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在還身為海盜的時候認識我的老師的——那時候的我還是一個水鬼!

一次我因為受傷嚴重,隻能下船待在岸上治療!

隻不過我這次受的傷確實是很嚴重,那些醫師和牧師也隻能是盡量穩定我的情況,根本無法醫治我!

這時候一個身穿連體披風的人出現了,他出手救下了我!

然後問我願不願意當他的弟子,因為救命之恩的緣故,我當即就點頭答應了!

隻是我沒有想到我的老師竟然會教給我這般令人難以想象的武藝!”

再來萬鬼宗前,張耀就聯係他在西大陸的經曆,然後再經過了一番篡改後,這一段看似“傻小子奇遇記”的故事就出爐了。

雖然看似荒謬,但是鬼生和鬼死外加鬼喜、鬼怒卻是深信不疑。

因為當年他們就是這麽被他們的師傅收回來的。

“張耀你的師父長的什麽樣?”

相同技藝的傳承,相同的授藝經曆讓鬼生和鬼死已經認定了張耀就是本宗弟子了,當下都激動了起來。

要知道當年他們師兄弟八人那可是真正的親同手足。

雖然因為小師妹的事情鬧過一陣不愉快,但是經過了這麽多年那早就是想開了。

對於他們這兩個度過了無數年的老人,能夠再次獲知自己師兄弟的下落才是最重要的。

“師父的樣貌我不知道!

我和師父待在一起的時間加起來也不過是短短的兩個月,而且每一次師父和我在一起的時候都是戴著一個大鬥篷,說話也是用筆寫,要不然就是假音!

因此我根本沒有見過師父的樣貌!”

張耀故意苦笑著搖了搖頭。

沒見過“師父”的樣貌,這是張耀在東海之濱就和鬼死提到過的,到了萬鬼宗裏,自然是要口徑一致了。

而且張耀也確實是沒有見過他那位“師父”,畢竟九幽訣隻是一部功法,並不帶有著作者或者傳承者的畫像。

而經過了張耀這麽一提醒,鬼生和鬼死也顯然想起來了,想到自己兩人剛剛因為激動而將這重要事件忘記,兩人不由相視的苦笑了一聲——他們實在是太期盼和自己的兄弟團聚了。

鬼生輕咳了一聲,拿出了他和鬼死早已商量好的提案:“剛剛因為一時激動忘了這件事了,張耀不好意思啊!

嗬嗬,這個是我們其他六位師弟師妹的筆記,雖然可能因為時過境遷和經曆的變化而讓人的字體變化,但是最早的雛形還是會有留下的!

你看看,這裏麵有沒有……”說著,鬼生就從一旁鬼死的手中接過了一遝紙張,一溜排開的放在了張耀的麵前。

看著麵前的紙張,張耀微微吸了口氣,就凝神看去。

再編排之前那些話的時候,張耀就已經想好了會出現什麽情況,這認筆記也在張耀的準備範圍內。

所以,張耀現在一副很坦然的樣子。

眼睛從紙張上一頁頁的掃過,張耀雖然表麵上看似是全神貫注,但實則卻是漫不經心的。

但是當張耀看到其中一張筆記的時候,身形卻是忍不住的一顫。

不由自主的將那份筆記拿了起來。

這份筆記是記錄的一些詩詞——李白的《將進酒》,筆記秀氣中帶著一絲淩厲。

“《將進酒》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而且這字跡怎麽和九幽訣上的字跡如此的像!

難道他們師兄弟中也有一個是穿來的?”

看著手中的詩詞,張耀隻感到腦袋中嗡嗡作響,抬起頭向著鬼生鬼死問道:“二位先生,這份詩詞是?”

“你…認得這份詩詞?”

鬼生鬼死兩人激動的看著張耀,說話都帶點不利索了。

“嗯!

雖然有些變化,但是這種秀氣又不失淩厲的筆跡我絕對記得!”

張耀肯定的點了點頭。

“小師妹…小師妹…原來你還活著…”鬼生鬼死一聽張耀肯定的答複,全身都顫抖起來,鬼死更是雙眼泛紅的一把拉住張耀:“張耀你在哪個城鎮見到小師妹的,現在就帶我去!”

