鞠義領兵阻攔來自青州的援兵時,發現這支援兵的進攻聲勢雖大,行動卻並不積極。
很快,鞠義就明白了敵方主將的心思,他是要借自己之手除掉劉備。
想清楚後,鞠義立刻率領八百大戟士趕來增援柯比能,爭取先解決掉劉備,再回頭同青州來的援兵進行決戰。
鞠義率領八百大戟士突然殺入戰場,瞬間便擊潰了劉備麾下的那支殘兵。就連劉備的親衛白眊兵也阻擋不住大戟士的攻擊。
亂軍之中,陳到帶領數十騎親衛保護著劉備向西突圍。卻被鮮卑騎兵團團圍住,怎麽衝也衝不出鮮卑騎兵的包圍圈。
張飛見劉備被困,立刻帶領騎兵前來增援,結果將柯比能的主力也吸引了過來。
眼見劉備身邊隻剩下百餘騎殘兵敗將,鞠義策馬來到近前,衝劉備勸降,“劉使君,你已經陷入絕境,還是趁早歸順我。咱們聯手去討伐反賊趙凡,何樂而不為呢。”
劉備抬手擦擦臉上的血跡,又朝地上吐口痰道:“呸!像你這樣卑鄙無恥的小人,也配讓我投降。”
鞠義遭罵,也不氣惱,反而樂嗬嗬地道:“劉使君,知道我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嗎?因為趙凡想借我之手除掉你。否則,他派來的數萬援兵為何激戰了幾個時辰,卻無法取得寸進。”
劉備聞言臉色驟變,他握住寶劍的右手背上的青筋突然爆起,他怒視著鞠義道:“狗賊,你想在我麵前使挑拔離間計,那是休想得逞。”
“劉備,既然你不識好歹,那就休怪鞠某不客氣了。”
鞠義說完,舉刀向前一指,大聲下令道:“一個不留,殺!”
柯比能早就等得不耐煩了,他見鞠義勸降不成,立刻帶領騎兵衝上去,對準劉備等人亂箭齊射。
張飛和陳到催馬上前,手舞兵器向前衝殺。鮮卑騎兵一擁而上,雙方又陷入一場混戰。
就在這時,從西邊突然響起一陣如同雷鼓般震響的馬蹄聲。
鞠義在馬上抬頭看去,就見遠處有一隊重甲騎兵踏著冰雪飛奔而來。
鞠義見狀大吃一驚,他在馬上大聲叫喊道:“敵襲!快列陣,快列陣迎敵。”
劉備在人群中也聽到了響聲,他衝張飛和陳到二人大聲喊道:“三弟,叔至,西邊來了援兵,咱們往西邊衝殺。”
張飛聞言一馬當先,手舉丈八蛇矛向前衝殺。陳到則緊跟在劉備身後,替他遮擋敵人的偷襲。
柯比能也發現了敵人的援兵,他立刻下令讓鎖奴帶領三千騎兵前去阻攔。
鎖奴這邊剛招齊人馬,就見敵人的重甲騎兵已經衝到近前。
前來增援的不是別人,正是趙凡本人。他接到陸遜的傳信後,親自率領一千重甲騎兵,以一人配置三馬,日夜兼程地趕到戰場。
看到劉備身陷重圍,趙凡顧不上讓士卒們休息,立刻領兵衝過來救援。
趙凡看到劉備沒事,頓時放下心來,他抬手摘下霸王槍,衝身旁的趙雲笑道:“子龍,咱倆不仿比試一下,看誰能殺死鞠義。”
趙雲抬手舉起虎膽亮銀槍,衝趙凡點頭道:“末將樂意奉陪。”
說完,他一催戰馬,舉槍向前衝殺過去。
趙凡也拍馬向前,手握霸王槍刺向一名衝過來的鮮卑騎兵。
兩人一左一右,就如同兩個索命的閻羅,鮮卑騎兵碰著就死,挨上就亡。
鎖奴正在人群中指揮士卒衝殺,冷不仿趙雲拍馬殺到近前,抬手一槍刺向他的咽喉。
鎖奴急忙揮刀格擋,可他的彎刀還沒碰到趙雲的槍杆,趙雲的槍尖已經刺穿他的咽喉,將其挑於馬下。
“好槍法!”
趙凡在後麵誇讚了一聲,隨即拍馬向鞠義殺奔過去。
鞠義看到對麵衝過來的重甲騎兵,頓時感覺壓力山大。他回頭看看自己的重裝大戟士,心中忐忑不安,也不知道他們能不能擊敗敵人的重甲騎兵。
果然,兩軍對衝在一起,重裝大戟士完全沒有對付普通騎兵的優勢,他們隻能憑借憾不畏死的精神,選擇一命換一命的打法,和敵人的重甲騎兵同歸於盡。
可即使這樣,敵人的重甲騎兵由於占有身高,體重的諸多優勢,還是將大戟士的陣型衝擊得七零八落,慘不忍睹。
鞠義看得心頭滴血,他也顧不上指揮士卒迎敵,直接拍馬舉刀向著趙凡衝去。他想要通過擒賊擒王,來挽救這支大戟士的敗勢。
鞠義手舉大刀左劈右擋,很快就突進重甲騎兵的隊伍當中,來到趙凡身前,他揮起大刀奔著趙凡的脖頸猛劈過去。
“來得好!”
