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東軍的投石車將陶罐和柴草不斷地拋上城頭,使得城頭的大火燒得越來越旺。
最後,大火漫延到城垛附近,將這裏存放的油脂和滾木也點燃了起來。
躲在城垛後麵的士卒無法存身,全都順著牆根向城下跑去。淳於瓊也顧不得阻攔士卒,也跟著士卒們一起逃跑。
沮授見到眼前的這副景象,被驚得是目瞪口呆,他也曾見過用火攻來幫助奪取城池的,卻從未見過能一次投擲如此多的油脂。
就在這時,他看到城下那十幾輛呂公車正在向城牆靠攏,眼見敵人就要趁亂來奪取城池。
沮授急道:“來人,傳令給張頜將軍,命其率領部曲出城去焚燒敵人的呂公車。”
“諾。”
一名傳令兵答應一聲,轉身飛快地跑下望樓。
沮授又道:“再傳令讓人擂鼓吹號,通知淳於將軍,敵人馬上要攻城了。”
“諾。”
…
張頜接到沮授的命令後,立刻讓人打開城門,帶領三千士卒殺出城去,直奔江東軍那十幾輛呂公車殺過去,
趙凡對其早有預料,他立刻下令讓全琮帶領一千士卒在前麵攔截,又命趙雲率領一千騎兵從後麵夾擊。
張頜見狀,立刻下令讓副將張南率領二千步卒去焚燒呂公車,自己則率領僅剩的八百騎兵來攔截趙雲。
趙雲見到張頜,立刻手舉虎膽亮銀槍,衝張頜喊道:“來將通名受死。”
張頜舉槍喊道:“我乃是河間張頜是也,你是何人?”
趙雲:“我乃是大將軍麾下的鎮北將軍,趙雲趙子龍。”
張頜撇撇嘴道:“什麽狗屁大將軍,自封的也好意思說。還有你,一個無名鼠輩,也敢自稱鎮北將軍。”
趙雲笑道:“哦,閣下自比文醜如何?”
張頜:“文醜將軍乃是我河北第二名將,我自然是不如的。”
趙雲:“好叫將軍得知,文醜就是死在我的槍下。”
張頜聞言大吃一驚,他仔細打量了趙雲幾眼,見這家夥年紀和自己差不多大,他怎麽能殺死文醜呢?
趙雲抬手舉槍道:“來吧,讓我領教一下張將軍的槍術。”
張頜聞言也不答話,他縱馬急馳,右手舉槍刺向趙雲的前胸。
趙雲雙腿一夾馬腹,戰馬前衝,手裏的虎膽亮銀槍後發先至,飛刺張頜的哽嗓咽喉。
張頜急忙抽槍回擋,卻見趙雲刺過來的槍尖陡然一變,由一朵槍花瞬間增加到七朵。
“好槍法!”
張頜大叫一聲,雙手持槍全力封擋出去,就聽見叮叮當當一陣脆響傳入耳畔。
二馬交錯之後,張頜右手捂住左臂,一臉震驚地望著趙雲。
剛才他已經使出了全力,全依然沒能避開趙雲的槍尖,如果不是趙雲最後手下留情,他這條胳膊今天就廢了。
張頜衝趙雲抱拳道:“將軍果然武藝不凡,多謝你手下留情。”
趙雲笑道:“要謝你就去謝大將軍,若非他看中你,我是絕不會手下容情的。”
“此情隻能後報了。我有上命在身,得罪了。”
張頜說完,抬手舉槍,指揮自己的部曲向前衝殺。
趙雲也不示弱,帶領麾下的騎兵同張頜的兵馬撕殺在一起。
他們這邊撕殺得激烈,全琮和張南這邊則是一邊倒地大屠殺。
全琮集中了數十架八牛弩對準張南的部曲連番射擊,直射得袁軍士卒魂飛膽喪,四散奔逃。
張南本人也被一支八牛弩擊中。死於非命。
張頜見張南被殺得全軍覆沒,他也隻好帶領騎兵逃回城去。
…
這邊鼓聲響起,淳於瓊聽了之後,立刻破口大罵,“沮授你這個王八蛋,城頭還在著火,你讓我如何領兵回去守城。”
想了想,淳於瓊讓士卒背上沙土袋,一邊滅火,一邊向城頭靠攏。
江東軍這邊,十幾架呂公車緩慢地靠近城垛口,呂公車的擋板從裏麵打開,直接搭在城垛口上。
一身重甲的朱恒率先走出來,他朝外麵一伸頭,頓覺一股熱浪撲麵而來,他趕緊又退了回去。
“將軍,怎麽啦?”一名親衛好奇地問道。
“外麵太燙了,這樣直接跳下去很容易被燙傷。”
朱恒說完,取過一麵盾牌向城垛那邊扔了過去。接著,他又連續向城垛後麵扔出幾麵盾牌。
最後,朱恒一手持盾,一手握緊狼牙棒,衝身後的士卒們喊道:“大家出去的時候都注意點,要是摔倒了,千萬別用手撐地,就用你們手裏的鋼刀和盾牌支撐身體,聽明白了沒有?”