“鬼死先生!

鬼死先生!”

被拉住的張耀連忙對著激動的鬼死喊道。

《將進酒》是他那個世界的詩詞,九幽訣也是在那個世界得到的。

那麽很可能他們的小師妹已經去了張耀的那個世界,就算張耀本事再大,也沒法帶著兩人去那個世界找人!

鬼生不愧為大師兄,見到激動的鬼死又看到張耀的無奈,馬上就收拾情緒對著鬼死喊道:“師弟冷靜!

既然已經有了線索,那麽我們就一定能夠找到!

先冷靜下來!”

“是,師兄!

張耀讓你見笑了,你能否和我們具體說說你和小師妹相處那段時間裏的一切過程!”

鬼死聽到鬼生的大喝,馬上清醒過來,連忙鬆開了抓著張耀的手,尷尬的一抱拳後,再次懇請的看著張耀。

“當然沒有問題!”

這時候,張耀也隻能是硬著頭皮往下編了。

不過,張耀小心起見也是盡量簡單的說。

但凡鬼生鬼死問起就拿他“師父”好似很孤僻,不想多說話為借口搪塞著。

“小師妹啊!

小師妹……”等到張耀說完,鬼死再也忍不住了,老淚縱橫的站在那裏低聲念叨著。

而鬼生也無法保持冷靜,微微低著頭,暗自傷神。

張耀看著鬼生鬼死兩位老者這般模樣,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一聲歎息響起,鬼喜輕輕的走到了張耀的身旁,輕輕的拉了拉張耀的衣袖,示意張耀和他向外走去。

正不知如何是好的張耀,馬上就跟在鬼喜的後麵向外走去,而一旁的鬼怒也緊跟其後。

“你知道師父和師伯為什麽這麽的傷心嗎?”

出了魂極殿,鬼喜帶著張耀來到了他們師兄弟四人住著的地方。

鬼哀鬼樂兩人可能是有事,並不在院中,鬼怒溜了一圈實在坐不住,再給張耀安排好廂房後,就同張耀鬼喜兩人說了一句離開了小院。

等到鬼怒離開後,鬼喜和張耀在小院的涼亭中坐了下來,鬼喜這才忽然問道。

“這個…我不知道…”因為他的掩飾而讓兩個老人如此的傷心,張耀心裏有些過意不去。

所以等到鬼喜這時候再問起來,張耀產生了一絲尷尬。

“據師父說,師姑在剛剛被師祖收養的時候就是寡言少語孤僻異常,就算是說話,也是胡言亂語的說一些師父他們根本聽不懂的話。

直到後來隨著時間的推移,師父們不斷的開解這才才逐漸的好了起來。

但是根據剛剛你說的,師姑很可能又變了回去,這讓師父和師伯……”說到這鬼喜歎息的搖了搖頭,沒有再說下去,但是張耀卻是聽明白了。

肯定是鬼生和鬼死兩位暗自埋怨自己沒有照顧好自己的師妹,導致鬼天心結不解,鬱鬱不樂。

唉!

張耀的心中也跟著歎息了一聲,俗話說得好,一個謊言的背後需要更多的謊言來彌補果然不假!

他自己隨口編造的這個謊言,引發的效果超出了他的預料。

見到鬼生鬼死兩個東大陸上鼎鼎有名的強者落寞悲傷的模樣,對張耀的感觸不可謂不大。

剛剛兩人的樣子,哪裏有一絲東大陸巔峰強者的模樣?

簡直就是兩個垂暮休矣心願未了的老人樣!

再加上現在鬼喜的解釋,更是讓張耀心裏過意不去,準備說點什麽讓兩人好過點。

正當張耀絞盡腦汁準備想出一個比較好的“故事”的時候,鬼生鬼死兩人出現在了麵前。

兩位老者表麵上看已經完全的恢複了正常,但是張耀和鬼喜卻都知道這不過是表麵現象。

不過兩人都沒有再去揭兩位老者的傷疤。

而是同兩位老者一般,裝作如無其事的樣子。

“張耀你先前是在哪裏碰到小師妹的?

