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七六章 美人
作為京都北大門,此地一向為兵家要衝。
也因為其獨特的地理環境,而成為農耕文明與草原遊牧民族的撞擊點。
曆史上,不止一次,在此地展開大型貿易活動。
到了現代,因為工業化,城市化的加劇,這座古老的城市,煥發了新的生機。
城市的勝利北路上,有座三十六層的大廈,這邊就是韓美雲留給張虎臣的地址。皮卡車轟鳴著,輪胎炸開刺耳的尖叫,停在了大路邊上。
好大的排場啊!張虎臣將充電的手機拿下來,將電話打了進去,通知韓美雲,人已到達。
韓美雲是華榮實業下屬的東盛公司經理,這家華榮集團公司,有十幾個涉足的產業,規模龐大,在省內,是個叫得上字號的牌子。
東盛公司,主要負責的,則是做女性雜誌和服裝,化妝品之類的勾當。
成為了這麽大公司的掌門人,說起來還有些傳奇,是所有白領們,向往的目標,崇拜的偶像。
以韓美雲的本事,能擔當這樣的職位,自然是後邊有人撐腰的。而且,據說還是軍區的某個大佬,其實,韓美雲自身也是軍區大院裏麵出來的,自家老子在軍區裏當個上校參謀,爺爺是個半上不下的將級軍官,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所以,後台還算夠硬。進了這一行以後,走通了軍區家屬的內宅關係,才能平穩的走到現在,就算是這樣,也遭遇了意外,畢竟,年利潤十幾億的產業,掌握在這樣一個女人手裏,集團上層的某些人,不大放心。
韓美雲能夠進入場景世界與張虎臣相遇在劍俠世界,也正是因為利益上的糾葛。
今天一大早,韓美雲開了她的東風猛士,停在了大廈前麵的專用車位,踩著軍靴,一身迷彩裝,紮了馬尾的女子,就拎了背包,就進了大堂。
迎麵就是大堆的花朵,寫滿了各種祝福或者是騷擾的話,這些都是追求者們送來的,幾乎每天早上,大堂經理都要單獨騰出來一間儲藏間,用來存放這些東西。
而韓美雲則是收了卡片,對大堂經理說,照舊處理。
這個照舊,也就是將花朵,分發到行政辦公室,由他們,負責將花朵,分別放在大廈的不同房間裏,或者直接擺在大堂,做美化環境之用。
摘了墨鏡,上了專用電梯,將卡片都交給了秘書,這些事情,自然有熟練的人手接著處理,一般,都會由秘書電話回複,有可能,還選一個比較合心的人,出來吃個飯,喝個酒,但是,上床是不行的,除非,能讓韓美雲有佩服的地方。
從小就是軍區院裏的瘋丫頭,性格爽直利落,哪怕是長大了,也沒變多少。
韓美雲的要求很簡單,寶劍贈烈士,寶馬配英雄。
想要成為追求者,占便宜,起碼得有拿得出手的地方,射擊,格鬥,車輛駕駛,還要有些身家,人也不能太難看,否則,韓小姐是看不上的。
這些人裏麵,能讓韓美雲看得上眼的,其實還真挑不出來。最為關鍵的是,這些追求者可不知道,這位韓美雲小姐,是個喜歡上位的拉拉。
到了下午,韓美雲的秘書室裏接到了經理的電話,最近幾天的所有活動,都要推遲或者取消。
看著自家經理拎了背包,戴著墨鏡,抽了雪茄,大步的走進了電梯。
秘書還沒回過味來,怎麽自家老板,今天情緒這麽高!