趙凡大喝一聲,抬手舉槍封擋在鞠義的大刀之上。兩件兵器庫烈撞擊在一起,震得鞠義雙臂一陣的酸痛。
趙凡強勢地壓著鞠義的刀背,挺槍戟刺向鞠義的胸口。
鞠義也不勢弱,雙臂一用力,冒著被趙凡刺穿胸膛的危險,揮刀斬向趙凡的左肋。
趙凡心裏暗罵一句,“老家夥還是個亡命之徒,我的命可比你的值錢多了。”
趙凡身體後仰,收槍封住對方的大刀。就在鞠義一刀砍空之際,趙雲飛馬趕到,一招百鳥朝鳳,槍影重重,將鞠義全身罩住。
鞠義對付趙凡一人尚且吃力,再來一個趙雲,他如何能擋住,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就被趙雲一槍刺中咽喉,鮮血飛濺,鞠義都不及慘叫一聲,就被趙雲挑於馬下。
趙雲斬下鞠義的首級,用槍挑在空中喊道:“鞠義已死,餘者投降可以免死。”
鞠義戰死,他手下幸存的大戟士瞬間就崩潰了,有些不肯投降的大戟士轉身就想跑,可他們哪能跑過戰馬的四條腿,最後全被格殺在當場。
柯比能見識到重甲騎兵的凶悍後,立刻帶領剩下的騎兵跑了。
趙凡也不下令去追趕,他跳下戰馬,步行來到劉備身前。
劉備、張飛和陳到三人真是慘不忍睹,每人身上都插了十多枚箭矢。
尤其是陳到,他為了保護劉備的安全,全身遭受數創,如果不是身負重甲,隻怕早就一命嗚呼了。
趙凡剛走到近前,就聽見張飛大喝一聲,“逆賊,拿命來!”
張飛爆喝一聲,舉槍朝趙凡當胸刺來。
趙凡被嚇了一跳,他怎麽也沒想到張飛會向他動手。
就在這時,趙雲快步上前,挺槍擋住張飛的長矛,喝道:“益德,你怎能刺殺大將軍呢?”
劉備也連忙邁步上前,衝張飛喝斥道:“三弟,你莫非發瘋了不成?怎能對大將軍動手。”
“大哥,這個賊子一心想要謀害你。我今天先殺死他,鏟除一個大患。”
張飛說完,舉槍還想要刺向趙凡。
劉備快步上前,擋在張飛身前道:“三弟,你要動手,就先殺了為兄。”
張飛憋屈地道:“大哥,你沒聽鞠義剛才說嘛,這個逆賊就是想借鞠義之手除掉咱們。”
劉備:“三弟,那是鞠義的挑拔離間計,你怎能輕信敵人的話呢。”
趙雲在一旁急道:“翼德,大將軍聽說鞠義叛變之後,立刻帶領我們馬不停蹄地趕來救援你們。一路之上,戰馬都累死了數百匹,你說你怎能懷疑大將軍有謀害之心呢。”
劉備聞言衝趙凡拱手作揖道:“大將軍,舍弟太過無禮,還請你原諒。”
趙凡擺手笑道:“張將軍的看法我並不再意,隻要使君信我,我就算沒有白跑這一趟。”
劉備眼神複雜地望著趙凡道:“我信你,就算你今天沒來,我也相信你不是那種人。”
“多謝!”
頓了頓,趙凡又道:“使君,能否借一步說話。”
劉備默默地點了一下頭,隨即又回頭囑咐了陳到幾句,這才跟隨趙凡一起向旁邊走去。
…
兩人走到一處高坡之上,趙凡麵向南方遠眺,輕聲道:“玄德兄,想知道我第一次見到天子時,心裏是怎麽想的嗎?”
劉備沒有開口,隻是默默地看向趙凡。
趙凡回頭瞅著劉備笑道:“初見天子時,我和他談了一個多時辰。天子將我當成他的霍驃騎,想要依靠我來拯救大漢王朝。我當時對天子說,他如果想要重振大漢,就應該學習光武帝,親自掌握軍隊,學會打仗。”
劉備:“天子怎麽說?”
趙凡:“天子說他對軍事一竅不通,貿然插手,隻會連累士卒枉送性命。天子的話讓我心裏既失望,又感到高興。失望的是,我知道天子抱著這種想法,最終還是會成為別的諸侯的傀儡。高興的是,我可以擺脫束縛,為自己而戰了。”
劉備:“如果天子願意學習用兵之道,你會幫他重震大漢嗎?”
趙凡點頭道:“會,如果天子是中興之主,不說是我,就連曹操都可能會成為大漢的忠臣。再加上玄德兄,有你們一起扶佐天子,重振大漢還是有希望的。”
劉備苦笑道:“現在說這些又有何用。”
趙凡望著劉備的眼睛,認真地道:“玄德兄,我說這些,是希望你能放下心中的執念,入朝為官,為天下的百姓盡一份力。如果你願意,可以入朝擔任大司農之職。”
劉備不假思索地道:“如果你要廢漢自立,我是絕不會入朝為官的。”
趙凡自嘲地苦笑道:“那玄德兄是想揭竿而起,造我的反嗎?”
劉備眼神複雜地望著趙凡,過了許久,他一言不發地轉身走開。
趙凡站在土坡上,目送著劉備走到張飛等人身邊,然後騎上戰馬,打馬向南皮城方向急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