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沫沫先去了一趟豬肉檔,出於經濟實惠的考量,大部分人會選擇肥肉,所以大腸、粉腸賣得很便宜。
在她眼裏,這些才是最美味的東西,幹脆把大腸、粉腸全收了,要了兩齒排骨。
逛了一圈,後續就是買了點青菜,天氣太熱,肉類不好放。
她低頭看著兩手拎著的一堆食材,兩個人怕是吃不完這麽多。
祁嘯……今晚應該不會回來吃飯吧?
根據原身的記憶,結婚一年,祁嘯回家住的次數屈指可數。
一是因為工作確實比較忙,經常熬夜加班,平時也很少有假。二來,是家裏有兩個女人,天天婆媳紛爭吵鬧不停,他回家很難休息好。
畢竟是做軍事武器研究的,必須保持頭腦清醒。
所以就幹脆住在了單位宿舍。
祁嘯上一次回家,已經是一個月前的事兒了。
宣沫沫猜他過不了幾天就會回來,因為原身把祁嘯他媽氣回老家去了。
她自小像個皮猴子,行事比較瘋,不怕和男性打交道。
可是原身幹了這麽多缺德事,如今她背著黑鍋,真要麵對祁嘯,她心裏頭就止不住犯怵。
……
第二研究所裏,祁嘯收拾著麵前散亂的機械圖紙,手腳利落,看上去挺趕時間。
高南星敲敲門,探頭進來,嬉皮笑臉地打趣祁嘯:“祁主任,往日你不是都住宿舍?怎麽今天急著下班了?要去約會?”
祁嘯掀起眼皮瞪他一眼,又垂下眼眸將圖紙鎖進抽屜裏,厲聲道:“少胡說八道,我有家室。家裏那位鬧了脾氣,回去瞧瞧。”
今早母親來電話他才知道,她昨天跟宣沫沫大吵了一架,被氣得心髒不舒服,昨晚連夜派人來接回老家去了。
電話裏,母親的語氣很是冷硬:“誰家的女兒不是個寶貝?可宣沫沫做得太過分了!平日裏家務活都用不著她幹,她竟然還打罵元元!我說她幾句,你猜怎麽著,嘿!她罵我死老太婆怎麽不早點歸西,多管閑事插手她的家庭!阿嘯,媽勸你一句,你未來還有大好前途,趕緊跟宣沫沫離了!不然,這女人早晚害得你斷了仕途!”
家醜不可外揚,祁嘯自然不會到處宣揚自己老婆將自己老媽氣回老家去了。
他早知道宣沫沫是個蠻橫不講理的,結婚時他沒告訴她自己有個孩子,所以她耍耍脾氣也就隨她去了。
可沒想到她竟然越來越過分!
再怎麽心裏不舒坦,也不能拿孩子出氣啊!
整個研究所都知道祁主任娶了個又胖又醜的鄉野村姑當媳婦,每次祁主任從家裏回來,臉色都不太好看。
高星南多嘴勸幾句:“祁主任,實在不成你就離了吧!就你這條件,哪怕離異帶娃也有不少好姑娘上趕著嫁給你呢!何必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
“晚上多吃點飯,瞧你嘴閑的。”祁嘯背起公文包離開,“走了,明早上班別遲到,再遲就扣你津貼了。”
帶著小元,他是打算這輩子不結婚的,省得耽誤了別人家的好姑娘。
宣沫沫卻設計給他下藥,雖然生米沒煮成熟飯,可名聲到底是毀了,所以他就遂了她的意。
這段婚姻說起來,誰都有錯。
但登了記,宣沫沫就是他媳婦,哪怕她潑辣蠻橫些,他也從沒想過同她離婚。
這次是第一次。
因為祁元是他的底線。
這趟回去瞧瞧,若是小元傷得嚴重,那不管宣沫沫同不同意,這婚都必須離!
……
宣沫沫拎著東西回到大院,上樓梯時就聽見了罵罵咧咧的聲音,還有小孩的哭聲。
“你個賤崽子,竟然敢偷東西!你後娘是個毒婦,教得你也是個手腳不幹淨的!長大之後,保準要吃牢飯去!”
“我沒有偷……”
“還敢說沒有?!誰不知道那毒婦不準你看書,上周就在這走廊將所有書撕了一幹二淨?你這不是偷我家靜靜的,是打哪兒來的?”
宣沫沫擰起眉毛,誰家潑婦罵孩子罵得這麽凶啊?
本著吃瓜群眾心理,她邁步跨上樓梯。
耶?
跟我同一層誒。
往走廊對麵看去。
淦!
罵的是我家孩子!
祁元站在門口,低垂著頭盯著自己的腳趾頭,眼淚模糊視線,而後淚水啪嗒一下落在地上。
他兩手揪成一團,身子在顫顫發抖。
他真的沒有偷東西!
那本書是爸爸給他買的,胖巫婆撕書的時候,奶奶給他藏起來了一本。
不是偷回來的!
“不講話了?被我說中了吧?靜靜對你好一點兒你還真拿自己當回事兒了?敢肖想我家的東西,你個賤種,看我今天不替你那早死的媽教育你一頓!好讓你迷途知返!”
宣沫沫徑直跑過去,手裏的東西全部扔在地上,一把將祁元攬到身後,凶巴巴地瞪著麵前的婆娘。
“教育誰呢?我這個當媽的都還不知情呢,輪得到你在這上綱上線的?一口一個賤種罵得挺順口啊,你說祁元偷你書了,證據呢?我還說你偷我金鐲子了呢!”
眼前這婆娘她認識,嚴格意義上說,是原身認識。
住在對麵的陳蓉,丈夫是部隊裏的營長,仗著丈夫級別高,成日在大院裏不是管這個就是管那個,見誰都想教育一番。
屬實是個愛多管閑事的大媽。
陳蓉今年四十好幾,宣沫沫才將將二十五,喊一聲大媽倒也不為過。
陳蓉兩手叉腰,架勢猶如潑婦罵街,往日她就看不慣宣沫沫,大院裏都是軍人家屬,男人們當值去了,院裏來往的都是婦人。
其中就數宣沫沫最潑辣,敢跟她對著幹,她說啥都得駁上幾句。
倒也是個蠢的,鄉下來的一個沒文化的村姑,天天打罵孩子聲音震天響。
誰不知道宣沫沫看不慣祁元這個連親媽是誰都不清楚的野種?
怎麽今天還護上了?
“宣沫沫,你在這演什麽慈母呢?誰不曉得就你打孩子打得最凶了?你自個的風評差到沒邊,還有臉說你教出來的孩子沒問題?”
陳蓉話說得平靜,卻字字句句都是諷刺。
宣沫沫哼笑一聲,滿不在乎道:“他又不是我親生的,我可懶得教他什麽,打孩子純屬是我人比較缺德,我風評差幹孩子屁事兒?咋的?營長夫人評判一個小孩好壞的標準,是看他後媽什麽人品啊?哪個後媽不惡毒?”
隻要她沒有道德,別人就沒法綁架她!