大約是什麽時間”鬼生和鬼死坐下之後,鬼生開口問道。

“大約是在五六年前,多姆多公國的伊爾薩港口附近的碼頭上!”

先前的一切都是張耀編造的,張耀連他那所謂的師傅是什麽模樣體型都不知道,雖然九幽訣是和鬼天有關係,但是具體到鬼天在哪,張耀又怎麽會知道。

現在隻能硬著頭皮利用他之前被人誤會為海狼海盜團水鬼的身份,繼續往下編了——多姆多公國的伊爾薩港口正是海狼海盜團活動最頻繁的地方。

“多姆多公國?

西大陸?”

鬼生鬼死兩人一起驚呼道。

“嗯!”

張耀肯定的點了點頭。

“竟然是西大陸!

難怪我們這麽多年都沒有找到!

雖然之前懷疑過,但是沒想到是真的!”

鬼死喃喃自語道。

“鬼生鬼死兩位難道沒有去過西大陸?”

張耀奇怪的看著兩人。

照之前兩人對其他還活著的四位師弟師妹的感情來說,不應該不去西大陸啊。

“哼!

還不是狗屁雷神的緣故!

當年我們和雷神一戰,雙方戰平就約定了幾方勢力不準進入對方領地的緣故!

本來百年前我和師兄已經達到了聖階,正準備進入西大陸的,可是礙於這個誓言的緣故,我們隻能委托一些不是本宗的人前去……”鬼死聽到張耀的問話,立刻忿忿不平起來,而一旁的張耀則聽得有點發愣,“雷神”的話應該是會長麥加在東大陸的稱號,張耀怎麽也沒有想到,這裏麵竟然還有麥加的事。

“師兄,我們現在就去西大陸吧!

狗屁的誓言,老子不在乎!

還有那個雷神,百年前的一戰和咱們不分上下,不知道現在怎麽樣了?

我很想再次領教一下他的泰坦之拳的……”鬼死低聲咒罵了半天後,突然抬起頭對著鬼生說道。

而且雙眼射出了毫不保留的怨恨中帶著戰意的目光。

顯然鬼死將“拖累”他們無法找到鬼天的麥加也恨上了。

雖然沒有見過幾人動手,但是暗自一比較就知道鬼生鬼死和會長麥加對上了絕對是一場勢均力敵的龍爭虎鬥,稍有不慎就是兩敗俱傷。

對於雙方任何一方有所損失,都不是張耀想要看到的,因此還沒等鬼生搭腔,張耀就先急急地說道:“鬼死先生且慢!

不要衝動!”

“怎麽了?”

鬼生和鬼死一起扭頭疑惑的看向張耀。

“如果中間沒有什麽重名之類的,想必兩位說的雷神就是西大陸的麥加吧?”

見到兩人點頭後,張耀不由苦笑的說道:“實不相瞞,我現在的身份就是麥加商會的長老之一,而且會長麥加對我很是照顧,所以咱們能不能再商量一下?”

“竟然還有這次關係?”

包括站在一旁的鬼喜,三人聽到張耀的話後,不由都是一愣。

趁著這個機會,張耀連忙繼續說道:“這次去西大陸,就算兩位先生實力再強也肯定是人生地不熟的,不如讓我寫一封信交給麥加會長,讓他幫忙一起尋找,想必一定會事半功倍的!

而且保不好除去我師父外其他幾位也在西大陸!”

張耀的話合情合理,尤其是最後一句更是讓鬼生和鬼死心動不已。

再加上張耀和麥加之間的關係,如果再去找麥加的麻煩豈不是讓張耀難做。

想一想張耀就是失蹤已經小師妹的傳人,他們兩個是做長輩的,如果這點事都辦不妥當,豈不是顯得小氣了。

萬一以後見了小師妹說起這事來,哪這老臉更是沒地方擱了。

因此,鬼生和鬼死兩人互視了一眼後,點了點做出了最後的決定:“這樣也好!

