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命,女鬼大人

這個故事聽起來驚心動魄,毛骨悚然。從慕風花家裏出來,哥們就開始打起了退堂鼓,這地方是人去的嗎?他們六個人差點全軍覆沒,我一個人跑到陰森恐怖的無人村,那不是自找其虐麽?找虐還是好了,找死才是真的白癡。

死小妞見我耷拉著腦袋,就看穿了哥們心思。要說這死丫頭從哥們肉體或是思想,不論哪一點無時無刻不瞧的明明白白。她得意的笑道:“不去了吧?”

叉,要說不去那不被你看扁了嗎,大爺我偏不說不去:“去,怎麽會不去,不過我要等掙夠路費再說。”這句話簡直就是廢話,這路費貌似還在天上隨風飄呢,不知道何年何月才飄進我口袋裏。

“哼,小樣。我告訴你,絕戶寨我早就聽說過這個地方,那是一個非常恐怖的無人村,有沒福壽鬼不知道,反正鬼胎好像特別多。”

聽到鬼胎我就打個哆嗦,但哥們嘴硬的說:“切,少拿這話來嚇唬大爺我,掙夠路費我馬上啟程!”

回到住處,我問死小妞末兮身上的精怪怎麽驅除,先把這禍害解決了。死小妞說,按照慕風花所描述的情形,末兮身上附的應該是一隻藤樹精,至少是幾百年道行的精怪。可是這老妖為什麽會這麽膽小,那是因為離開了根,所以才變得非常膽怯。對付樹精最好的辦法是用火,可是它藏在人身內,那就不能這麽幹了。

唯一的一個法子,是讓它自己從末兮身上出來。樹精跟鬼不一樣,需要人身上的陽氣補鬼元,它們需要的是土壤中的地氣來補充元氣。而末兮所住的是樓上,並且足不出戶,與土壤不接觸,它很難吸取到所需的營養,所以它會越來越虛弱,膽子會越來越小,最後臨死之際會將末兮纏死,同歸於盡。還好日子不久,遠沒到那個地步。

隻須晚上子時,讓末兮走到一棵大樹跟前,再在她身邊圍繞一圈火焰,要留一個出口。樹精害怕火光,肯定會從末兮身上跑出,鑽入這棵大樹內,然後用封印符貼上,再用三昧真火焚燒樹幹,樹精就會掛了。

當即我跑到街上買了一張黃紙和毛筆回來,做了三道封印符和三道三昧真火符。畫好符後,我跑到樓下,跟包租婆說,有辦法治好末兮,今晚十二點讓她到街邊,圍著她身周燒一圈火就會趕跑邪祟。

包租婆當然是半信半疑,不過現在她也是走投無路,隻要有任何機會都要嚐試一下,於是便答應了。到了夜裏十一點半,我起身下樓,這時候包租婆已經等在門外了。她急著跟我說,末兮膽子很小,怎麽都哄不出來。

這倒是個難題,用強的話我估計自己這副身板都不夠樹精掄一巴掌。這時死小妞說,這個好辦,去折一根粗大的樹枝過來。我便跑下樓到街邊,找到一棵大樹折了一根樹枝帶著茂盛的樹葉回到樓上。按照死小妞的吩咐,進門衝著驚慌失措的末兮輕輕搖擺,末兮居然神色放鬆下來,兩隻眼睛露出十分饑渴的神色。

有門,餓了幾天的死玩意,見到樹枝好比見到了雞翅膀,就這麽被我一路搖著樹枝引到樓下。現在基本上快十二點了,外麵幾乎沒什麽行人,來到一棵比較粗大的樹前停住。末兮一雙詭異的眼珠,盯著大樹直冒綠光。不過,眼珠子滾來滾去,始終沒動靜。

死小妞說,這死玩意不敢隨便離開末兮,因為還想著讓她帶自己回老家,唯恐這一出去,就回不去了。讓我趕快圍著末兮撒了一圈汽油,隻有衝樹的方向留了一個缺口。就在這時,樹精有所警覺,妖精都是很精明的,盡管不知道我撒的是什麽,但猜出肯定不是好東西,情緒立馬變得很煩躁,看樣子要回家。

我急忙掏出打火機打著火丟在地上,“呼”地一聲,汽油燃燒起來,將末兮圈在裏頭。讓她嗷一聲尖叫,雙手捂住了腦袋。這死玩意果然怕火,一張樹根盤結的臉,都變成了紫醬色,在路燈下顯得無比慘厲!

包租婆嚇得倒退兩步問:“末兮會不會有事啊?”

“沒事的大媽……”我說著從口袋裏拿出了封印符,做好準備。

這時一條黑氣從末兮頭頂竄出來,從火圈缺口快速飄出去,撲到這棵大樹上消失了影蹤。我不用死小妞開口,一個箭步上前,將封印符往樹上一貼,然後再拿出三昧真火符結了一個劍訣,將符夾在指訣之間。

“炎精炎精,朱雀飛騰。三昧真火,速降朱陵。火輪神將宋無忌,速持火輪燒鬼滅形。急急如律令!”

據死小妞說,一般有道法根基的人,捏訣念咒,符會自燃。可是哥們道行太淺,不點火符自己燒不起來。沒辦法,隻有在地上借了把火,把符拍在樹上。

“吱……”

符火一燒,大樹上就傳出一陣慘厲的尖叫聲,特別詭異瘮人。並且隨著慘叫聲,樹身外部猶如裹了一層密密麻麻的黑色藤條,樹幹就像充滿了氣,中部鼓的跟孕婦肚子一樣,往外一陣鼓脹,看架勢要漲破。但那張封印符隱隱閃爍出黃光,三昧真火符火光大盛,樹身立刻又縮了回去。

瞬即,樹身外藤條消失了,樹皮出現一大片龜裂痕跡,從裂口中往外汩汩冒出青綠色汁液,慢慢又化作一股黑煙,嫋嫋飄入空中,慘叫聲也隨之隱沒。

“大功告成,死樹精嗝屁了!”死小妞歡呼道。

這會兒再看末兮,蜷縮在地上昏迷不醒,身周的火焰已經熄滅。包租婆跑過去將女兒抱起來,別看她都五十多歲的人了,力氣蠻大,抱著女兒絲毫不顯吃力。我才要跟著她回樓上,忽然聽到街對麵傳來一陣鼓掌聲。

我一愣轉頭,這麽晚了誰在這兒鼓掌,難道是為我剛才除妖在喝彩嗎?

街對麵停著一輛銀灰色寶馬,一個穿著整齊的青年依靠在車上,正在笑吟吟的看著我鼓掌。看這架勢,對方真是為我喝彩的,而這輛車似乎早就停在對麵,可我當時正在專心對付樹精,竟然沒有任何察覺。

“嘿嘿,好事上門了!”死小妞得意的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