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朱皓後,趙凡來到郡守府拜見老丈人樊能。
剛一見麵,樊能便直接了當地問道:“伯艾,我聽薑兒說你要帶著她前往舒城。”
趙凡點頭道:“不錯,今後我回江東的時間會越來越少,我覺得一家人還是住在一起比較好。對了,我希望嶽丈大人你們也能一起搬去舒城居住。”
樊能皺起眉頭道:“這怎麽可以,使君馬上就要統一江東,此刻正是用人之際,我豈能一走了之。”
趙凡鄭重地道:“嶽丈大人,你還沒想明白嗎?劉使君馬上就要將治所遷來秣陵,你留在這邊隻會被他閑置起來,你再想要外放為官做事,那是絕無可能的。”
樊能聽到這話,臉色頓時變得難看起來。其實,剛才朱皓那麽急著離開,他便隱隱地感覺到有些不對勁,隻是他為人忠厚,從不願意將人和事往壞處著想。
“伯艾,你剛才見到朱皓了?”
趙凡點頭道:“不錯,我剛才在府外與他見了一麵。”
“他是怎麽說的?”
“還能怎麽說,無非是劉使君擔心我勢力太大,將來恐難以轄製。”
樊能擔心地道:“使君他會不會將你調回江東來?”
趙凡笑道:“肯定不會,我在江北的那些部下都是我的心腹,他即便能將我調回來,也沒人能指揮得動那些驕兵悍將。”
聽完趙凡的分析,樊能臉色稍緩地道:“沒有剝奪你的兵權,可見他還是信任你的。你在江北好好地為使君效力,不必為我擔心。”
趙凡不解地道:“嶽丈大人,你不和我們一起走嗎?”
樊能搖頭道:“我若一走,使君就會更加懷疑你了。”
趙凡聳聳肩道:“隻要您和嶽母去了江北,咱們就可以自己發展自己的,有一條長江天險阻隔,劉使君他也為難不到咱們。”
樊能黑著臉道:“胡說,你一旦如此做的話,別人就會罵你是個背主求榮的無恥小人。一旦背上這個惡名,你縱有天大本領,最終也難逃身敗名裂的下場。”
“我也沒有背叛劉使君啊,我隻想在江北獨自發展,又不會興兵同使君爭奪江東。隻要他不來招我,我也不會同他撕破臉的。”
聽趙凡說出要在江北獨自發展,樊能的眉頭頓時擰成了兩個川字,他輕歎一聲道:“伯艾,你同我說說心裏話,你究竟是怎麽打算的?”
“嶽丈大人,我的想法很簡單,就是要將命運掌握在自己手裏。我絕不能像你這樣,隨便一句話便讓人擼光了兵權和官職。”
樊能吃驚地道:“你的這種想法和反叛有何區別?”
“當然有區別,我在江北打下的地盤和劉使君沒有任何關係,相反,我將丹陽郡讓給他,也算是對他的補償了。”
樊能搖頭道:“伯艾,沒有劉使君在背後支持你,你在江北是很難站穩腳跟的。”
“嶽丈大人此言差矣,在江東這塊地盤上,真正有實力的是那幾大家族,我隻要和他們搞好關係,就可以得到我所需要的糧食和物資。”
“也罷,你既然有此雄心,那你就去做吧,我隻盼你將來不要後悔才好。”
“嶽丈大人,那你要不要同我們一起去江北呢?”
“我就不去了,劉使君一直對我不薄,我絕不負他在先。”
趙凡心裏暗自吐槽,人家都這樣防著你,你還在這裏自作多情,真是個榆木腦袋。
…
在郡守府陪著樊能夫婦吃了一頓午餐,趙凡帶著樊薑一起前往玄武湖去探望於吉。
馬車不快不慢地行駛在城外的官道上,車廂裏麵,樊薑斜靠在趙凡的胳膊上,臉上一副悶悶不樂的表情。
趙凡笑著安慰道:“薑兒,既然嶽丈和嶽母不願意離開秣陵,那咱們就在秣陵多陪他們幾日吧。”
樊薑疑惑地道:“夫君不是說隻能在此停留三五日,就必須要回江北去嗎?”
“我改主意了,既然嶽丈大人不想離開,我就留下來再住些日子,等拜見過劉使君後,咱們再回江北去。”
樊薑眉開眼笑地道:“多謝夫君。”
趙凡伸手把樊薑摟進懷裏,舔著臉樂道:“薑兒,你要謝我也不能光是嘴上說說吧。”
說完,趙凡低頭便要去吻樊薑的嘴唇。
樊薑慌亂地推開趙凡道:“夫君,蔻兒還在呢。”
趙凡這才想起來,馬車裏麵還做著一個小燈泡。他抬頭看去,就見蔻縮在馬車的一角,小腦袋都恨不能塞進馬車的廂壁裏麵去。
趙凡尷尬地笑道:“我沒想做什麽呀,薑兒,你剛才是誤會了。”
樊薑聞言氣惱地在趙凡的胳膊上狠掐了一下,掐得趙凡連連求饒,方才罷手。
短短的路程,很快就到了。
馬車在玄武湖東岸的湖堤旁停了下來,趙凡扶著樊薑從馬車上走了下來。
等他抬頭看去,就見河堤旁架有一道木製的長廊,七拐八彎地從岸邊一直延伸到湖中心,在長廊的盡頭建造著一座木製的閣樓,約有數百平方的麵積。
趙凡看得一陣的牙疼,這個敗家的師傅,造這麽好的一套房子,也不知花了多少錢糧。
樊薑笑著衝趙凡問道:“夫君,師公這房子造得好看吧?”
趙凡鬱悶地道:“好看是好看,可這要花掉多少錢啊。”
樊薑慌道:“夫君,這話你可不能在師公麵前說,父親上次說了一次,就被師公禁足了。”
“禁足,禁什麽足?”
“就是師公不讓父親再過來看望他。”
趙凡心道:“這個老糊塗,連忠言逆耳都不懂了。”
說話間,夫妻二人穿過幾道長廊,走到離木屋還有數十米遠的一處湖心亭處。
亭子四周栽了幾顆高大的垂柳,將紅木堆砌的亭子掩映在其中,顯得格外的清靜雅致。
待趙凡他們走到近前,聽到對麵傳來一聲棋子落在棋盤上發出清脆的聲音。
樊薑小聲地道:“夫君,想必是師公同好友在奕棋。”
趙凡小聲地道:“師傅以前不是喜歡釣魚嗎?怎麽現在變成喜歡奕棋了?”
“師公說釣魚太無聊,奕棋可以消磨時間。”
趙凡心道:“看來老家夥就是閑得難受,這才以蓋房子為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