當然是因為,張虎臣到了。
在大廈前邊,張虎臣叼了手卷的旱煙,坐在前機器蓋上眼睛瞄了正在下班的各色白領美人,打了個哈欠,一路開車過來,中間隻在休息戰裏麵,睡了四個小時,還是有些乏。
等張虎臣看到一身軍迷打扮的韓美雲走過來,還有些搞不清楚狀況。
“我說,你怎麽這樣一身打扮?”兩人見麵的第一句話,到是像朋友間的普通問候。很普通,也很隨意。
“怎麽,我還得穿晚禮服上班?”韓美雲將手裏的雪茄,塞進了張虎臣的嘴裏,雪茄嘴上那抹粉色的痕跡,實在是有些古怪。
場景世界裏,韓美雲自然是更改了麵貌的,雖然沒將自己弄成男子,也將自己的美麗,遮掩起了大半,現在給張虎臣一看,更是豔如桃李。
好家夥,這女人穿上了軍裝,更是有種英氣撲麵而來。
“咱這一百多斤,都交代給你了,隨你擺弄!”張虎臣拍了拍胸口,一臉吃虧的樣子,十分欠揍。
“呸,誰願意擺弄你,一身汗味!”韓美雲湊過來,在張虎臣肩膀上聞了聞,呸了一聲。
“哪有汗味,這是男人味。來,嘴一個!”張虎臣跳下了車前蓋,抄住了韓美雲的腰身,大嘴就湊了上來。
經過蓮花寨下,台階上的血戰,張虎臣認可了韓美雲,這是一種對戰友的依賴,對女子的異性相吸,也有對這女子性格的欽佩。
帶著濃重旱煙味道的大嘴,貼進了韓美雲的脖子,張虎臣貪婪的呼吸了一下,懷裏女人的味道,滿足的歎了口氣。
“唉,真舒服,就這麽抱著,抱一會兒吧!”
張虎臣的話,讓韓美雲眼睛都要濕潤了,這個死鬼,怎麽一讓他抱了,渾身都軟了。
“別鬧,好多人呢!等下,去飯店,先給你洗洗幹淨。”韓美雲左右看了看,臉色有些紅暈,其實,如她這樣的女子,是不大在意別人的目光的,但是,在張虎臣麵前,卻覺得沒有以前那麽隨性了。
“好的,前麵帶路。”張虎臣在她的腰上捏了一把,將指尖湊到鼻端,深深的嗅了一下,哈哈大笑著,跳進了自己的駕駛室。
韓美雲白了張虎臣一眼,咬著嘴唇,水汪汪的眼睛,幾乎要滴出水來。
東風猛士帶了猛禽,從勝利北路上明德路,在高架橋上跑了十分鍾,開向了郊區。一直到了山角處的小路,才放慢了速度,拐上了山道。
上到了半山,這裏有一片寬敞的平台,修建成了一座平坦的場地,鐵柱圍欄上,有粗大的鎖鏈連接,麻石的圍牆雖然不高,卻給人厚重的質感。
韓美雲打開了遙控大門,兩輛車都是占地方的大家夥,也就是韓美雲家的大門比較寬敞,院子裏麵地方也大,否則,還真就停不進去。
“這裏是我的小窩,有些時候,住在市區,不那麽方便,所以,我在周末,會來這裏。”韓美雲按動了遙控器,關上了大門,走進了院子。
“平時沒人在,都是由一個保姆打掃,每周來一次清潔。”
別看這房子在郊區的半山,但是,三層的小樓,麵積達到了四百多個平方,在側邊,還有個長有三十米的遊泳池。
玻璃幕牆並不能阻擋陽光進入,大廳裏滿是金黃,夕陽將最後的光彩,鋪在了房間。
側邊的樹幹,手工剪裁的樹葉上,映著瑰麗的光彩,動人心魄。
廣廈青山藏,專待有情郎。
張虎臣將背包拎著,走進了大廳:“好家夥,果然是個富婆,這麽大的房子,得換幾頭牛啊!”