士卒們齊聲應道:“明白了。”
朱恒衝眾人掃了一眼,隨即快步踏上跳板,縱身從城垛口跳了下去。
他的鞋底綁著鐵片,踩在地上並不會被燙傷。他落地之後,抬腳將一麵盾牌踢道城垛後,然後回頭衝自己的部曲喊道:“動作快點,敵人就快要上來了。”
朱恒的話音剛落,就聽見前麵響起一陣弓弦聲,他急忙舉盾護在身前。右手揮舞狼牙棒,替身後的士卒遮擋箭矢。
呂公車內的弓弩手也開弓放箭,和敵人的弓箭手對射起來。
江東軍有十幾輛呂公車同時停靠在城牆上,每輛呂公車內有三百名士卒,其中就有一百名弓弩手。
一千多名弓弩手亂箭齊發,立刻就將袁軍的弓箭手壓製得抬不起頭來。就連淳於瓊手下那些部曲,也被功箭射殺了許多。
幸好蔣奇奉命帶領三千士卒趕過來增援淳於瓊,有他相幫,讓淳於瓊不再亂了方寸。
二人各自分工,向登上城頭的江東軍士卒展開反擊。
朱恒一馬當先,手舉狼牙棒衝入袁軍的人群中,他一杆狼牙棒左劈右砸,揍得袁軍士卒慘叫連連。
淳於瓊見朱恒凶悍,便舉刀向他衝殺過來。
朱恒見狀大喜,他大喝一聲,“獨眼醜鬼,你來得正好。小爺我正卻少一顆腦袋去請功。”
淳於瓊氣得爆跳如雷,他大吼一聲,“小王八蛋,你竟敢羞辱老夫,看刀。”
說完,他單手舉刀朝朱恒的腦袋砍過去。他自以為朱恒年紀小,肯定擋不住他這一刀。
誰知朱恒抬手挺起狼牙棒往上一磕,直接將他的大刀彈了回去。
還沒等淳於瓊在吃驚中回過神來,朱恒已經快步上前,手舉狼牙棒斜著砸向淳於瓊的肩頭。
淳於瓊匆忙之中閃身躲避,誰料想朱恒左手的鐵盾順勢拍出,向他的後背砸了過去。
淳於瓊再想躲閃也來不及了,被朱恒一鐵盾拍在後背上,砸得他口吐鮮血,差點栽倒在地。
朱恒一招得手後,依舊是不依不饒,追著淳於瓊拚命的撕殺,淳於瓊被逼得步步後撤,隻能被動地舉刀抵擋。
就在這時,黃忠帶人從一旁殺過來。淳於瓊看到黃忠,頓覺頭皮發麻。一個朱恒他都打不過,再加上一個黃忠,他還打個屁啊。
淳於瓊心虛之下,便退往士卒中間,指揮他們上前同敵人拚命。
他這一退,讓袁軍的士氣大受打擊,在朱恒和黃忠的連手攻擊下,袁軍很快就抵擋不住,向城下潰逃而走。
淳於瓊這邊一敗,連累得蔣奇那邊也亂了陣腳。徐逸和呂公等人趁勢發起猛攻,將蔣奇的部曲殺得大敗。
徐逸讓呂公帶人去奪取城門,自己帶領朱恒、黃忠二人領兵尾隨袁軍身後追殺。
…
這時,張頜跑到望樓之上,衝沮授道:“侍中大人,城池已不可守,我保護你逃出城去吧。”
沮授絕望地道:“**陰是鄴城最後的屏障,我丟了城池,哪還有臉回去麵見陛下。”
說完,他抽出寶劍,便要橫劍自盡。
他的兒子沮鵠一把抱住他的胳膊,勸解道:“父親,顏良將軍麾下還有數萬大軍。長公子和高幹將軍麾下也有十多萬兵馬。隻要咱們能守住鄴城,戰局未必就沒有轉圜的餘地。”
“侍中大人,少將軍說的有理,咱們還是先逃回鄴城要緊。”
張頜說完,衝沮授的親衛們一使眼色,眾人立刻簇擁著沮授向望樓下麵跑去。
眾人騎上戰馬,沮鵠衝張頜問道:“張將軍,咱們走哪邊出城?”
張頜忙道:“西城和北城必有敵人的重兵把守,咱們還是走東城。”
“就聽將軍的,咱們從東城撤退,返回鄴城去。”
沮鵠說完,和張頜一起帶領數百騎兵向東城逃跑。他們逃到半路上,恰巧遇到淳於瓊和蔣奇也向這邊逃跑。眾人合兵一處,繼續向城外逃去。
眾人出城逃不多遠,就見一隊騎兵迎麵飛奔而來,當先一人正是趙凡。
趙凡手提霸王槍在馬上笑道:“諸位,我已經在此等候你們多時了。事到如今,你們還不肯下馬投降嗎?”
淳於瓊拍馬上前,舉刀奔著趙凡兜頭砍去。
趙凡抬手舉槍向上迎去,一聲巨響過後,淳於瓊的大刀被霸王槍的槍頭給撞了出去。
還沒等淳於瓊收回大刀,趙凡催馬上前,抬手一槍刺向淳於瓊的小腹。
淳於瓊躲閃不及,被趙凡一槍刺中左肋,在淳於瓊的慘叫聲中將其挑落馬下。
這一槍勢大力沉,既準又狠,直接將張頜和蔣奇驚得目瞪口呆。
尤其是張頜,他此前同趙雲交過手,覺得趙雲的槍術已經是天下無雙,誰知這個趙凡竟然比趙雲還要厲害。
趙凡抬手舉槍道:“還有誰不服氣的,就來同我決死一戰。”
蔣奇見狀,心虛膽怯地拔馬往後麵躲去。
張頜正要拍馬上前,沮授卻衝他擺手道:“張將軍,既然打不過,就不必白白地犧牲了。”
說完,沮授翻身下馬,走到趙凡麵前道:“趙將軍,你勝了。不過,我可以讓士卒向你投降,我自己是寧死也不會投降的。”
趙凡哈哈大笑道:“沮先生,我還很年輕,總有等到你回心轉意的那一天。”
沮授聞言,氣乎乎地走向一旁。
趙凡也不再勸,而是轉身向張頜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