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溪還是那個鬼樣子,字字句句不離“姐夫”,宣沫沫不止一次懷疑他到底姓宣還是姓祁。

“實在不行你改戶口吧,挪到祁嘯戶口本裏去。”她搖頭歎息,不想要這個蠢蛋弟弟了。

聞言,宣溪瞳孔一顫,“真的可以嗎?姐夫同意嗎?”

宣沫沫:???

你這倒黴孩子還真想啊?

“小舅舅,你再多說兩句可就要挨打了哦!”祁元在一旁眨巴眨巴眼睛,一臉的天真無邪。

他被沫沫姐揍了很多次了,憑沫沫姐現在的表情來判斷,隻需要再說兩句話,小舅舅肯定會挨一個大逼兜。

宣溪立刻閉了嘴,別的不說,老姐打人是真的疼!

“給你們介紹一下。”

宣沫沫見宣溪不鬧了,這才鄭重介紹了一下那位凶神惡煞被當做催債高利貸的男人。

“倪雄,做電路的。他是祁嘯大學同學謝海棠的愛人。”

高大威猛的人抬手打了聲招呼,宣溪以為他要打人了,下意識縮了縮脖子。

倪雄:……

雖然知道自己長得可怕,但是也不至於可怕到隨便打人吧?

宣沫沫懂機械結構,但是對於電路東西不算特別清楚。

昨晚試驗了第三版洗衣機之後,這玩意兒直接燒了,連帶著整間屋子斷電。

聽說謝海棠的愛人是做電路維修的,就請過來幫忙檢查一下。

“你們一邊坐著去,閑著沒事幹就寫作業,作業寫完了我給你們出習題。”宣沫沫揮揮手,將這倆小孩打發走。

“我們睡哪個房間?”宣溪問。

宣沫沫隨手指了指房間廊道,“左手邊第二間。”

宣溪拎著大包小包的行李,帶著祁元進去了。

廊道裏左手邊第一間是衛生間,第二間是客房。右手邊第一間被改成了洗衣房,昨晚燒了電路的罪魁禍首就放在這裏。第二間是書房。盡頭就是主人房了。

這處房子比以前的大許多,處處布置得溫馨舒適。

連客房的布置都比以前精致了許多。

有大床和衣櫃,衣櫃旁邊還放置了一個衣物架。

說是客房,其實更像是為祁元準備的。

牆上粘貼了許多有趣的簡筆畫,跳脫的色彩相互碰撞,充滿童趣。

祁元對這個房間很是喜歡,興奮地跑出去找宣沫沫。

“沫沫姐!你是特意為我布置的房間嗎?好漂亮呀!”

聞言,宣沫沫抬頭看向祁元,遲疑地眨了眨眼。

她該怎麽告訴祁元,其實那些都是她喜歡的東西,隻不過祁嘯覺得放在臥室裏太花哨了,隻能全部扔到客房去?

為了不擊潰一個孩子幼小的心靈,宣沫沫用言語滿足了祁元的期待。

“對啊,都是給你準備的,好看吧?這可都是我花大價錢買回來的!”

說著說著,宣沫沫聲音裏摻著哭腔。

誰懂啊家人們,辛辛苦苦找回來的畫,最後給他人做嫁衣了!

不知所以然的祁元一臉懵逼。

不就是幾幅簡筆畫嗎?難不成沫沫姐還曆經了千辛萬苦才給他買回來的?

“沫沫姐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愛惜它們的!”祁元的小眼睛裏散發著金光,眼神堅定得像要入黨。

“這可是你說的啊,一定要做到人在畫在!”宣沫沫忍痛割愛,對祁元委以重任。

宣溪:倒也不必到人在畫在的地步吧?

聽不懂這話什麽意思的祁元重重點頭應下,人在畫在的意思,應該是說他在這裏住著,就要保護好這些畫吧。

耗費一個多小時將屋裏所有電路仔細檢查了個遍,倪雄可以收工了。

“這房子翻新過,但是電路還是舊的,你洗衣機的功率太大了,容易燒。不僅是洗衣機,像抽油煙機、冰箱、空調這些都是大功率電器,最好不要同時開著,不然難說會不會電箱著火。”

倪雄收拾著自己的工具,嘴裏苦口婆心地叮囑一番。

若是電箱著火那可就麻煩了,不止這屋斷電,這一層樓甚至這一棟樓都得斷電,而且極容易引起火災。

安全隱患太大了,要麽減少大功率電器的使用,要麽就將所有的電器都改良一邊,降低功率的同時還能降低電耗。

宣沫沫沉思著暗暗歎息一聲,“好,我知道了。”

已經上市的幾款產品是把功率降到最低了,畢竟這年頭許多人想吃頓好飯都難,每個月花這麽多錢交電費,是個人都心疼。

再加上現在的房子都不大,例如空調這東西,製冷範圍小不需要太大功率,所以降低了功率和電耗。

但是洗衣機吧……

想要洗幹淨衣服就得讓滾筒具有一定的轉速,要有轉速這功率必然低不了。

除非,將洗衣機做小一點,容積小了,放的衣服少了,同樣功率下轉速可以更快。

但是整體體積變小,裏麵的零件,尤其是電機也得再改。

看來要著手做第四版樣機了。

打定主意後,宣沫沫回過神來,送倪雄出門。

“今天辛苦你了,改天去蟹黃堡喊你一起吃飯。”

“客氣了。”倪雄單肩挎著自己的工具包,頭也不回地離開。

望著他遠去的背影,宣沫沫歎息一聲。

真是個好男人啊。

其實她早就留過倪雄在這吃飯,但是倪雄說跟女性單獨待在一起太久怕家裏那位不高興,所以弄完電路就得走。

倪雄原本是個異性戀,去蟹黃堡吃飯的時候被女裝的謝海棠所吸引,認識之後聊了一段時間,發現興趣相投,便一往而深。

後來下定決定追求謝海棠的時候,才知道冰肌玉骨的美人竟然是個男人。

那晚他失眠了,靠著床板想了一宿,終於在次日天明時想明白一個道理。

人生苦短難能遇一傾心之人,何不嚐試一下呢?

倪雄的堅定也打動了謝海棠,哪怕倪雄本不是他喜歡的類型,他也願意跟倪雄試試看。

就這樣,兩人談了兩年,仍舊如膠似漆。

當時謝海棠跟宣沫沫說起倪雄時,眼裏是有光的。

他說:“過往的經曆使我不太敢去表達愛意,甚至那些暴力將我撕碎擊潰,但,他將碎得七零八落地我一片片撿起,仔細拚湊出了現在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