韓美雲看著笑嘻嘻的張虎臣,過去摟著他的胳膊,輕輕的掐了一把粗壯的手臂。
“你帶了換洗衣服麽?我這裏隻有浴巾,先這樣吧,你去衝洗幹淨,我去弄些吃的。”韓美雲將張虎臣推到了浴室,自己則是挽了袖子,去廚房忙碌去了。
她平時都是在外邊吃,家裏雖然備了不少食材,但是,真格動手製作,還真是少見。
“牛肉,湯料,水果,土豆泥,還有什麽呢!”韓美雲在這裏掂對著食物,張虎臣則是脫個精光,在浴室裏,洗得歡暢。
換穿了大褲頭,赤了上身,肩膀上搭了毛巾,就走了出來,一塊塊肌肉,仿佛糾纏的鋼絲疙瘩,埋藏在皮膚下邊,隨著身體的動作,起伏不定,十分惹眼。
韓美雲正在弄牛排,準備了許多材料,正在挨個的下材料,兩個爐灶都啟動了,淡淡的火苗,將廚房裏,弄成了溫熱的環境。
排煙機輕輕的聲音,水波翻滾的聲音,鍋鏟相撞,還有女子的歌聲,讓張虎臣站住了腳步,不忍心去打破,這溫馨的時刻。
韓美雲心有所感,突然轉頭看了過來,見張虎臣一副在自己家的樣子,翹起嘴角,笑了起來。
自己對這女子,怎麽就完全沒有戒心呢!
“看看大廚的手藝,要不要幫忙打下手啊!”張虎臣一搖三晃的走了過來,拖鞋在地上啪嗒啪嗒的直響。
“好啊,看著就行了,封你為監工,嘻嘻!”
“那怎麽好意思,我給你遞個材料,拿個鍋鏟,還是可以勝任的。”
“我這都是胡亂弄得,平時都是在外邊吃,很少下廚房!”韓美雲與張虎臣一邊閑聊著,一邊消除著兩人之間的陌生感,氣氛到也融洽。
隻是煎炒幾下,速度很快,痕美雲弄好了食物,擺在桌子上。
“沒關係,我平時都是街邊隨便吃點,這叫西餐吧,還是第一次吃呢!咱可是土氣得很,你別嫌咱丟人就好。”張虎臣將刀叉拿在了手裏,隻按自己見過的方式來,切了小塊的牛肉,紮了些青菜,一起送進了嘴巴。
“恩,不錯,味道怪怪的,放了什麽調料吧!”
“秘方,哈哈。”韓美雲眼睛彎成了月牙,得意的說。
拿了開瓶器,將酒瓶打開,韓美雲起身起找了兩個杯子,將酒瓶口蒙了一層仿佛紗布樣的東西,才將酒水倒了出來。
張虎臣哪懂這個,看著都費勁,拿起來嚐了一口,沒什麽滋味。
“這酒水,喝著像加了糖的,等有時間,給你弄點包穀燒,自家的燒酒,喝起來才有勁頭。”張虎臣以前在村裏,就跟長輩弄這個,喝不慣洋酒。
跟孫淩與胡強喝酒的時候,就是這感覺,如今到了韓美雲這裏,也是一樣。酒店裏麵賣的貨色,真是沒什麽可喝的,味道一點都不醇厚,就像是拿酒精兌的,韓美雲這裏的,也是一樣,盡管,價錢可能差上十倍百倍。
“喝過一次,味道太衝了,進了嗓子以後,仿佛一條鐵釺,從喉嚨,一直燒到肚皮,難過得要死。”韓美雲切了小塊的肉,細細的嚼碎了,才跟張虎臣說話。
這就是兩個陌生人,在一起吃飯的尷尬。
各有各的生活習慣,不是那麽容易改到一個頻率的,年輕人在家都是寶貝一樣,誰肯受氣,個性再強點,矛盾就多了,年輕氣盛,吵架也是自然,結果,能堅持到底,仔細經營的,就是少數了。正是因為這樣,才有離婚率提升的現象。
張虎臣到是不在乎,自己是求歡來了,又不是要過日子,再說了,矛盾如果是這些生活上的小事兒,就不算什麽,最多,大家吃兩種餐,反正也不差錢。
要不怎麽說,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呢!
