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房裏,顧如雪幫忙洗菜擇菜。
宣沫沫瞥她一眼,沉重地開口:“如雪,我背叛了你。”
顧如雪懵逼地轉頭看她,隻見她緊擰著眉心,捂著唇一副要哭出來的樣子。
“你姐……誒,好像不對啊。”宣沫沫的哭意瞬間收了起來,迷茫地撓撓頭。
把顧如雪賣回顧家才算她背叛了顧如雪,現在是顧夢書把顧如雪賣給她了啊。
那按理來說,不管收錢的是誰,都算是顧夢書背叛了顧如雪吧?
應該是這樣的吧?
看見宣沫沫擰著眉心摸著下巴陷入沉思,顧如雪懵懵懂懂地問道:“沫沫,到底什麽事啊?”
宣沫沫理清楚了,一把拍上顧如雪的肩,鄭重道:“是你姐把你賣給我了,以後你就不是顧家人,而是我鈕鈷祿·宣沫沫的親妹妹!”
顧如雪:?
她著急地拉著宣沫沫的手,不可置信地問:“她找你要錢了?多少?我一定會還給你的!”
宣沫沫緩緩比出三根手指,“三萬。”
顧如雪垂眸咬了咬唇,“我現在身上沒這麽多,我可以先給你打個欠條,以後一定還給你!”
那個地獄般的家,她不想再回去了。
宣沫沫幫她逃離了深淵,給她買衣服、找住處,這三萬塊錢總不能還讓宣沫沫吃了虧!
“不不不。”宣沫沫趕緊打斷她,“不是我給你姐三萬,是你姐給了我三萬。”
顧如雪眉間陰沉漸漸消散,澄澈的眼神望著宣沫沫。
???
這是什麽很新型的販賣方式嗎?
沒見過有人賣東西還倒貼錢的。
宣沫沫也覺得有點匪夷所思。
但是很快,她找到了一個合理解釋。
“我明白了!”她眸光倏然亮起,“她這三萬塊不是用來賣你的!”
顧如雪心尖一顫,難道姐姐她……
宣沫沫:“她是用來買我的!”
顧如雪:?
宣沫沫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思緒從未像現在這般清晰,“她用三萬塊收買我,讓我監視你,禁止你回到顧家!我這是替她賣命了!”
顧如雪腦瓜子有點轉不動了。
好像有哪裏不對勁,又好像處處聽著很合理。
“等一下。”她稍微緩了一下,試圖理清邏輯,“我姐為了防止我回到顧家,所以給了你三萬塊讓你監視我?”
宣沫沫肯定點頭,“對啊!”
顧如雪微微蹙眉,“可是……我是自願逃出來的啊。”
“誒,你這小腦瓜子這麽不轉呢?”
宣沫沫掰著手指頭跟顧如雪盤算道:“你看啊,你姐不讓你讀書想讓你跟她學經商,目的是什麽?”
顧如雪:“什麽?”
“為了讓你沒有文化!讓你就算學經商也學不通!到頭來她名正言順繼承家產,而你會被養成廢人!”
顧如雪倒吸一口涼氣,“可是、可是她說如果我願意嫁給輪胎哥的話,就讓我繼續讀書啊。”
“你傻啊。”宣沫沫嫌棄地推了推她的腦袋,“你都成了米家媳婦了,就算繼續讀書又能如何?顧家產業輪不到你插手,米家那種家庭能讓你一個婦人從商?”
顧如雪恍然,聽上去好有道理的樣子。
“那為什麽我姐要給你錢來監視我啊?”
“她肯定是怕你在外麵吃不了苦又想跑回顧家,為了徹底避免你和她爭家產,幹脆給我一筆小錢讓我盯著你!”
宣沫沫斑馬的腦袋頭頭是道,覺得自己的斷案能力跟名偵探柯南有得一拚了!
她語重心長地拍了拍顧如雪的肩,“你放心,做我宣沫沫的妹妹,絕對不會虧待你的!你如果能發誓不會再回顧家,那三萬塊錢我給你二百五……不是,兩萬五!”
好歹也是個被追了一天的中間商,賺五千塊錢差價不過分吧?
顧如雪感激地看著宣沫沫,有種此生不負的架勢,堅定道:“沫沫……不,沫姐!你對我實在太好了,以後你就是我親姐!你和盛夏姐幫我太多了,這三萬塊錢我一分不要,你們一人一半分了吧!等我以後讀完書功成名就了,一定會再好好報答你們的恩情!”
宣沫沫長歎一聲,頗為感動,有種孩子終於長大了的感覺摸了摸顧如雪的腦袋,“你是個好孩子,那這筆錢我就不跟你客氣了。往後有什麽需要幫忙的,盡管跟我說。”
廚房裏上演著溫情一幕,廚房外……
“你一個女生能不能別這麽粗魯?動不動就跟隻瘋兔一樣,見人就咬?”沈淳熙被抓著抱枕的盛夏追著滿屋跑。
“什麽?你罵我賤人?”盛夏氣得腦子嗡嗡的,將手裏抱枕砸向沈淳熙,“混蛋!”
“我什麽時候罵你賤人了?空耳大師啊你?!”沈淳熙實在是冤枉。
當年老師教的沒錯。
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我聽見了!兩隻耳朵聽得清清楚楚,你就是罵我了!”盛夏一把大嗓子震天響。
沈淳熙人麻了,一口氣堵在胸口想罵又不敢罵得太狠,想還手又不好對女生動手。
真真是服了!
“你那麽粗魯!難怪三十歲了沒人要!”
“老娘才二十八!仍是一枝花!你個狗東西奪走我的初吻還不認賬,沒見過你這麽無賴的渣男!”
“渣男?”沈淳熙氣笑了,停下腳步不再躲,看著撲過來的盛夏,他一把抓住她兩隻手腕將她往自己跟前拽。
距離瞬間被拉近,盛夏心跳砰然漏了一拍,茫然地抬頭對上那雙似笑非笑的黑眸。
“我沒說不承認是我拿走你的初吻吧?”沈淳熙眸色漸深,薄唇勾起的淡笑莫名透著寒意,“可那是意外,我承認了你又想讓我如何?對你負責嗎?”
少年嗓音清冽,落在耳畔好似夏天清涼的風,絲絲潤進心裏。
盛夏怔愣住了,心跳飛快,也做不出回答。
她想讓他如何?
對啊,她在這指責他,哪怕清楚隻是個意外卻還是把氣撒在他身上,是想讓他如何呢?
負責……嗎?
沈淳熙將她兩手禁錮在身後,她便整個人被環在他懷裏,身體幾乎相貼。
他收起散漫的笑,眉梢輕挑,“你不甘心,拿我出氣可以,但別太過分了,真當我打不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