克是這一行人中體能最好的,雖也有疲態,但比其他人好了太多。
他走在閆思弦身邊,認真道:“閆,你知道我最想幹嘛?”
閆思弦想了想,“吃火鍋?”
老外激動地攬住閆思弦肩膀,稱讚道:“你真是我肚子的蟲……就是吃火鍋,壓壓驚。”
這又是他新學的詞,夏洛克的漢語越來越溜了。
閆思弦糾正道:“是肚子裏的蛔蟲。”
糾正完,又承諾請夏洛克去墨城最正宗的火鍋店,好好吃一頓,最後表示了歉意。
“我沒想到進山後這麽危險,害你也差點喪命,抱歉啊。”
夏洛克卻笑道:“Nopainnogain,不冒險,就見識不到中國古墓,我還要謝謝你請我來。”
閆思弦和夏洛克有一句沒一句聊天的時候,文佳大師也想法湊到了閆思弦跟前。
“閆少,閆少……”文佳低聲喊道。
他這麽稱呼閆思弦,顯然是想攀私人關係,閆思弦就等著他的下文。
果然,文佳道:“閆少您看,這趟進山我好歹救過大家的命,再說,我不也沒從墓裏拿東西嗎,看這份兒上,您幹脆把我放了……我是您叫來的人,我要是有問題,您這邊跟上頭交代起來,恐怕也有麻煩吧?”
他這一問,還真是切中了要害。要是個普通刑警隊長,恐怕就要掂量一下了。
“是啊,挺麻煩。”閆思弦露出一個炫富專用笑容,話鋒一轉繼續道:“幸好我家有錢,在省廳也有些關係,所以,你這點麻煩,不叫事。”
閆思弦不是普通刑警隊長。
文佳好不容易組織起來的說辭,被閆思弦輕鬆推翻,臉上表情十分難看。
閆思弦繼續道:“我還沒問你呢,你是一開始就憋著壞算計我們的吧?”
文佳不答話,他估摸著,是一開始就有預謀,還是臨時見財起意,對他的量刑有影響。
他不說話,閆思弦也不在意,繼續問道:“你怎麽跟陳清焰搞到一塊去了?”
文佳垂頭喪氣道:“我下墓的時候,他正好從老盜洞挖了個回墓的岔口,我倆在墓裏碰見了。”
“所以就合計著設陷阱害我們?”
“墓裏本來就有機弩陷阱啊……哎哎你們不是沒往那邊走嗎,再說了,主意不是我出的,事兒也不是我幹的啊,都是那個陳清焰。
他不是從流沙裏逃了一命嗎,人是活下來了,可裝備吃的全埋沙子裏了,我的包也被你們調換……他就想了個主意,害死你們,搶你們的食物裝備……真的真的,我沒騙你們……”
閆思弦沉默片刻,又問道:“墓裏那具小孩屍體,你們動過?”
文佳一愣,搖頭。
閆思弦覺得他有所隱瞞,便又道:“下墓前邵公說過一句話,他說墓裏沒什麽值錢東西,隻有一樣,對搞風水玄學的人是無價之寶。
看到那小孩屍體不見了,邵公很著急,情緒激動得不得了,我當時就懷疑那小孩不簡單。
現在你也隱瞞,雖然搞不懂究竟有什麽重要的,但我猜邵公說的寶貝就是那小孩屍體,你肯定藏起來了吧?”
文佳沉默不語,他很後悔,不該自作主張行此險招。說到底,他太高估自己,而太低估刑警們的智慧和執行能力。
“我要是告訴你真相,能算立功嗎?”
“那要看你說的是怎樣的真相。”
“三十六棺煞局。”(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