牛排吃過了,張虎臣就直接去水龍頭那裏,接了涼水,灌進了肚子,湯放在那裏沒喝。
“別介意,我這習慣了,以前,在裝修隊裏打工,吃飯都要在規定時間裏完成,那時候就養成了習慣,後來,在市場所小販的時候,更是沒個準點,逮到空閑就吃上兩口。有一次,我的早飯,一直到下午收攤的時候,才算吃完,嗬嗬,一個雞蛋餅,都涼得沒法吃了。”
女人的天性,就是感性和母性,張虎臣借自己的故事,調動了韓美雲的情緒,讓這女子溫柔異常,過來將張虎臣抱在懷裏,拿臉蛋,蹭在張虎臣的耳朵。
雖然身高有所提升,但是,對上韓美雲的大長腿,還是不夠高,兩團堅挺,就在鼻間,讓張虎臣那怕血液都集中在胃部消化食物,下邊的小張,也可恥的抬頭。
“壞蛋!”韓美雲自然能感受到,大腿碰觸到的堅硬,輕啐了一聲。
“走,帶你看看樓上的風景。”韓美雲吃吃笑著,牽著張虎臣的手,帶衣帽間裏,給他拿了睡衣,穿在身上,抵擋晚上的風涼。
三樓露台上,兩人牽手而立,夜風從山嶺翻滾而下,卷起大片陰涼濕潤。
從這裏,能夠直接看到山下的燈火。
“每一個燈火裏麵,都有一個故事。書上說的。”張虎臣抱著韓美雲,為她擋著山風。
“平時,我很少上來,因為,寂寞如刀,孤單如劍,殺人不見血。”韓美雲換穿了平底鞋,總算不讓張虎臣那麽難過了,所以,可以將頭偏在了張虎臣的肩膀,他粗壯的胳膊摟著自己的腰身,很結實,讓韓美雲也滿足的歎息一聲。
“那天,你為什麽要來引誘我,我並沒有顯示出來,多大的本事吧!”張虎臣始終弄不明白,為什麽,韓美雲會找上自己。
“別忘了,我管理著一個大型企業,而且,隻一個服裝工廠裏,下屬員工超過四百,沒點識人的本事,這位置,我哪能坐得穩!當初,我跟依姐兩人,就是因為成了某些人收攏利益的絆腳石,才會給人設計,出了事故,你都無法想象,那種被卡車來回碾壓的痛苦和絕望,那時候,我們姐妹死也拉著手,在心裏呐喊著,要報複,結果......”
“結果,就進了榮耀之城?”張虎臣接了後邊的話,回想起來自己在浴缸裏的掙紮,現在想起來,真是不甘啊!
“是的,我們在場景世界裏麵,第一次拿了刀子殺人,鮮血糊在臉上,吐得淅瀝嘩啦的,不這樣狠心,早就死在裏麵了。出來以後,我們設計了一次事故,將害死我們的人,碾壓成粉,我們姐妹嚐過的痛苦,他也要享受一下。”韓美雲說話間很平和,但是其中蘊涵的冰冷與狠毒,還是讓張虎臣無比的驚訝。
誰能想到,如花樣美麗的女子,竟然會幹出來這樣的事情。
這個時候,張虎臣也不知道如何開解她,隻能努力的將手臂,在她腰身上纏繞,給他力量和支持的感覺。
結果,張虎臣小看了韓美雲的調節情緒能力。
“哎呀,你來了以後,隻顧得糾纏,都忘記給依姐打電話了,我下樓去拿電話。”韓美雲有些羞澀,自己真是鬼迷了心竅了,竟然忘記通知何若依了。
“你們關係很近?”張虎臣聽韓美雲這麽說,到是想起來,在榮耀之城的時候,何若依說的話,很快見麵的意思,就是隱約的點破了,自己與韓美雲的約會,她也知道。
“恩,可比親姐妹要親多了,如果沒有依姐,我已經死在裏麵了。”韓美雲沒說明,但是,話裏說明的,正是場景世界的凶險。
“明白了,原來是這樣!”張虎臣點了點頭,這還是第一次,自己在現實世界裏,與人談起來關於場景世界的事情,不過,想起來榮耀之城的警告,還是很隱晦的說著。
“那我給她打電話了!”韓美雲過來給張虎臣的麵上,來個吻,然後拉著他的手,將自己依偎在他懷裏,留戀著。
“你去吧,我在這裏站一會兒!”張虎臣給韓美雲打開了露台的拉門,看著她快步的跑進了房間,抓起了電話,按動了號碼,撥出了電話,還對著自己,露出來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