那就等到鬼哀和鬼樂回來,張耀認祖歸宗後,立刻就寫一封信,讓鬼喜帶人先去西大陸打探!”

“嗯!

我們萬鬼宗本身也沒有什麽講究,隻要人全了就行!

認祖歸宗的日子就定在五日後吧!

那個時候鬼哀和鬼樂肯定回來了!”

鬼死在一旁補充道。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鬼生和鬼死就隻是同張耀閑聊了一陣,詢問了一下張耀的情況,之後就起身離去了。

看著離開的兩人,張耀忍不住的長出了一口氣,心有愧疚的麵對兩個一副和藹表情寒噓問暖的老人,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沒想到,我們真的是一家人啊!

五天後,你就要叫我一聲師兄了!

嗯,真是沒想啊!”

鬼喜在他的兩位長輩走後,立刻又開始變得腹黑起來。

這一次張耀直接選擇了無視——事實擺在眼前,這就是沒法子的事。

誰讓他當初猶豫下聽從了祈飛的話,含糊應對,之後又編造了一係列的謊言。

如果當初直接拒絕的話,肯定不會出現現在這麽多的麻煩。

張耀是後悔了,可惜世界上根本沒有賣後悔藥的地方。

也隻能子吞苦果了。

看著洋洋得意的鬼喜,張耀理也不理徑直起身離開涼亭,走進了之前安排好的房間。

既然已經發生了,而且還是自己造成的,那麽就坦然麵對吧。

進入房間後的張耀,徑直的盤膝坐在**,進入了修煉的狀態。

今天是張耀虛弱期的最後一天,感受著體內九幽冥蓮的變化——九幽冥火從緊挨九幽冥珠的立麵一層已經再次向外擴張了一層。

張耀大喜過望,看來這一個月的虛弱期也沒有白修煉,而且效果比之平時更好。

隻不過不管張耀如何的修煉,那股懶散的氣息一直從內而外的散發出來,讓他總有股提不起勁的感覺。

尤其是奔騰的九幽真元在九幽冥蓮和九幽冥珠間來回循環,張耀總覺得有一絲滯澀的存在。

不過就算如此張耀也很想知道等今夜他最後的虛弱期過去後,會是什麽樣——三十六層的蓮葉又能夠被九幽冥火包裹住幾層?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當午夜之後,一直纏繞著張耀的那股懶散的感覺悄然的退去了。

運轉間的九幽真元終於變回了之前那靈活自如,如臂使指的模樣。

一掃而空本來滯澀的九幽真元蜂擁進九幽冥珠中,立刻本來隻是不斷跳動的九幽冥火這一下立刻變得熊熊燃燒起來,瞬間就將三十六層蓮葉中最裏麵的六層緊緊的包裹在其中。

而且驚喜還遠遠的沒有結束,一直暗藏在九幽冥珠最深處本源的天地之力——風之力、暗之力,也在九幽真元恢複活力,蜂擁而進的刹那,跳動了起來。

體內兩係天地之力的變化,立刻就引發了外界天地之力的變化。

原本無形的風係天地之力,暗係天地之力化作一道道肉眼可見的像是霧氣一般,朝著張耀就貼了上來,匯聚到張耀的頭頂,徑直的湧入到了眉心的九幽冥珠中。

而隨著兩股天地之力和張耀九幽冥珠中自身本源的天地之力相匯後,張耀就覺得九幽冥珠一陣跳動,然後心裏好像湧出了無數的想法,腦海中一幅幅畫麵好似放電影一般的閃現而過。

而張耀自身的心神也在這無數的畫麵中沉醉起來,就好似回到了無憂無慮的童年一樣。

等到張耀再次恢複心神之後,再猛然間發現一件鎧甲不知何時出現在了他的身上。

純黑色的鱗甲籠罩著他的全身,一絲絲綠色的條紋在鱗甲上來回勾勒,最後在鱗甲的胸口出融聚成了一個青色的龍首。

感受著青龍鱗甲給他的熟悉感,張耀忍不住的暗自驚呼道:“領域化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