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見麵,於吉就衝樊薑笑著問道:“薑兒,這小子沒欺負你吧?”

樊薑被於吉問得小臉通紅,她飛快地瞥了趙凡一眼,心虛地低下頭道:“師公,兄長他怎會欺負薑兒呢?”

“沒欺負就好,他以後要是敢欺負你,你就告訴師公,師公一定打他的屁股,替你出氣。”

“薑兒先謝過師公。”

樊薑說完,眼角帶笑地瞅了趙凡一眼,嘴唇輕張,似是在說,“我背後有一個大靠山哦。”

趙凡上前瞅了一下於吉身邊的魚簍,見裏麵隻有小魚三五條,他嘿嘿笑道:“師傅,你這釣魚的水平不行嘛,釣了這麽久,才釣了這麽幾條手指長的小雜魚。”

“你懂什麽?為師這是修身養性,陶冶情操。魚大小不重要,重要的是享受這垂釣的樂趣。”

正說話間,水麵的浮漂忽然輕輕地晃動起來。

於吉臉上一喜,他雙眼一眨不眨地盯住浮漂,待到浮漂突然下沉,即將入水時,他迅速地提起竹竿,隨著手臂揚起,一條看上去足有一斤多重的紅鯉魚被拽出了水麵。

樊薑和蔻兒在一旁拍手叫好,樊薑衝於吉誇讚道:“師公,你真厲害!竟然釣了這麽大一尾紅鯉魚。”

於吉伸手抓住還在不斷掙紮的紅鯉魚,邊解著魚鉤,邊衝趙凡笑道:“小子,為師這手段如何?”

趙凡撇著嘴道:“師傅,你這時瞎貓碰上死耗子,碰巧罷了。”

於吉一聽這話,眉毛都快要豎起來。

樊薑忙道:“你胡說,明明是師公釣魚的本領高強。”

於吉轉怒為喜道:“還是薑兒聰明伶俐,不像那個傻小子,學什麽都學不會。”

趙凡衝樊薑小聲地道:“你是個小馬屁精!”

“嘻嘻嘻~”

樊薑歡快地笑出聲來,她拉住於吉寬大的衣袖,脆聲地道:“師公,您釣了這麽久,也辛苦了,咱們早點回去休息吧。”

於吉樂嗬嗬地點頭笑道:“聽薑兒的,回去休息。”

說完,他將魚竿往趙凡手裏一塞,然後走到水邊洗洗手,這才背著雙手,悠閑地邁步朝涼亭裏走去。

中午,趙凡就在這座涼亭中陪著於吉用餐。他原本是想讓樊薑坐在身邊,陪自己一起用餐,可樊薑卻堅持要服侍於吉。

趙凡隻能眼巴巴地瞅著自家的小美女淺笑嫣然地為於吉那個糟老頭子斟酒布菜。

沒滋沒味地陪著於吉喝了幾盅酒後,於吉忽然開口問道:“伯艾,你不去陪朱皓那小子犒賞士卒,卻一直躲在為師這裏,這是為何?”

趙凡順口拍了一記馬屁,“弟子自然要陪著師傅你啊!有道是父母不在,師傅為大,弟子怎敢為了巴結上官而置師傅於不顧呢。”

於吉黑著臉道:“你少拿這種鬼話來糊弄為師,莫非是覺得為師已經老糊塗了嗎?”

趙凡忙陪笑道:“師傅,這當然是最主要的原因,弟子還有一點小小的私心,就是想讓嶽丈大人能多陪陪那位主薄大人。”

於吉手撚著胡須,略一思索便明白了他的用意,“你是想替文禮謀求丹陽太守的職位?”

“師傅高明,弟子隻是稍微透露了一點點,您老就猜出來了。”

於吉嗬嗬笑道:“文禮到是好福氣,他自己恐怕還未想到此事,你這個八麵玲瓏的好女婿就已經替他謀劃好了。”

樊薑在一旁拍馬屁道:“師公,兄長他最孝順的人可是您哦。”

“哦,我怎麽沒看出來他對為師有什麽孝心,我隻看到他一門心思地想從我這裏討要好東西。”

樊薑抿嘴笑道:“師公,您要是舍不得紫蘇和白芷兩位姐姐,就讓兄長將人送回來便是。”

於吉打趣地道:“小薑兒,你莫非是見師公送給這小子兩名美女,心裏呷醋了不成?”

“師公,你在胡說什麽呢。”

樊薑嬌嗔一聲,隨即抬手拾起酒甕裏的青銅酒勺往於吉的酒盅裏添了滿滿的一盅酒。

於吉見狀笑道:“薑兒,你這是想要將師公給灌醉了嗎?”

樊薑嘻嘻一笑,“醉了才好,醉了師公就不會再說胡話了。”

“我醉了不要緊,可這小子怕是沒法向我打聽消息了。”

趙凡吃驚地道:“師傅,你怎麽知道我有話要問你?”

於吉得意地道:“老夫縱橫人間數十載,什麽樣的人沒有見過。你小子置軍務於不顧,留在這裏陪我這個老頭子大半天,肯定是有事要求我。”

趙凡伸出大拇指,讚道:“師傅就是高明,弟子什麽心思都瞞不過您老人家。”

“你有話就快說,別淨說一些沒用的廢話。”

趙凡收斂笑容道:“師傅,您在使君身邊有沒有說得上話的重要人物?

“伯艾,你已經買通了朱皓,難道還覺得不夠穩妥嗎?”

“不瞞師傅,朱皓雖然答應弟子會全力幫助嶽丈大人。可他也說了,此事他並無十足的把握,真正得劉使君信任的人還是別駕許邵。”

於吉搖頭道:“許邵這個人自視甚高,他看不上的人,即便找再多的人前去說情,也無法說服他。”

“弟子並非是想要走通許邵的門路,弟子是想問問師傅,您與長使高岱是否有交情?”

“這個高岱也是吳郡人氏,與為師有同鄉之宜,早年為師還曾替他的母親治過疾病,隻不過事隔多年,也不知道他是否還記得這份人情。”

“不管他是否記得這個人情,隻要有這層關係便好。還請師傅修書一封,我好派個人前去登門拜訪,請他在使君麵前替嶽丈大人多美言幾句。”

於吉調侃地道:“你這小子該不會想去賄賂人家吧。”

趙凡忙道:“師傅,你這可冤枉死我了,我現在窮得叮當響,連造船的錢糧都沒處尋去,哪還有錢去送禮,我還想要從師傅您這裏化點緣去造船呢。”

“打住,你可別打為師的主意,為師的錢財全都拿去買藥為百姓治病了,我這裏可是分文沒有。”

“師傅,弟子既然開了口,你怎麽也得給個萬錠黃金吧。”

“還一萬錠,你當為師是傳說中的招財童子嗎?”

樊薑聽著兩人在她麵前鬥嘴取樂,笑得她快要直不起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