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春,後將軍府。
閻象走到袁術的書房外麵,離得老遠,他就能聽到從書房內傳出袁術的怒吼聲,“廢物,蠢貨,我交給你們數萬精兵,你們連一個毛頭小子都打不過,還有臉逃回來。”
閻象放緩了教步,衝守在門外的黃猗問道:“都有誰在裏麵?”
黃猗:“回稟主薄大人,從九江逃回來的陳蘭、梁鋼和張承三位將軍都在裏麵挨罵。楊長史、袁從事和陸勉將軍也在裏麵。”
閻象皺起眉頭道:“我聽說合肥也失陷了,此事是否屬實?”
黃猗壓低聲音道:“九江太守陳紀獻城投敵,丟了合肥城。廣陵太守孫靜舉兵叛變,殺害了李術和袁胤二位將軍,廣陵郡也被孫靜帶兵占領了。”
閻象聽到孫靜也叛變,他一顆心瞬間便沉入了穀底。
孫靜叛變,將會導致廣陵郡全部丟失。接下來,壽春這邊很快就會就會遭到敵人的圍攻。
來不及多想,閻象向黃猗拱拱手,隨即快步朝袁術的書房裏麵走去。
進門一看,原本寬敞的一間書房現在被擠得滿滿的,除了地板上跪著三員武將,左右兩邊還站著幾位文武官員,就連久未露麵的張範也出現在這裏。
閻象走上前,衝袁術施禮道:“主公,事已至此,再追究諸將的罪責也無益處,主公還是應該早謀對策才是。”
袁術想必也已經罵累了,他衝跪在地板上的三人斥責道:“你們都給我回府去閉門思過,至於你們的罪責,等日後再議。”
陳蘭、梁鋼、張承三人見袁術鬆了口,他們連忙磕頭謝恩,然後快步跑出袁術的書房。
等三人走後,長史楊弘向袁術建議道:“主公,如今戰局糜爛,壽春已不安全,屬下肯請主公將治所遷往南陽郡。”
“不行。”
閻象和袁煥兩人幾乎是異口同聲地出言反對。
閻象瞅了袁煥一眼,隨即向袁術提醒道:“主公,如果將治所牽往南陽郡,則壽春必不能守。一旦壽春再丟失,主公日後可就再無翻身的機會。”
袁術皺眉道:“正衡,我準備先將治所牽往南陽郡,再調張勳前來鎮守壽春。等張勳將敵人擊退之後,我再將治所遷回壽春,你以為如何?”
閻象:“主公不必擔心,屬下自有辦法阻止趙凡繼續向壽春進攻。”
袁術聞言喜道:“正衡,你快說說,究竟是何方法?”
閻象:“首先,主公可派人暗中前往巢湖聯係賊首鄭寶,扶持他在九江郡內製造叛亂。如此一來,趙凡隻能先解決掉後方的叛亂,他才能繼續向壽春進兵。”
袁術點頭道:“這個主意不錯,值得一試。”
閻象又道:主公,我還有個計策是專門針對趙凡本人。趙凡接連取得大勝,他如今名氣高漲,聲勢已不在劉繇之下。主公可派細作前往江東,散布謠言說趙凡有在江北獨立的野心。隻需消息傳將出去,劉繇輕則會削掉趙凡一部分兵權,嚴重的話,說不定還會奪了他的兵權,將其調回江東閑置起來。”
袁術撫掌讚道:“這兩條計策都不錯,值得一試。”
韓胤上前一步,衝袁術拱手作揖道:“主公,聯係鄭寶之事,就交由屬下前去辦吧。”
袁術:“也好,那就辛苦你去走一趟。”
楊弘也站出來道:“主公,派遣細作之事,請交給屬下去處理。不出數日,我就能讓謠言傳遍江東。”
袁術:“這件事情還是交給黃猗去辦吧,楊長史,你先去南陽走一趟,調張勳將軍前來鎮守壽春,同時做好遷移治所的準備。”
楊弘聞言先是一愣,隨即他連忙點頭道:“主公放心,屬下明日一早便趕往南陽郡。”
閻象聽到袁術還是想要遷移治所,他急忙上前勸道:“主公,壽春城池高大,三麵環水,正是易守難攻之地。敵人即便派十萬大軍前來,也決難攻下壽春。”
袁術擺手道:“正衡,你不必再勸。我將治所遷往南陽郡,也是為了讓張將軍放開手腳,更加方便許敵人作戰。”
閻象還想再勸時,袁煥站出來向袁術請求道:“主公,屬下請求留下來協助張勳將軍鎮守壽春。”
袁術搖頭道:“曜卿,你不能留下來,我身邊離不開你和正衡。”
站在一旁的張範忽然開口道:“明公,我可以留下來幫助張勳將軍處理一些政務。”
袁術聽到張範主動要幫自已,他立刻欣喜地道:“公儀能出手相助,公路感激不盡。這樣吧,我任命你為淮南郡守,與張勳將軍一起鎮守壽春。”
張範拱手答道:“屬下尊命。”
…
議事結束後,閻象鬱悶地走出袁術的書房。
從事袁煥追上來,向他問道:“正衡,你還在為主公決定遷往南陽之事不開心嗎?”
閻象苦笑道:“我原以為提出那兩個主張,就可以打消主公的想法,誰知卻做了一番無用功。”
袁煥搖頭道:“怎麽能說無用呢,你那兩條計策都是妙計,隻要有一條成功,這壽春就無憂矣。”
閻象:“可主公一旦棄城而走,我擔心壽春這邊人心不穩,會導致城池失陷。”
袁煥:“有公儀和張將軍在,壽春定可無恙。”
閻象聽袁煥提到張範,他冷笑一聲道:“張範此人心係大漢,我擔心他日後會暗中投靠劉繇。”
袁煥搖頭道:“斷然不會,張範愛惜羽毛,他縱然心係大漢,也絕不會做出賣主求榮之事。”
閻象:“難說的很,他一直對主公的征召推三阻四,現在卻為何突然想要出來幫著主公做事?”
袁煥:“公儀如此做,想必是為了替他的二弟張承免罪。畢竟張承棄城逃回來,其罪也是可大可小。”
閻象聽了袁煥的解釋,也覺得有點道理。不過,他還是謹慎地道:“等日後見到張勳將軍,我還是要提醒他幾句。”
袁煥笑笑,並沒有多說什麽。閻象和張範素來不睦,他剛才說的那番話,袁煥也隻當他是故意在張範的麻煩。
兩人出了府門,互相拱手道別,然後各自登上自家的馬車,向步同的方向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